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一新的桐館是一級機密，就連里面的清潔都由林楓親自完成。
周晏站在門邊，單手插在褲兜里，面無表情地看著拎著水桶和毛巾從里面走出來的人。
“我能看看嗎？”
“謝董很快就到了，你可以自己問她。”林楓牢牢擋在門前。
和宅子里大部分的房門不同，這里用的是最傳統的門鎖，鑰匙只有林楓手里這一把。
其他人和她有不能告訴自己的秘密這件事讓周晏很憤怒，他死死盯著林楓，“開門。”
“周先生，請你不要為難我。”林楓好脾氣道。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周晏眼中毫無波瀾，平靜得毫無生氣。
林楓沒有被嚇退，微笑著與他對峙，自己的老板就一個，老板的男人又算什麼。
這種囂張的樣子真是讓人氣得牙癢，周晏忽然笑了，像春暖花開的模樣，但仔細看就能發現看似明媚的春風中其實夾雜著寒冷刺骨的冰刀。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林楓出來得匆忙，門還沒有鎖上，周晏拉住門把手，他看起來很瘦，但其實力氣比正常的成年男人要大很多。
反倒是林楓因為手里還拿著東西，根本使不上力氣，三兩下就被周晏推開。
然而門後的世界卻不如周晏鎖預料的那樣一覽無遺，門後是一堵種在室內的泡桐。左側三米處開了另外一道門，那里才是進去的門。
可惜那扇門也是鎖著的。
“鑰匙。”
林楓連人帶桶摔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惱怒，沒好氣道“周先生還真是與眾不同！”
听到動靜的佣人趴在牆角朝這邊張望，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過來。
衣服被髒水打濕，但林楓卻依然不減風度，對周晏說“謝董再三強調在她回來之前誰都不能進去，您真的要進去嗎？”
林楓的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周晏的手已經摸上門鎖，思考著如果自己硬闖進去，她會說什麼？
應該會生氣吧？
周晏在門前停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要不要一腳把門踢開，這扇門看起來不算很結實，最多三腳就能踢開。
他後退兩步，靠在牆上深呼吸，好像在蓄力。
林楓的衣服還在淅淅瀝瀝地滴水，沒敢進來，站在門邊喊“你想清楚了嗎！”
他突然想抽煙，煩躁郁結在心頭，叫囂著不滿，讓他想要砸點東西。
突然爆發的耳鳴讓周晏難受得捂住耳朵蹲下來，渾身冒冷汗根本听不見其他聲音。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隱約傳出痛苦的呻吟聲，來不及考慮太多，林楓探頭看了一眼，心里隱約知道他大概有點問題。
林楓一咬牙，把弄髒得衣服脫在門口，光著膀子走進去把周晏拖了出來。
謝知安一邊走一邊听耳機里金茗匯報這兩天公司的進度，經過走廊拐角的時候看見光著上半身的林楓滿臉緊張地把周晏抱在懷里。
她就走這麼兩天，就後院起火了？
“晚點我再給你打回去。”
謝知安調轉了行進路線，走近之後發覺不對勁，周晏臉色慘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像痙攣的征兆。
“謝董，要叫醫生嗎？”
“送他回房間！”
醫生很快趕過來，讓他盡可能閉上嘴喘氣，同時滿臉嚴肅地對謝知安說“周先生的恐慌癥很嚴重，伴隨焦慮癥發作的時候很危險，可能會經常性出現呼吸性堿中毒的情況。”
雖然這不是很嚴重的疾病，但經常性的發作顯然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需要靜養嗎？”
“如果條件允許當然靜養最好。”醫生斟酌著說“不過適量地接觸外界對他恢復有好處。”
打了一針鎮定劑後，周晏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這種身體狀況其實並不適合太刺激的活動，剛剛興起念頭就要被迫打消的感覺很不好。
像是期待已久的旅行在出發的前一天突然被取消，任何人都會覺得失望。
謝知安還沒來得及換下外出的衣服，看了他一會兒就走了。金茗還在等她的電話。
交代完公司的事，該到家事了。
林楓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來向老板匯報裝修的進度。
“桐館已經按照您給的設計圖按照比例重新裝修過了，您要過去看看嗎？”
“他為什麼會發作。”
這段時間以來周晏的狀況一直維持得不錯，幾乎已經沒有發作過。
林楓說“他一定要進去，我沒有同意。”
除了這件事，林楓幾乎對周晏有求必應，只要他說要什麼，都會想方設法地。
桐館原本只是平平無奇的套房，但在謝知安的重新安排下已經變成享樂的天堂。
進門就是寬闊得能把整個房間照進去的鏡子，左右都是巨大的窗戶，陽光毫不吝嗇地從外面照進來，在巧妙的角度下會集中在鏡前的人身上，像聚光燈一樣讓人無地自容。
窗戶頂上設置了射燈，能夠在陰雨天照樣把這里變成舞台。
左側是巨大的架子，右側是滿牆的櫃子，紅酸枝打造的巨大櫃體內部陳列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說不上用場的工具。
林楓打開櫃子的時候甚至不敢往里面看一眼，偶爾目光離開得不夠及時就會被里面的東西刺激得臉色漲紅。
左側後方有浴室，右側的房間里有更衣室，但這個屋子里卻沒有床。
謝知安仔細地檢查了所有的東西，目光落在鏡前的白色長絨地毯上，皮肉勻稱，脊背挺直，反綁雙手跪在這里的周晏一定很好看。
她看向鏡中的自己，在眼中找到藏匿不住的欲望。
破壞欲如果找到合適的渠道抒發，就不會造成危害。
“藥品在什麼地方？”
林楓拉開架子旁邊用紗簾遮擋的五斗櫃，里面裝滿了各式各樣內服外用的藥品，涵蓋了所有可能需要的東西。
拉開簾子的一角，這個巨大的四方形架子才露出雛形，頂上懸掛著非常結實的鐵鏈，能同時懸掛至少兩個正常體型的成年男人，而且有非常充足的活動空間。
這里將會成為她的游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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