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肉囊的側面突然一陣劇烈蠕動,然後“噗”的一聲,裂開一個口子,一具東西被“吐”了出來,滑落在粘稠的地面上。
那赫然是一具尚未完全溶解的男性尸體,穿著嶺城大學的校服,但皮膚已經半透明化,面部表情凝固在極致的恐懼和一種詭異的愉悅之中。
更可怕的是,他的頭顱太陽穴位置,生長出了幾根細小的、如同水晶般的神經束,正與肉囊斷開連接,微微顫動著。
“是…是之前失蹤的李強!”吳東認出了那具尸體,嚇得臉色慘白。
緊接著,肉囊再次蠕動,這一次,吐出的不是尸體,而是一團模糊的、由光影和聲音構成的幻象!那幻象中,浮現出李強生前最深刻的記憶片段——他在圖書館刻苦攻讀、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第一次向暗戀的女生表白被拒後躲在角落哭泣…
這些私密的記憶,此刻如同電影般,赤裸裸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然後被那肉囊如同吸收養分般,緩緩抽走、吞噬!
記憶的光影越來越淡,最終徹底消失,而那肉囊的脈沖似乎更強了一絲!
“它在吞噬記憶!”任斌尖叫道,“這就是它的運作方式!吸收生命和情感!那個溫馨…她可能想通過這些,重構或者強化什麼!”
話音剛落,肉囊突然射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照射在眾人面前的空地上。光芒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形——是張檸老師!
她不再是之前那副咳血虛弱、瀕臨死亡的模樣,而是恢復了往日的溫婉知性,甚至更添一種不真實的、聖潔的光輝。
她穿著那件熟悉的、洗得發白的米白色高領毛衣,身姿縴細柔弱,蒼白的臉頰上帶著溫柔的、令人心安的微笑,眼神清澈而充滿關愛,仿佛依舊是那個在講台上傳授知識、在困境中將最後一口糧食讓給學生的好老師。
“同學們…你們終于來了…”她的聲音輕柔動听,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這里很安全…不要再掙扎了…放下疲憊,回歸寧靜…成為永恆的一部分吧…” 她緩緩伸出蒼白縴細的手,做出邀請的姿態。
那單薄的身軀在光芒中顯得無比脆弱,卻又散發著一種致命的、令人想要依賴的母性光輝。
這逼真的幻象,直擊人心最柔軟的部分。精神早已崩潰的馮輝第一個做出了反應,他痴痴地笑著,喃喃著“張老師…”,像被催眠般朝著幻象邁出腳步。
“老三!回來!那是假的!”溫陽急喝,想要拉住他。
但張檸的幻象笑容更加溫柔“溫陽同學,你一直很照顧大家,辛苦了…來吧,這里沒有痛苦,沒有饑餓…”
就連王亮和何木等人,眼神中也出現了瞬間的迷茫和動搖。
這幻象太真實了,完美地復刻了他們對善良、溫暖和安全的最後渴望。
“蠢貨!看清楚!”黃鶯厲聲喝道,她似乎不受幻象太大影響,或許是因為她自身的欲望和現實足夠尖銳,“那老女人早就死了!骨頭都可能涼透了!這是那怪物的把戲!”
陳琛則緊緊抱住張煜的手臂,小臉嚇得煞白,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葉子,“張煜同學…那不是張老師…對不對?她看起來…好可怕…” 她能感覺到那幻象散發出的冰冷能量,與記憶中張檸老師真正的溫暖截然不同。
張煜眼神冰冷,他超常的感知清晰地“看”到,這幻象的本質是一團精密的能量聚合體,核心處閃爍著與那肉囊同源的、冰冷的銀色光芒。它正在散發一種強大的精神催眠波動。
“穩住心神!別被它影響!”張煜低吼一聲,同時集中意志,試圖干擾那幻象。
然而,那“張檸”幻象似乎擁有一定的智能。它不再理會其他人,而是將目光完全聚焦在張煜身上。它的笑容變得更加哀婉動人,眼中甚至泛起了淚光,聲音帶著令人心碎的哭腔
“張煜…老師知道你最重感情…溫馨那孩子…她太苦了…她不是故意變成這樣的…她需要你…只有你能救她…”
幻象的聲音直接穿透耳膜,作用于張煜的潛意識,“看看她為你承受的一切…回到她身邊…結束這場噩夢…你們本應在一起的…”
隨著它的話語,幻象旁邊又開始凝聚新的光影——這次是溫馨的記憶片段!而且是那些最甜蜜、最私密、最能讓張煜心神失守的畫面!
