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悠悠的腦海中嗡嗡作響，心亂如麻。
一道道疑惑在心中交織。
什麼叫做原定的時空軌跡？
柳如煙真的能預測未來，未卜先知？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與他說這些，他可能很難相信。
但現在這句話卻出自柳如煙口中。
一位九級強者！
甚至在余悠悠的了解中，柳如煙在九級強者中的地位都十分超然。
因為傳聞中柳如煙已經隱隱觸及更高的領域。
半只腳跨入了至強境界的大門。
這種強者，若說自己有預測未來之能，余悠悠縱然感到匪夷所思，也不敢不信，或者說至少是半信半疑的一個態度。
以柳如煙的境界實力，沒必要騙他。
或者說柳如煙說的這些很容易驗證，如果柳如煙是騙他，很快他就能驗證。
他並非接觸不到其他頂尖強者的普通人。
如果柳如煙說的都是真的……余悠悠面色難看，他其實心里已經信了七八成。
因為他對當初的溺水者早就有所猜測。
如果他猜的沒錯，當初彩虹橋下那個長發遮面的溺水者，就是幽雨！
而以幽雨的實力，想要對余然然不利。
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余然然。
這是能在高級魔法師手中三番五次逃生的海神教執事，雖然還未入高級，但殺一個小小的四級魔法師，沒有任何難度。
但當時的結果卻是，幽雨直接消失了。
沒有對余然然出手。
這是令人費解的一件事。
而現在，在柳如煙說完這些後，這個問題就有了一個答案。
幽雨身為海神教執事，是肯定知道余然然被柳如煙收為弟子的事情。
那柳如煙說的這些就完全成立了。
念及于此，余悠悠心情十分復雜。
這麼說來，如果柳如煙不收余然然為弟子，余然然很有可能就會死在幽雨手中。
那個時候，他沒有任何力量阻止這一切。
如果在彩虹橋上，他眼睜睜看著余然然身死……余悠悠面色慘白，渾身一顫，右手緊緊捂住心口的位置。
光是想想，心髒都好像要爆開了一般。
“看來白院長真的一點沒和你說過。”柳如煙聲音輕柔治愈，如同一汪生機盎然的靈泉之水，撫過余悠悠的心口。
那種撕裂的痛感，快速地被緩解。
余悠悠抬頭看向柳如煙，臉色依舊難看，沉聲道︰“柳姨的意思是老師也知道此事？”
“談不上知道，但應該能猜到。”柳如煙一只素手輕扣著茶盞，縴若蔥管的食指在杯沿緩緩滑動，杯中微綠的茶水不斷蕩漾出圈圈漣漪。
“你可知水系的七大奧義分別是什麼？”
余悠悠稍稍一怔，不知道柳如煙為什麼突然問及這個，但還是思索後搖首道︰
“晚輩對于奧義之力了解尚淺，對于水系奧義也只是略知一二，不知全貌，而且不是五大奧義嗎？”
關于五大奧義的說法，是從高粒口中得知的。
余悠悠一直銘記在心。
柳如煙微垂著眼眸，望著杯中的圈圈漣漪，淡淡解釋道︰“五大奧義是除去地風水火四大基本元素系之外的說法，而四大基本元素系，則有七大奧義。”
“其中水系的七大奧義分別是萬鈞、壬水、癸水、淨化、溶解、迷霧以及……時流！”
柳如煙頓了頓，抬起眸光︰“當然，這只是華國通用的叫法，一些地方，也有不同的稱呼，例如萬鈞有稱作重水奧義的，壬水被稱作陽水，癸水被稱作陰水等等。”
“但特性是相同的，不同只是一個叫法稱呼而已。”
余悠悠面露恍然之色，認真道︰“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
這水系的七大奧義，他有些听說過，有些則是第一次听說。
余悠悠也是第一次了解到，原來地風水火四大基本元素系都有七大奧義，而其他元素系則是五大奧義。
可柳如煙突然給他科普這個做什麼？
余悠悠剛剛目露疑惑，柳如煙便柔聲繼續道︰“奧義之力的本質，是元素本身所具有的特性，然後將這種特性放大到極致。”
“例如萬鈞奧義，便象征著水至柔亦能至剛的特性，淨化奧義象征著水的自淨特性，其他奧義也皆是如此。”
按照柳如煙的說法，余悠悠心中悄悄猜測著水系剩下每種奧義對應的特性。
發現前六種奧義都隱隱能猜到一些對應的特性，但唯有最後的時流奧義，讓余悠悠有些茫然了。
“時流……時流……”
余悠悠心中喃喃，忽然間想到柳如煙疑似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余悠悠的眼楮頓時逐漸瞪大，緊緊注視著柳如煙︰“時流奧義與……時間有關？！”
“你還不算笨。”柳如煙素手輕捏起茶盞，潤了潤唇，語氣輕緩︰“歲月不居，時節如流，古人常用奔流不復還的江河湖水來形容時間，你以為只是寄意于物嗎？”
余悠悠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大抵是一種听到“時間長河也是河”的荒誕感。
柳如煙看著少年的神情變化，微微一嘆︰“可惜你不是水系魔法師，否則以你的特殊與天賦，很有可能成為華國第三位領悟時流奧義的人。”
“第三位？領悟的人這麼少？”余悠悠愣怔一下，很快反應道︰“其中一位應該是柳姨您，那還有一位是？”
柳如煙把話說的都這麼明顯了，余悠悠哪里還猜不到柳如煙便是憑借時流奧義預測到未來，從未未卜先知。
這種力量著實恐怖，如此說來，柳如煙說的收余然然為弟子，與他也有關聯，莫非就是看到了他的未來？
余悠悠心中有些打鼓，面色也不由地變幻起來。
如果能看到他的未來，豈不是說他在柳如煙眼中完全就是透明的。
沒有任何秘密？
余悠悠心中頓時慌得一批。
“時間玄奧莫測，時流奧義的領悟難度自然不必多說，哪怕是在整個世界魔法史中，領悟時流奧義者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柳如煙頓了頓，輕聲道︰“而另一位……你今後會知道的。”
余悠悠星眸閃爍，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