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穿堂風從宴會的末尾穿入,從香爐上穿出。
香燭就此燃盡,化作灰燼落入香爐之中。
“停手!”
立馬有鄭芊的侍衛大聲喊道,意思時間已到,不能再繼續動筆。
“叫你停下,你听不到?”
就在這時,鄭如海的聲音響起,一名學子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假山之上。
“咳咳……”
那名學子本就是身體虛弱之輩,這一下頓時口吐鮮血,久久爬不起來。
“九……九殿下,那位仁兄正是才思敏捷之時,只是……只是差了幾筆,何須如此?”
學子之中,趙言大著膽子站了出來,對著鄭如海呵斥。
他也不全是為了同窗爭辯,只是想要佔著大義的名分,表現一番。
想要在眾人之中,先奪目而出。
正是見了之前馬家家主的手段,才會想要效仿。
否則也不敢站出來。
“剛剛已經叫停手了,你們可曾听到?”
鄭如海懷里抱著馬玉兒,輕輕一掌就又打飛一位學子,在眾人面前立下威嚴好不得意。
“我們當然听到,但九殿下的如此行為當各位學子如何?”
“動則要殺了我們這群學子?或者九殿下在秋葉書院時也敢如此逞凶?在文廟面前也敢逞凶?”
既然已經開口,那就要奪個驚艷。
在面對鄭如海的凶威之時,趙言已經沒了害怕,反而言辭綽綽,嚇的鄭如海瞠目結舌。
別說鄭如海不敢,就是他的父親武王也不敢輕易在秋葉書院和文廟面前打殺書生學子。
“你……”
“我倒要看看,秋葉書院和……”
“海弟,你喝醉了罷!”
就在鄭如海要大言不慚的時候,被鄭芊喊住。
就像大商的百姓不能冒犯他們一般,他們也不能冒犯文廟。
否則不管是文王還是武王,都會被文廟的那些老學究們追著不放。
那些老學究下不了臉面對付鄭芊和鄭如海這兩個小輩,可卻敢在後面被文王和武王使絆子。
偏偏那些老學究們,不止輩分高,實力和修為也強大。
在文廟的老學究,最差的修為也是八境,人家是真敢不給文王和武王面子的。
所以,在鄭如海即將喊出來之前,鄭芊先一步制止住了他。
“這位學子說的有道理,海弟只是見不得人壞了規矩,手段激烈了些。”
鄭芊喊住鄭如海之後,再繼續開口說道。
“文廟的那些前輩們最重視規矩,我文王一脈自然也是重視規矩之人。”
“若是在考場上,已經到了時間還能作答嗎?那豈不是對其他的學子不公?”
鄭芊先是拿文廟的規矩壓住眾多學子,若是不遵文廟立下的規矩,就不配做學子書生。
後面又拿公平分化各位學子,讓更多的人得到尊敬,那些本和趙言同仇敵愾的學子們,頓時歇了氣勢。
“我姐弟二人受命來監督此次科考,不管在何時何地的考核,自然更應該遵守時間和規矩,否則誰會將規矩放在眼中?”
最後,鄭芊一句話將這件事定下性質。
她明明身材縴細,看著也不高大,可隨著這句話出來之後,整個人變得高高在上,無人敢面對她的威嚴。
“此人壞了規矩,就該罰!”
“我本想要革去此人功名,不允他參加科考,既然海弟代我責罰過了,那就算了。”
不給趙言說話的機會,鄭芊輕輕抹過鄭如海的責任,反而還變成了有功,讓鄭如海原本憤怒的眉眼舒緩,再次開心大笑起來。
笑的張狂的鄭如海肆意的摟住馬玉兒,手用力在馬玉兒的身上揉捻,不顧場面朝著馬玉兒親了過去。
馬玉兒非但沒有害羞,反而大膽的回應,讓鄭如海更加開心。
鄭芊只是瞥了一眼,就當做沒有看到這一幕。
趙言戰戰兢兢,知道自己的舉動過于冒失。
很想要再次開口呵斥鄭如海的行為,可話到嘴邊,他卻又不敢說出來。
直到他身邊有一位學子走了出來。
“殿下說的對,此等冒犯之人該當懲罰,不然只會壞了我等學子的名聲,壞了文廟百年大興。”
“我建議殿下萬不可手軟,不能只小罰,要大懲才可,否則就會有其他人效仿!”
那人走出來對鄭芊一頓猛夸,讓趙言再也沒了開口的機會。
“這位學子說的不錯,但我海弟下手有些重了,就當懲戒,還請各位學子不要再深究,繼續這場文會才對。”
“不知道二位學子姓名,好讓我知道是哪家的高才。”
鄭芊的話里將這件事情帶過去,但卻展現出了她的手段。
鄭如海武力驚人,先敗宗大將軍,再暴躁出手傷了學子,給足了連山郡城眾人下馬威。
鄭芊則是綿里藏針,施仁義手段。
兩人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頓時讓連山郡城的眾多勢力熄了各種心思,被鄭芊牽著鼻子走。
“在下馬家馬文才。”
那後走出來夸贊鄭芊之人立馬報了姓名,眾人這才知道,這人竟然也是馬家之人。
“在下……趙言……”
趙言逼不得已,只能老老實實報了姓名。
他心里卻是一陣苦澀,可一想到馬上要作的詩,又多了一分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