……
這些記憶畫面比之前的更加清晰、更加動人,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向張煜心中最柔軟、最毫無防備的角落。
他能聞到記憶中夏日茉莉的清香,能感受到溪水濺在皮膚上的冰涼,能回憶起閣樓里溫馨身體的熱度和柔軟的唇瓣…
一股巨大的悲傷和眷戀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幾乎要沖垮他的理智防線。他感到體內的冰冷力量都出現了紊亂,銀色脈絡明滅不定。
“哥哥…救我…”
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帶著無盡委屈和痛苦的聲音,仿佛穿透了層層空間,直接在他腦海深處響起!是溫馨!是那個他熟悉的溫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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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煜身體劇震,猛地抬頭看向肉囊深處,眼中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就是現在!”任斌突然指著肉囊某個劇烈搏動的節點,“它的能量輸出在向那個點集中!那里可能是相對薄弱的環節!攻擊那里可能造成系統紊亂!”
但攻擊,意味著可能傷害到可能還存在意識的溫馨!不攻擊,所有人可能都會被這幻象和記憶吞噬!
張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兩難境地。情感與理智,拯救與毀滅,在這詭異的記憶迷宮中瘋狂交鋒。
而那個“張檸”幻象,臉上的溫柔笑容開始變得詭異,嘴角一點點咧開,露出其後隱藏的、冰冷的銀色光芒…
……
一九九七年一月九日,深淵無計時。
黑暗不再是視覺的缺失,而是演變成了一種具有侵蝕性的實體。
它如同粘稠的墨汁,纏繞著肢體,鑽入毛孔,帶著地下深處萬年不化的陰冷和一種…細微的、仿佛無數蟲豸啃噬骨髓的幻痛。
空氣沉重得如同鉛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沙礫,混雜著之前遭遇的肉囊散發的甜腥腐臭、岩壁神經束的酸澀氣息,以及一種新的、如同電路過載燒焦後又混合了腐爛花香的詭異味道,刺激著鼻腔和淚腺。
時間在這里徹底扭曲。
或許只過去了幾個小時,或許已是整整一天,幸存者們無法判斷。
他們的生物鐘早已紊亂,只剩下身體本能的疲憊和饑餓,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最後的精神防線。
唯一不變的,是那從洞穴更深處傳來的、愈發清晰和急促的低頻脈沖聲,“咚…咚…咚…”,如同某種巨大生物瀕死或新生的心跳,不再是單純的引導,更像是一種不容抗拒的律令,鞭策著他們走向命運的終點。
張煜感覺自己的大腦像一塊被過度使用的硬盤,充斥著混亂的數據和尖銳的雜音。
超常的感官在持續的高壓和能量侵蝕下,開始出現扭曲和幻象。
他時而會“看”到岩壁上浮現出溫馨破碎的笑臉,時而“听”到藍山瘋狂的囈語在耳邊回響,甚至能“感覺”到朱莓那帶著腥氣的呼吸噴在自己的後頸。
體內那股冰冷的異變力量與外界脈沖的共鳴越來越強,那三道疤痕下的銀色脈絡灼熱發燙,仿佛有熔化的銀水在皮下奔流,帶來一種既痛苦又令人沉醉的強大感。
他必須用殘存的理智死死守住意識的堤壩,防止自己被這無盡的黑暗和混亂同化。
他知道,那個“她”正在前方等著,用他最珍貴的記憶作為誘餌,編織著最終的陷阱。
“老六,撐住…” 溫陽的聲音嘶啞得幾乎只剩氣音,他龐大的身軀此刻佝�@牛 柯醭 徊蕉枷緣靡斐<枘選 br />
那根獸骨長矛成了他的拐杖,深深刺入粘滑的地面。
他裸露的上身新添了幾處可怕的傷口,最嚴重的是左肩一道深可見骨的撕裂傷,邊緣泛著不祥的幽綠色,顯然是某種新型變異生物所致。
鮮血浸透了他胡亂纏繞的布條,順著手臂滴滴答答落下,在他身後留下斷斷續續的暗紅印記。
但他依舊頑強地守在張煜身邊,那雙因疲憊和失血而深陷的眼楮,依舊像護崽的母獸般,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任何風吹草動。
對于溫陽而言,保護身後的兄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王亮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受傷狼王,沉默取代了焦躁,但危險程度卻直線上升。
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化膿腫脹,使得他半邊臉猙獰可怖。
他不再依靠視覺,更多的是憑借野獸般的直覺和對殺氣的感應前行。
手中的鋸齒短刀沾滿了暗綠和暗紅色的凝固液體,握刀的手穩定得可怕。
他偶爾會突然停下,對著空無一物的黑暗發出低沉的、充滿威脅的咆哮,而往往在他咆哮之後,陰影中就會傳來細微的 逃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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