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難安跟在季叔的身後，兩人穿過走廊之時，前面之人突然停了下來。
“你是哪里人？”
那位季叔開口問道。
看似隨意，但許難安能夠覺察到，周圍的空氣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凝滯了起來。
穿堂而過的風也在兩人之間凝滯，無一不在彰顯這位八境的威能。
“大寧。”
許難安從容回答，他那瘦弱的身體並未因為八境的威能而發抖。
神色之中是一股靜謐的書生氣質，玄而又玄，連季生也只在幾個人的身上見過。
某一刻，在季生的心中有一股直覺，要是對面那人不半途夭折，未來成就不會低于他。
“大寧？”
這個答案出乎季生的意料之外。
因為，大寧已經亡國了。
被大風和落塵宗分割。
在季生的心中，他應該是連山郡城的人，再不濟就是附近哪個十分不出名的小地方。
小地方才符合季生的期待。
可他不是，而是那已經亡國的大寧。
“大寧已經亡國了，你可知道？”
季生想了想，最後問道。
“我便是亡國之後來的大商。”
許難安回答。
他真是從大寧而來，只是來的時候順便配合大風和落塵宗，滅了大寧的國。
秋葉書院的事情雖然還沒有傳開，但季生負責保護鄭芊，消息比其他人更加靈通，他自然知道秋葉書院發生了些啥事。
可季生不會將面前之人和那位儒家王朝近些年來唯一的一位九境劍修聯系在一起。
“為何不去秋葉書院，而是留在這個小地方？”
連山郡城的位置偏北，和大寧接觸不多，卻也比秋葉書院近。
可是，只要在大商的讀書人，沒有不想去到秋葉書院的。
“太遠，沒錢去。”
許難安平靜回答，依舊是季生沒想過的回答。
他想過對方會說配不上秋葉書院，或者會擔心秋葉書院不收亡國之人，亦或者想要留在這里的答案。
可怎麼也沒想過會是這樣，沒錢去。
季生看向自己的中指，那里有一絲火光亮堂著，隨著許難安得回答，火光更盛。
“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
見季生久久不說話，許難安開口詢問。
“季生。”
季生回答之後，那中指的火光又亮了一分。
“我看你學識不低，可有教你的先生？”
季生再問，這是他的最後一個問題，問出之後季生盯著許難安。
“離家之前，一半自學，一半是家母教導。”
“離家之後，在雲落私塾被林先生教導過一段時間。”
許難安回答之後，剎那間火光直沖上空，欲要講整個走廊燒起來似的。
要是一般人的話，早就被這奇異的景象嚇唬到，不管是說謊還是心里有鬼，都會心生退意。
許難安卻淡定的看著季生。
因為他知道，季生的修為八境，如果季生要殺許難安得話不需要這麼多得手段。
而許難安也逃不掉。
“走吧。”
火光被季生當著許難安的面，一把握滅，然後才淡淡的催促起許難安。
許難安也沒有半點生氣，跟在季生的後面，往里面走去。
才走到後堂，就看到鄭如海帶著馬玉兒在一場假山後面翻雲覆雨，二人衣衫凌亂，但季生恍若沒有看到，直直走了過去。
見季生這幅模樣，許難安有樣學樣，當做沒有看到走了過去。
走進一處院子，方家的人正跪在園子外面。
里面沒有方慧兒，只有方家的那些人。
周圍則是一群身穿甲冑之人盯著方家的眾人。
季生走過來，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季生，讓許難安有些好奇。
跟著季生，沒有人阻攔許難安，二人直接進入房間。
房間里，鄭芊已經換了一身黃色的衣服，讓她身上那高貴的氣勢柔和很多，不再顯得無法接近。
方慧兒則跪在鄭芊的腳邊。
“所以，他敢造假，你就敢承認？”
鄭芊雙手持著許難安寫的詩卷，被方慧兒氣笑了。
“小人……小人急切想要仰望殿下的光輝，一時……一時失了心智，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方慧兒身體顫抖的說道。
就在這時，季生帶著許難安推門而入。
“季叔，您怎麼能看著我被人騙？”
“這要是傳出去了，其他人不得笑話我鄭芊三年？”
見季生進來，鄭芊扁著嘴說道。
“殿下，我可沒看著，我這不是幫您把那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抓回來了嗎？”
季生指了指身後跟著的許難安。
“就是你？”
“敢騙我，你覺得我該如何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