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拽著吳漢鑽進暗道。黑暗中,吳漢摸到牆上有道裂縫,湊上去一看,正好看見常遠在前院跳腳——謝豐的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而常家的護衛也折了大半。
"常老爺"管家哭喪著臉,"這下可把謝豐得罪死了"
常遠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蠢貨,現在不表忠心,等劉秀大軍到了喝西北風嗎?"他一腳踢開擋路的尸體,"去!把庫房里那批鎧甲給劉將軍送去!"
暗道里的吳漢差點笑出聲。這老狐狸,風向轉得比妓院門口的燈籠還快!
拐角處,李姑娘突然按住吳漢"將軍留步。"她輕輕推開塊活磚,露出個小暗格,"馮先生說,您可能需要這個。"
吳漢伸手一摸,是把嶄新的算盤——紫檀木框,鐵梨木珠,框架兩側還暗藏鋒刃。他隨手一甩,"唰"地彈出兩道寒光。
"好東西!"吳漢愛不釋手地摩挲著算盤,"比賬本底下藏刀強多了。"
李姑娘抿嘴一笑"馮先生說,這叫"鐵算盤"。該殺時是刀,該算時是算盤"她頓了頓,"就像將軍您,該粗時粗,該細時"
"打住!"吳漢老臉一紅,"再說下去,老子該臉紅了!"
二人順著暗道漸行漸遠,身後隱約傳來常遠氣急敗壞的咆哮"給我備厚禮!要最厚的那份!"
第六章民心向
飲馬川的清晨薄霧彌漫。耿蓞站在臨時搭建的點將台上,看著台下三千多名幽州突騎——這些都是謝豐的舊部,如今成了他的兵。
"我知道你們不服。"耿蓞聲音不大,卻讓每個人都听得清楚,"謝豐說我是靠"祥瑞"取勝,對吧?"
隊伍中有人小聲嘀咕。耿蓞突然跳下點將台,走到一個年輕騎兵面前"你,出列。"
那騎兵戰戰兢兢地站出來。耿蓞拍拍他肩膀"听說你是幽州最好的騎射手?"
不等回答,耿蓞突然摘下自己的佩刀遞過去"拿著,用這個射中百步外的旗桿。"
全場嘩然。用刀當箭射?這不是難為人嗎!
騎兵漲紅了臉"將軍,這、這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耿蓞大笑,"就像用染色的山雞冒充鳳凰一樣荒唐!"
笑聲戛然而止。耿蓞臉色突然嚴肅"昨日之戰,根本沒有什麼祥瑞顯靈。我在"鳳凰"羽毛上撒了曼陀羅粉,風一吹,崖頂上的人自然頭暈目眩。"
騎兵們面面相覷。耿蓞繼續道"我不需要你們相信祥瑞,但希望你們明白——劉秀將軍才是真心為幽州百姓著想的人。"
他命人抬出十幾個大箱子,掀開蓋子——全是銅錢和布匹。
"這些是韋順、蔡充貪污的軍餉。"耿蓞高聲道,"今日物歸原主!"
騎兵隊伍騷動起來。有人小聲說"我弟弟在漁陽當差,說蔡充確實克扣餉銀"
正說著,遠處塵土飛揚。吳漢帶著一隊人馬趕來,身旁還有個穿錦袍的老者——正是常遠。
"老常想通了?"耿蓞迎上去。
常遠苦笑"苗曾死後,他小舅子帶著家丁搶了我三處鋪子"說著對身後揮手,僕人們抬上來十幾口箱子,"常某願資助劉將軍糧草五千石。"
吳漢湊到耿蓞耳邊"這老狐狸見風使舵快得很。昨晚謝豐的殘部偷襲常家,是我帶人解的圍。"
耿蓞眨眨眼"這麼說,薊城"
"已經掛上劉字旗了。"吳漢咧嘴一笑,疤痕跟著跳動,"就是有個小麻煩——更始朝廷派來的新刺史已經在路上了。"
耿蓞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卷竹簡"巧了,馮異剛送來消息。這位新刺史啊"他壓低聲音,"是咱們的人。"
兩人相視大笑。台下不明所以的幽州突騎們看著兩位將軍,不知誰先喊了聲"劉將軍萬歲",很快三千多人齊聲高呼,聲震原野。
遠處山坡上,紅衣李姑娘靜靜觀望。她取下腰間玉佩——那是劉秀賜給有功之士的信物——輕輕摩挲著上面的"漢"字。
飲馬川的晨霧像一鍋剛揭蓋的蒸籠,白蒙蒙的水汽在朝陽下泛著金光。耿蓞站在臨時搭建的點將台上,年輕的面龐在晨光中稜角分明。台下三千多名幽州突騎鴉雀無聲,只有戰馬偶爾打個響鼻——這些昨日還是謝豐麾下的精騎,此刻眼中還帶著警惕與懷疑。
"我知道你們不服。"耿蓞的聲音不大,卻像錐子般穿透霧氣。他故意沒用"本將"這樣的自稱,就像在跟老友嘮家常。"謝豐說我是靠"祥瑞"取勝,對吧?"
隊伍中響起 的議論聲。一個絡腮胡老兵嘟囔道"可不是麼,那兩只鳳凰"
耿蓞突然跳下點將台,牛皮戰靴砸起一團塵土。他徑直走到一個年輕騎兵面前,嚇得那小伙子差點從馬背上滑下來。
"你,出列。"
年輕騎兵哆哆嗦嗦地翻身下馬,膝蓋一軟差點跪下。耿蓞一把扶住他,順手拍了拍他肩膀上的補丁——這身軍服至少穿了三年。
"听說你是幽州最好的騎射手?"
年輕人喉結滾動,聲音發顫"都、都是弟兄們抬舉"
耿蓞突然摘下自己的佩刀遞過去"拿著,用這個射中百步外的旗桿。"
全場嘩然。用刀當箭射?這分明是刁難人!幾個脾氣暴的老兵已經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年輕騎兵漲紅了臉,活像只煮熟的大蝦"將軍,這、這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耿蓞放聲大笑,笑聲驚飛了草叢里的鵪鶉,"就像用染色的山雞冒充鳳凰一樣荒唐!"
笑聲戛然而止。耿蓞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年輕的面龐上浮現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昨日之戰,根本沒有什麼祥瑞顯靈。"他轉身面對全軍,聲音清朗,"我在"鳳凰"羽毛上撒了曼陀羅粉,那風一吹,崖頂上的人啊自然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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