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為什麼哭了?”
朱雀懷中抱著小西,她靜靜的坐在帳篷中,等待著定西城的消息。
“阿娘,有些膽小了”
對著孩子,朱雀也不知如何解釋自己的恐懼,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所帶來的鮮血和傷害一點也不簡單。
自己見過巨弩送去到定西城的時候心中就想到了,但是現在,兩軍相交的今天,到底誰能贏,倘若是闞大哥輸了,剛剛在定西城安家的人,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
“夫人,我們是不是先行撤回大禹”
隋理接到了少主的密信,務必安全的將夫人和小少主帶離韃靼。
就算現在定西城的方向去不得,那就去西凌城,或者往北走,去漢色族的方向,只要能夠離開,那就多一份安全。
“隋大哥,我們恐怕現在走不了了,不•••我們不能走”
現在要是走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我要去見大王女”
朱雀提起勁,韃靼貴族之中是有一部分的人不贊同因為克都王子的死而和大禹國開戰的。
大家嘗到了大禹帶來的利益,豈是那麼容易願意拿自己族人的命去填新王的欲壑。
“你說什麼?”
大王女形容枯槁,但是還是讓侍女為自己換上素色的衣衫,王兄丟下自己和母親,還有弟弟,去和大禹開戰。
自己卻不能頹靡下去,一定要去送母親一程。
所以就帶著西凌郡主一起入宮,安排奇太後的喪儀。
“我說奇王後這一生實在算不上開心”
听見朱雀這般說,喪堂上的白帆忽然輕輕吹動,就像母後如以前一般輕撫自己的發頂。
“十五歲之前,母後是西凌城中詩書之家的幼女,天資聰慧,見識不輸男兒•••”
“就這樣被父親擄走,做了這韃靼新王的姬妾,生下王兄,又有了自己和小弟•••”
“千般錯,牽絆錯,母親竟然說自己最恨是個女子•••”
朱雀眼前的大王女,精致的妝容已經被淚水沖的凌亂,但是她通紅雙眼一臉倔強。
“若我說,大王女比您的兄長更能帶領韃靼人,有無上的智慧和仁心”
喪堂之中一片寂靜,就連站在門口的兀魯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韃靼從未有過女子做首領的部落”
大王女淒然一笑,自己沒有這個信心。
“您一直都做的很好,開互市,養族人,眾部落之中最為富足的就是您封地上的人”
“連我這樣的人都能夠想做什麼做什麼”
“況且,你要為自己的孩子想想”
孩子,這是任何一個母親不能放棄和力爭的最後底線。
“听聞大王女得到了王庭的消息,是關于新王的疾病”
朱雀扔下自己最後的殺手 ,平靜的向大王女一拜,緩緩退出去。
“這是整個韃靼最大的秘密,我連你都沒有告訴”
大王女顫著手,低聲淒然一笑,歪倒在自己的榻上。
“王女,兀魯和部族始終將站在您這邊,不論王座上的是哪個人,或許你想的話•••”
“您想要的話,兀魯可以獻上自己的性命”
“大禹可不是你和我能玩弄的”
倘若此戰敗了,自己部族的百年盛況將不再,自己也將不再享受金尊玉貴的日子。
“全力支持王兄,此戰難測呀”
兀魯听從的要下去安排,又听大王女咬牙說道
“西凌郡主就不要讓她出來走動了,磕著踫著了就不好了”
兀魯一怔,立即回知道了。
朱雀和木九下午用膳的時候就發現帳篷周圍被圍住了。
朱雀原本駐帳在大王女附近,建暖房的時候為了方便,特別求得大王女同意,搬去了西邊。
如今被團團圍住,西邊就是暖房,更又眾多人手把守,就像被圍在鐵桶之中,逃脫不能。
“夫人,我們被圍住了,我和隋大哥先掩護您,您趕緊帶著少主逃吧”
木九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只要想想現在韃靼新王,一心拽著克都王子之死,向大禹開戰,那夫人和少主就是砧板上的魚。
殺人祭旗,脅迫要挾的事情這些韃靼人干起來可順手的很。
到時候再安個激憤不已的名頭,夫人和小少主可不就算是白死了?
“莫要擔心,去請隋大哥過來,我有要事相商”
隋理進來的時候,看到夫人在收拾一個小包袱,小少主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的榻上,玩著一個羊骨頭。
“隋大哥,我要將小西托付給你”
隋理听到這話哪敢接,更疑惑的問道夫人為何收拾包袱。
“康莊主將為我引薦韃靼北邊的柔然人”
夫人要往北地去?
那里可是黃沙漫天,傳說十步就有埋骨,千里不見人煙的黑暗之地。
“若能勸得柔然人從北邊攻打韃靼,那將軍的勝算就會更高一些”
這是朱雀第一次在人前稱呼‘將軍’
“可柔然人狡黠,沒有重利不會輕易與韃靼翻臉”
朱雀也知道,但此刻自己想盡最大的能力,為自己這方爭取勝算。
“我方才收到鴿訊,陛下已經命陳州、涼州、南充州,各十萬人馬,馳援西境,力保定西城不失”
三十萬人馬一到,韃靼就是被活捉的命,定西城之圍自解。
“我喜歡把一切可能握在自己手中”
隋理勸不動夫人,就想著迂回,上榻上將小少主抱起在懷中。
“小西這麼小,他離不了阿娘的”
小西鼓著被韃靼粗糲的風吹紅的臉,一本正經的看一眼隋叔叔。
“阿娘要幫爹爹,我听話”
朱雀背過身去,該死的,這眼淚怎麼就是止不住。
“夫人,我可以隨康莊主去往柔然,我定能將這件事兒辦好•••”
話沒說完就被塞了一封信,這是朱雀寫給闞御文的信件。
假如,假如,自己真的在柔然有何不測,那一切想說的話,就只剩這薄薄兩頁紙。
“隋大哥替我掩護”
夫人已經下定決心,走的就很干脆,早上木九按常為夫人準備好早點,就發現夫人已經不見了。
然後被隋理一番規勸就對外說夫人病了,在帳中歇息,暫不露面。
朱雀踏著滿滿黃沙,在北邊扣訪柔然得時候,闊麼若開始了第一波的攻城。
“凡先入此城部族,可劫掠三日•••”
日光熾烈,定西城被闊麼素視若入口之鮮肉,垂涎之意愈發難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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