苯氪生成功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精湛的演技征服了父母打臉了一眾勢利眼親戚後退得意洋洋。
    “果然,大家都被我征服了!”
    苯氪生打開電腦,興奮的將這件事發到網上。
    “哈哈哈大學又怎樣!學歷不能代表一切!
    “好的996和007這些一流大學,其實也不比大專差。”
    “學歷高,考上好大學的人他人品道德不一定好,你看那個姜晨多厲害,可以說是雙一流大學板上釘釘的預備生,可哪有怎麼樣,人品不行吶!”
    苯氪生奮筆疾書。
    “我就不一樣了,我人品好還努力,趁著大專還沒開學,找了份群演的工作,一個月貝利2980多,四舍五入三千貝利啊!
    不是炫富哈,就那個酸奶蓋,喝完之後我是不舔的。
    拼夕夕返現的小票,我從來不昧著良心好評,這就是實力!”
    有人給苯氪生評論,“樓上的,你也太努力了吧∼”
    “哥們哥們,你這生活水平有點高啊,不說別的,不舔酸奶蓋我自問是做不到的。”
    苯氪生看著自己評論下面的回復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不吹不黑,我今年才十八歲!已經開始賺錢了,你看那些上大學的還在苦哈哈當學生,找父母要錢,這是什麼行為?
    這是典型的啃老!我非常不恥!”
    “發逝成為王堡牆大佬,你果然是有骨氣的男人!再繼續講講你的總裁般的高質量生活唄。”
    發逝成為王堡牆是苯氪生的網名。
    “既然大家這麼愛听,我就淺淺說幾句吧。”
    “泥就是說那個電風扇啊,我現在半夜都不會起來關了,直接開一晚上!”
    “太有石粒了大佬∼”
    “還有去外面飯店吃飯,就點完菜之後,你們會點湯麼?我猜你們不會。
    我會!這湯我是一定要點的,最差也得是西紅柿雞蛋湯。
    湯必須是葷的,不帶葷我都瞧不上,一頓飯安裝15塊錢的標準,就說前天我去快餐店點了份馬鈴薯炒土豆絲,我是那家店的老主顧,廚師炒菜香,有股汽油味,老板說今天有免費的紫菜蛋花湯。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他瞧不起誰,那免費的我能喝麼,我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未來聞名全國的大明星,我能喝免費的湯?
    當即財大氣粗的跟老板說,讓他上一份收費的紫菜蛋花湯!
    當時那老板和周圍顧客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對我又敬又畏啊,只要我在那吃飯,就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我知道,那是仇富的眼神,為了不激化階級矛盾,我又跟老板說,如果你不想重新做湯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喝一下免費的紫菜蛋湯。
    但是,這錢我還是得原價付給你。
    我說完,全場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那都是帶著羨慕嫉妒恨吶!
    女孩子要跟我談戀愛,我都害怕她是奔著我錢來著。
    這女孩子要是跟我好上了,那不就是抱上我上大腿咯∼那一旦抱上我的大腿,那得少奮斗多少年吶∼”
    “堡牆大佬說的對∼”
    “這麼會說話,你是想笑死我麼,說不定,你小子還真有干笑星的潛質。”
    “臥槽誰呀!”
    苯氪生嚇了一跳,差點萎了,扭頭看到旁邊坐了一個陌生的銀發男人。
    “劫財還是劫色,兄弟你說個路數。”
    炎天燼看了一眼苯氪生,“我要是劫命呢。”
    苯氪生直接給跪了,“大兄弟,我就是個破玩手機的,平時就喜歡待在家里當肥宅玩玩手藝活。”
    說完又咚咚咚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很大很用力,地板磚都瞌碎了一塊。
    苯氪生額頭冒血。
    炎天燼看了一天的戲,感覺苯氪生就是一個二傻子,本帶著殺意而來,不過看了苯氪生那段惟妙惟悄的喪尸表演後,改了主意。
    像苯氪生這種人,活著才是對他對家人的懲罰。
    “你在網絡上天天宣揚說姜晨的壞話,不會以為找不到你吧,你覺得我是為什麼來找你的?”
    苯氪生一驚,網絡上口嗨也被找到家里來了?
