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好消息吧!”
安欣按照套路做出選擇。
嚴初九伸指了指外面還架在釣位上的竿子,“好消息我們可以繼續一直釣魚,釣到餌料用完為止!”
安欣高興了一下,釣魚這項原本在她眼中相當無趣的事情,確實相當好玩,甚至可說不是一般的刺激!
這,是她人生從未有過的體驗,比挑戰疑難雜癥更上頭!
“那……壞消息呢?”
嚴初九微嘆口氣,“壞消息是我們今天恐怕回不去了!”
安欣愣住了,“你不是叫人送零件來了嗎?”
嚴初九告訴她,“阿梓剛才打電話來,她去了好幾家船廠都沒找到這個船需要的型號配件,必須得訂貨,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拿到。”
安欣垂下頭,沒說話。
“我原本是想叫她先來把我們的船先拖回去的!”嚴初九指了指天色,“這會兒已經三點多了,她現在還在船廠,趕回莊園再開船出發天肯定黑了,夜里行船不安全……”
安欣沒等他說完已經抬起頭,“那太好了!”
嚴初九愕然,“今天回不去了還好?”
安欣眼神閃爍著興奮,“這樣我們不光現在可以釣魚,晚上還能繼續釣,直到釣不動為止!”
釣魚一時爽,一直釣魚一直爽?
嚴初九愣住了,這女醫生是……入坑了?
她連葉梓還不如,人家是釣一場魚上癮,她僅僅只是釣一條就走火入魔?
“走!”安欣迫不及待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別浪費時間,趕緊釣魚去!”
嚴初九苦笑,只能跟在她後面。
兩人回到甲板上,嚴初九重新檢查一下安欣的線組,將一塊飽滿的蝦肉掛在鉤上,然後遞給他。
“新手光環可持續性未知,這會兒你得正經上餌了。就像美顏濾鏡,初見驚艷,久了總會暴露真實,不能總指望它!”
安欣覺得這貨就是人生哲理大師,說的話句句禪機,總是那麼有道理。
不過她也不好奇嚴初九到底是什麼學歷,因為這會兒一心只想著釣魚。
只是接過釣竿,她又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發顫,剛才那條青斑耗了她不少力氣!
此刻不僅手腕酸麻,雙腿也有點發軟……盡管後者可能不是青斑的原因。
嚴初九正準備上釣位,結果招妹跑了過來,沖他連續叫喚幾聲,“昂唔,昂唔~~”
嚴初九听得愣了下,然後搖頭,“神經,我才不去,我也不感覺熱。”
招妹咬著他的褲腳扯了幾下,然後又叫喚,“昂唔昂唔~~”
嚴初九搖頭,“用不著,船上很多菜,剛才還釣了不少魚,咱們不愁吃喝!”
招妹叫喚不止,“昂唔昂唔~~”
嚴初九還是搖頭,“我不指望那些破銅爛鐵換錢了。”
招妹再次叫了起來,聲音有點激動的樣子。
嚴初九振振有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窮,別說軟飯,連粥都不放過,現在有錢了,就看不上碎銀幾兩?
當然不是,以前不知道下海尋寶違法,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亂來,這會兒可是在自己國家的海域上。
“昂唔昂唔~~”
招妹依舊叫喚連連,一副“今天這海我下定了,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樣子!
嚴初九見它鬧起了脾氣,忍不住罵罵咧咧,“傻狗,你是真蠢還是假蠢,那玩意兒不知道有沒有跟著我們,我們下去萬一撞到它嘴里,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昂唔!昂唔~~”
嚴初九搖頭,“我沒有恐嚇你,我說的是事實!”
“昂唔,昂唔~~”
嚴初九疑惑的看向招妹,“你怎麼確定它不在?”
“昂唔昂唔~”
“行行行!”嚴初九被氣得不行了,“你非要作死你就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招妹一賭氣,直接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海里。
“誒,傻狗,你還真去啊,回來,給我回來!”
嚴初九氣得直跳腳,可是招妹已經消失在海面上了。
安欣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人與狗之間,真的能無障礙交流到這種地步?
