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的猜測，余悠悠倒也沒有心思深究這另一個人究竟是誰。
便沒有追問，而是斟酌道︰“柳姨，所以您是靠時流奧義的力量，預知到了余然然會有死劫，然後……也預知到了我？然後才會收余然然為弟子。”
余悠悠心中忐忑萬分。
預知未來這種事情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讀心還要離譜的多。
魔法世界竟然會存在這種力量，讓余悠悠感到很有沒有安全感。
柳如煙的動作一滯，面色略微古怪了一下︰“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余悠悠愣住︰“難道……不是因為我？”
從最初的震驚中回神後，余悠悠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只是預知到余然然未來有死劫的話，完全沒必要用收徒這種方式來幫余然然化解劫難。
柳如煙完全可以提前派人保護余然然，亦或者阻止余然然在這個時間段內回申城。
這些對柳如煙來說，都是一句話便可以做到的。
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與他有關。
倒不是他自賣自夸，否則他實在想不到緣由。
況且柳如煙方才也說了，與他有很深的關聯。
柳如煙忽然沉默了片刻，她的智慧何等超絕，從余悠悠的只言片語中，她便能解析出很多信息來。
很明顯余悠悠猜測了很多東西，只是這些猜測出現了偏差。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柳如煙望著少年那張如謫仙的面孔，語氣一如既往的輕柔︰“你的特殊與天賦。”
“當然記得。”余悠悠不假思索。
柳如煙螓首微頷︰“歷史上對于能領悟時流奧義的人，總結出了一個規律，那就是無法被預知，無法從過去以及未來看到有關的任何信息。”
“這種人是被時光青睞的人，但這種人卻不全是水系魔法師，甚至可能連魔法師都不是，而你便也是其中之一，這就是你的特殊。”
余悠悠面色怔然，完全沒想到真實情況會是這樣。
這個信息余悠悠足足消化了兩三秒鐘，余悠悠才愕然道︰“所以說，柳姨您是因為發現了我的這種特殊，才收余然然為弟子？”
柳如煙沒有避諱的輕輕頷首，說道︰“是有這方面一個原因，但起因卻不是如此，我預知到那批新生中，有一人若是收為徒，會對我未來有很大好處。”
“從而發現了然然，然後又發現了你，當時我心中欣然，因為從遺傳的角度來看，你至少有一半的概率覺醒水系，成為水系魔法師。”
說到這里，柳如煙的語氣中滿是可惜。
以余悠悠的特殊，覺醒成為水系魔法師，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領悟時流奧義的水系魔法師。
會成為她的同路人。
怎料上天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余悠悠覺醒的既不是水系，也不是地系，而是召喚系。
不過想到當初的預知，柳如煙眼中閃過深深的疑惑。
收余然然為徒，對她未來有很大的好處。
如今來看，多半是與余悠悠有關了。
可余悠悠一個召喚法師，能幫到她什麼？
柳如煙望著正在消化信息的少年，不禁有些失神。
“原來是這樣……”余悠悠重新坐回椅子，伸手揉了揉額頭，終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但其中的邏輯卻與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柳如煙收余然然為徒，是因為先預知到這樣做對她有好處。
然後才發現了他，以及他的特殊。
他是無法被預知的人。
听到這里的時候，余悠悠心中確實是松了口氣。
總算是沒有在大佬眼中裸奔。
“如果這個所謂的好處是與我有關，那從這一點看，柳如煙雖然沒辦法預知我的未來，但卻可以預知我身邊這些人的未來，從而隱隱窺探到一些有關我的情況。”
余悠悠心中一凝，還是不能大意。
“不過有件事倒是說不通……”余悠悠微微蹙眉，心中暗忖︰“如果柳如煙能預知未來，那有沒有預知到水災發生呢，如果預知到為什麼沒有提醒官方預防應對？”
余悠悠不著痕跡地看了柳如煙一眼。
但頂尖強者感知何其敏銳，這一眼還是被柳如煙捕捉到了。
“你又在想什麼？”柳如煙蛾眉顰蹙，她從余悠悠眼神中感到了質疑之色。
“咳咳……”
余悠悠面色一滯，沒想到柳如煙的感知會這麼敏銳。
猶豫了一下，余悠悠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辦法，在這種強者面前，說謊是極其愚蠢的行徑。
聞言，柳如煙眉頭舒緩，有些沒好氣道︰“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不顧黎民百姓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余悠悠哪敢承認，連忙道︰“柳姨，我絕無此想法，只是晚輩初學魔法，雖然已經盡力在學習，但魔法知識浩如煙海，還是有許多不解之處，難免愚鈍。”
柳如煙並沒有這麼容易被忽悠，似笑非笑道︰“你這是暗指老師們教得不好？”
余悠悠︰“……”
這都哪跟哪啊，非要給他挖個坑。
果然女人無論是什麼境界，都改變不了記仇的毛病。
見余悠悠露出無語之色，柳如煙也沒繼續調侃，微微正色道︰“時流奧義並沒有你想象那般強大，時間玄奧莫測，時流奧義只能算是初窺門徑。”
“如果是看過去的事件，因為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既定的歷史，還能看得清楚，但預知未來，有太多的因素干擾，能看到的信息十分有限，甚至看到未來會被篡改。”
余悠悠面色一驚︰“篡改未來？”
柳如煙微微頷首︰“你該不會以為只有華國才有掌握時流奧義，涉及時間領域的強者？”
余悠悠默然，雖然很想認為是如此，但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作為華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海神教，全員主修的便是水系。
那麼多水系魔法師。
難道一個涉及時間領域的強者都沒有？
或者說沒有觸及時間領域的奇物？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沒有，在這種不講道理地預知未來下，這種巨大的信息差。
海神教早就輸得一敗涂地，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
而不是現在依舊屹立不倒，還能在華國境內制造一樁樁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