    想到那會直播間里姜晨最後說的那句話。
    苯氪生嚇的差點尿褲襠。
    炎天燼沒有為難他,只是簡單的要求他刪帖道歉。
    苯氪生表示一定要盡全力維護姜晨在網絡上的正面形象堅決抵制造謠生事的人。
    “你們這群傻缺上網是來打發時間,無所事事的,姜晨城主上網殺人,哦天哪,那是上網當皇帝的,姜晨大人身份尊貴,天下之人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姚艷那群煞筆開直播挑釁咱們尊貴的城主大人,被殺那是活該。
    你們這屆網友瞎帶什麼節奏,不就是殺人麼,你們小時候沒踩過螞蟻啊。”
    苯氪生當著炎天燼的面舌戰群儒。
    “小氪,在屋里干什呢?聲音這麼大?沒干什麼不好的事吧,爸媽想進來看看。”
    苯氪生的父母在門口敲著門,他們听到之前苯氪生跪地磕頭用力過猛磕碎地板的聲音。
    苯氪生瞄了一眼炎天燼,朝門口大喊。
    “我一個正經人,我能干什麼不好的事?我都十八了,看這看那的,能不能給我一點尊重!”
    門口的父母語塞,“我們這也是擔心你……”
    “夠了,我真是受夠這個家啦∼你們根本都不懂我!”
    苯氪生的爸爸隔著門大喊,“我們不懂你?你要是正常人爸媽會管著你麼!今天沒有外人,我就和你好好說道!
    我早就想說了,每天晚上你去廁所,沒有尿尿聲只有衛生紙沖馬桶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在打手槍!!!”
    炎天燼眼楮瞪老大,苯氪生羞憤不已。
    “那是我在擤鼻涕!老爸你別胡說!”
    “我的兒啊,你為什麼要沖馬桶,嗚嗚∼”苯氪生的母親失聲痛哭。
    “爸媽其實心里都清楚你是個什麼比樣的,你在房間里忽然沒有聲音的時候,就是你要戴耳機準備看a騙打手槍!”
    “啊啊啊!”苯氪生抓耳撓腮,“那是我在打游戲啊!”
    “嗚嗚嗚,你為什麼要拉窗簾啊兒子,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了……”
    “你爸我啊,每天早上叫你起床,掀開被子看到你那塊粘著衛生紙的時候,我就很心痛啊……”
    老底被徹底揭穿,苯氪生直接求饒,“別再說了爸,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看了……”
    “好孩子知錯就好,以後少打點,爸爸是過來人,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
    苯氪生看著炎天燼一臉生無可戀,感覺自己很社死……
    “啊沒事,你不用顧慮我,你打你的,哦不是你寫你的。”
    ............
    方家,以釀造食用油起家,壟斷江城全部的糧油生意。
    生產大豆油、菜籽油、花生油等調和油產品,最近因為被人暗訪發現方家產的食用油出廠後,允許直接被諸如,拉糞車、工業廢水罐車、塑化劑拉罐車、煤油汽油拉罐車以及多種危險化學液體罐車進行拉食用油的行為。
    一時間成為輿論的風口浪尖,被人指責草菅人命。
    江城第一醫院。
    一個九歲的小女孩躺在病床上。
    小女孩瘦瘦小小的,膚色雪白就像是一顆易碎的珍珠。
    小護士紅著眼楮,喂女孩吃藥。
    “護士姐姐,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呀。”小女孩虛榮的開口。
    “寶寶好好吃藥,等寶寶病好了,爸爸媽媽就會來接你了。”
    小護士強裝笑容安慰道,吃完藥護士離開,背著小女孩,眼里淚水打轉。
    周圍的同事勸她看開點,當了醫護人員就是這樣,這樣的生離死別是常態。
    “可是,她還那麼小……”
    小女孩,九歲了,腎衰竭。
    病因一直查不到,病情反反復復,幾乎掏空了女孩父母的家底,她的父母眼看治不好,一狠心,決絕的離開醫院對女孩不管不顧。
    她之所以還能在醫院待著,是因為有很多好心的護士醫生,給她墊著費用。
    可如今病情已經到了末期,藥石也無醫。
    當晚,因為腎衰竭引發一系列並發癥,小女孩不行了,臨終前,小女孩拿著爸爸媽媽弟弟和她的全家福。
    雙手把照片捧在懷里,就好像這樣子她們一家四口父母和家人就會一直在她身邊。
    小女孩喃喃低語,“爸爸貼貼,媽媽貼貼,弟弟貼貼……”
    ............
