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謹慎地點了點頭，對尤里烏斯的提議表示贊同。
盡管存在諸多未知，但如果能夠成功的話，他或許真的能掌控全新的本源力量，重塑這個宇宙。
就在這時，江小小忽然開口，打破了她長久的沉默
“李陽，我有件事想問你。”
她緩緩抬起頭，灰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復雜的神色，
“你想不想見見咱們那些...其他被塑造為神明的...老朋友?”
李陽微微一怔，隨即眼前浮現出了白芷的身影。
的確...
除了江小小之外，還有不少人也一樣曾被賦予了神力。
曾經在通玄司中的舊友，如今在宇宙的哪個角落?是否還好好地活著呢?
"好啊。"
想到這里，李陽點了點頭，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是真想見見他們。”
江小小聞言，稍稍點了點頭，示意李陽跟來。
而後轉過身，朝著空間站另一側走去。
李陽連忙跟上，只听她淡淡開口
“我會帶你去見他們...”
“但在那之前，我還想先帶你去一趟別的地方。”
“隨我一起來吧，既然你不可避免地要知道更多真相...那麼...”
“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會比較方便些。”
听聞此言，旁邊的尤里烏斯和【神諭】都是一愣。
但李陽似乎已經接受了的樣子，便也就沒有多嘴。
【神諭】依舊保持著謎一般的微笑，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于是乎，江小小帶著李陽離開了控制室，來到了空間站的貨倉之中。
隨即，微微抬手。
艙門在兩人身後關上，無數黑色的氣息從周圍涌出。
霎時間，整個艙室突然開始劇烈震動，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從空間站上剝離了一般。
“這是...?”李陽不解地看向江小小。
“傳送而已，神明們的標準技能。”
江小小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而後緩緩開口，
“保持期待吧，很快你就會知道全部真相了。”
听她這麼說，李陽只得將到嘴邊的疑問生生咽下。
江小小乍一看去依舊冰冷漠然，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她此刻的神色有些奇怪，與之前判若兩人。
約莫過了數分鐘，艙室的震動終于停歇下來。
艙門再次開啟，李陽便看到了一番奇異的景象...
外面是一片極其狹小的空間，到處都是扭曲的石壁和幽暗的青石通道。
整個地方籠罩在一層灰蒙蒙的陰雲之下，陰森恐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霉味，令人反胃。
“這是...什麼鬼地方？”李陽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盯著四周的環境喃喃說道。
江小小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抬頭淡淡說道
“這里是宇宙的邊際，是最接近【世界吞噬者】本體的地方。”
“我們已經不止一次來過這里了...”
說話時，她仿佛是稍稍嘆了口氣，而後便大步流星朝著一條陰森的青石長廊走去。
李陽在心底嘆了口氣，只得跟上她的腳步。
那條青石長廊前行約百米就到了盡頭，一扇巨大的石門矗立在那里，上面刻滿了繁雜的花紋和符號。
石門緩緩打開，江小小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李陽跟在她身後，發現那竟然是一間無比宏大的大殿，地面由墨綠色的石磚鋪就，四壁雕刻著詭異的浮雕壁畫，到處都是黑色的冒著腥臭氣息的蠟燭。
大殿正中央，有一口巨大無比的青銅色坑洞，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整個大殿內都籠罩在這口深淵的陰影之下，隱隱作響的余音宛如恐怖的低語，令人毛骨悚然。
“這到底...?”李陽疑惑地打量著四周，突然瞥見大殿最深處，一個人正俯視著那口深淵，若有所思。
那是一位英俊而冷酷的男子，穿著一襲鉛灰色的長袍，目光如同死水，讓人看了便渾身發涼。
更令人驚詫的是，在離那人不遠處，赫然躺著七八具腐朽不堪的尸體...
它們靜靜地橫陳在那里，有的身上缺了肢體，有的甚至只剩下一顆枯槁的頭顱，煞是駭人。
“這是...”李陽皺著眉頭，正欲開口，突然察覺到身前那口深淵中正緩緩涌起一股濃稠的，宛如墨汁般的黑色液體。
黑色的粘液被某種力量吸引上來，在升入一定高度的時候，忽然像是踫到了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濾網。
那些混沌的部分，被強制解離，沉入深淵。
其他被包裹在其中的那些，則繼續飛升，透過天空中的厚重雲層，升入高不可見的蒼穹盡頭。
這一幕...讓李陽想到了動物們蠕動的腸壁。
有營養的部分被吸收，其他的雜質則被剔除，然後排泄...
根據江小小的說法，這里是宇宙的盡頭，是【世界吞噬者】的本體所在。
這也就是說...
眼前這套運作中的系統，就是【世吞】構建宇宙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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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旁邊的那些尸體呢？
李陽有些好奇，稍稍走近了一些。
但下一刻，那個蹲守深淵的男子，忽然轉過了頭。
用一雙空洞的眼眶，盯向了這邊的二人。
似乎是進行了一番審視之後，才緩緩開口︰
“這是又一次輪回？”
“這一次的重啟，你們果然還是再次選擇了同樣的結局...”
“那便繼續吧。”
“直到你們獲得解脫之前，此處都對你們表示歡迎。”
同樣的結局...
這件事，李陽已經听江小小講過無數次了。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他才終于得以注意到一些細節。
地上躺著的那些橫七豎八，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尸體...
居然...都是他！
他不止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了...
也不止一次地死在了這里。
這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第三百二十次輪回...【世吞】根本沒法對我做出任何回應，來自本源的侵蝕已經破壞了現存的一切...我沒法阻止，只能重新開始。”
“根據記憶，這是第四百八十二次輪回...這麼多次了，之前的我已經把能嘗試過的辦法都嘗試一遍了吧？可惜還是沒用...重啟吧，這是唯一的選擇。”
“這是第...七百次，如果【系統】還在的話，說不定能給我彈出個成就來...呵，這一次又失敗了，光靠我一個人，根本沒法改變既定的事實。關鍵不是我，而是【系統】。”
霎時間，無數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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