她實在忍不住好奇問,“嚴初九,你的狗……這是要干嘛?”
“它說天太熱,身上癢癢,想讓我陪它去潛個水,我才不跟它癲呢!”
嚴初九應一句後,暗里則是嘆氣,兒大不由娘,狗子大了,不止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敢跟自己頂嘴了。
唉,難搞哦!
安欣卻覺得嚴初九是明智的,他的耳膜穿孔才剛好沒多久,現在確實不適宜潛水,而且這里水深180多米呢!
在這麼深的地方淺水?找死還差不多!
不過安欣還是忍不住問,“你的狗不會有事吧?”
嚴初九微微搖頭,招妹的水性比自己還要好,牙齒也足夠鋒利,鋼板都能洞穿,只要不遇到那頭海獸,一般不會有什麼事。
安欣不太想再浪費時間,“那……咱們繼續釣魚?”
“好!”
嚴初九點頭,這就上了釣位。
安欣想起剛才中魚時那無以名狀的快感,也趕緊揚竿拋投。
一次生,兩次熟,三次真的很舒服。
她這會兒已經學會了,拋投得極為絲滑順暢,而且新手光環也不是一般的罩她。
魚餌落入海中,剛沉到底,她的線輪上就突然發出“噌”一聲銳響。
安欣還沒反應過來,竿上已經傳來了極大的拉扯力,整個人已經拽得往前踉蹌半步,“啊呀~~”
嚴初九听到她的驚叫,意識到狀況不對,立即飛撲過去,一把從後面托住她的肘彎。
“穩住!”嚴初九看一眼她鉤子上中的魚,忙提醒,“這又是一條大魚,比你剛才釣的更大!”
他的話話音未落,水下的巨物猛地一個擺尾,排山倒海般的力道傳來。
釣線瞬間繃緊如弓弦,竿身彎成驚心動魄的c形。
安欣被拽得身體前傾,只能拼命往後退,後腰重重撞在嚴初九胸口,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這魚在發力,你別硬扛!”嚴初九的聲音貼著她耳畔響起,“放線,松卸力!”
安欣咬著唇照做,魚線緊繃後的嗡嗡聲格外清晰。
她能感覺到那股蠻橫的力量順著魚線傳來,像有頭活物在水下瘋狂撕扯,每一次掙扎都讓她手臂發麻。
嚴初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幫她穩住竿把!
兩人的力道通過一根釣竿,擰成合力。
安欣的發絲被海風吹亂,有幾縷粘在汗濕的頸側,隨著身體的晃動不時掃過嚴初九的小臂,癢得他心尖發顫。
這癢,比蚊子叮了還讓人坐立難安。
很難忍,但這會兒嚴初九也只能忍,一邊關注著水下的狀況,一邊幫著安欣控魚。
“不好,它要鑽礁石縫,快往左帶!”
嚴初九說著,突然發力拉著安欣向左側猛撤。
安欣腳下微滑,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掐進他滿是肌肉的小臂。
兩人在甲板上踉蹌著轉了半圈,終于將魚的勢頭遏制住。
經過了一輪又一輪周旋,一條八十多斤的青斑終于浮出了水面。
當這條魚被嚴初九抄上甲板的時候,安欣終于支撐不住,腿一軟就差點坐倒在地。
“嚴初九,這魚,比剛才釣的那條大兩倍不止呢!”
嚴初九看著嬌喘不止的安欣,不禁笑了笑,“這條青斑還不算大,最大的能上二百多斤,我之前釣過不少超過一百斤的!”
安欣听得十分震驚,幾十斤的已經弄得自己快散架了,要是上兩百斤的,那不得要自己的命?
嚴初九伸手指著水下,“這里的水很深,底下結構也復雜,是個藏石斑的好地方,而且我有預感,下面恐怕已經來了不少百斤巨物,安醫生,你怕不怕?”
安欣幾乎是下意識的應了句,“我怕什麼!”
嚴初九又笑了,“那行,不怕咱們就繼續。”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怕什麼,往往就來什麼,就像你越怕胖,冰箱里的蛋糕越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