    “病因找到了!听說方家的食用油有問題,運輸過程中摻雜著工業有毒物質,我把小女孩她家的油拿去檢測,果然重金屬超標!
    根子找到了!就是因為重金屬超標,小女孩才腎衰竭的!”
    一名醫生興沖沖的來到大家面前,可那群同事一個個心情低落,沒有人接他的話茬。
    熬了快通宵的醫生頭發亂糟糟的,“怎麼了,這是好事啊,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向方氏索要賠償,拿到的錢給小女孩換腎……”
    “她去世了,就在剛剛。”小護士低語,周圍同事沉默。
    那個醫生心氣都好像泄下來了,低著頭看著手中一大串的檢測報告。
    “我真沒用,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多撐一會……”
    ............
    “陳文斌!我告訴你,你女兒得的是骨癌!治不好了!你要是非要花錢給她治病,咱倆明天就去民政司離婚!”
    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大吼,“她是我女兒,我不治誰治!”
    “她是你女兒,不是我女兒!我只是她後媽,不短她吃喝就算了,我嫁給你不是跟你來過苦日子的!
    你知道給她治病要花多少錢!這是無底洞!家里已經沒錢了!!!”
    八歲小女孩睜著懵懂的大眼楮,文文靜靜听著門外父親和潑辣的後媽在爭吵。
    良久一個頹廢的中年男人打開房門,看到女孩的瞬間重新變得虎虎生風朝女孩露出笑容。
    將女孩抱在懷里,一起坐在陽台上看夜空。
    女孩的瞳孔純淨無瑕,倒映著滿天星河。
    她能感覺到父親呼吸間,那一聲聲,能沉重到將人的脊梁壓彎的鼻息。
    小女孩感受著父親的痛苦,伸手抱住父親的脖子親昵的將頭埋在他的懷里,試圖給予一點安慰。
    “爸爸,你會丟下我麼?”
    “怎麼會,你是爸爸的小棉襖,丟了誰也不能丟了你呀。”
    “別怪你文阿姨,她呀刀子嘴豆腐心,說話難听,寶貝你別往心里去。”
    小女孩點點頭,她知道,她得病得了這麼久,自己的後媽文阿姨要真是個壞人的話,就不會一直花錢給她治病了,她知道爸爸和後媽為了她的病,賣了房子賣了車子,傾家蕩產也不為過,他們已經沒有錢了……
    父親將他抱在懷里,一直不停的自言自語,“我的寶寶啊,這是為什麼呢,從小身體健康,早睡早起,從不熬夜,帶著她鍛煉身體,從來不吃外賣,不吃油炸。
    飯菜從來家里親自做,哪怕是家里用的油,我都精挑細選,用的是方氏精制糧油,怎麼就年紀輕輕得了骨癌呢……”
    小女孩低著頭,她雖然年紀小,也知道父母是因為她而痛苦……
    “爸爸,你會永遠愛我麼?”
    “當然了,傻孩子,爸爸永遠愛你。”
    半夜,小女孩從床上醒來躡手躡腳的從抽屜里拿出從爸爸那里偷來的治療失眠的安眠藥。
    電視里都說吃這個,就可以安安靜靜沒有痛苦的離開,她也問了小學里的小朋友,他們都說安眠藥吃完就跟睡覺了一樣。
    小女孩想著,要是她一直這麼睡下去,再也不醒來,爸爸和後媽是不是就再也不會為了她吵架了。
    小女孩內心怦怦直跳,死亡是什麼概念,她不懂但不妨礙她對這個詞本能的恐懼。
    小女孩寫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隨後將一整瓶安眠藥吞下,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隔壁房間,小女孩的父親抽了一夜的煙,靜靜的看著床頭櫃上一排緊緊靠在一起的瓶瓶罐罐,有一塊空缺的位置很顯眼,他知道,那里之前放了一瓶安眠藥……
    第二天一早,女孩父親失魂落魄的走進房間,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對不起,爸爸沒本事……
    他的手里拿著女孩的信,打開一看。
    “我知道爸爸不會給我看病了,我也知道我的病治不好了,但是我就想听他說愛我……”
    父親淚流滿面,嚎啕大哭,為自己的懦弱也為自己的無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