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雲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的地盤,我做主!
這里是她的絕對領域,呼吸的空氣都寫著“周凌雲專屬”。
從來沒人敢在這里大聲bb,更別說逼她做填空題!
只是當她剛所有平靜與放松之際,目光看到隨後跟進來的嚴初九,整個人又瞬間感覺
不好了。
不僅僅只是緊張,而是實打實的恐懼,像冰水澆頭,透心涼。
她希望這個惡魔一般的男人趕緊離開,因此就沒有像以往那樣慢悠悠的沏茶,而是拿了個一次性杯子去飲水機那里接水。
當她不得不背對嚴初九的時候,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無比擔憂,生怕下一秒他就會從後面撲上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這不是無的放矢,她已經被同一條蛇咬三次了,幾乎每次都鮮血淋灕,淚流滿面。
嘩嘩的水流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
水接好後,周凌雲轉過頭來,發現自己白擔心了。
嚴初九已經不在身後,自顧自的在休閑沙發那邊坐下來了。
她有些無奈的走過去,把水放到他面前,自己隔著一張茶幾坐到對面。
不過就算如此,她仍然沒有安全感,目光時不時飄向門口,帶著隨時喊人的戒備。
嚴初九見門敞開著,而且周凌雲也沒辦法集中精神的樣子,這就沒去踫那杯水,反倒又站了起來,走過去將敞開的辦公室門關了!
“嗒”一聲輕響。
隨著反鎖的聲音響起,周凌雲的心髒猛地一縮,驚恐的看著嚴初九。
他鎖門干什麼?
昨晚還沒過癮,又要卷土重來?
不,不行,自己還沒完全緩過來,怎麼也得……
在她驚恐萬狀之際,嚴初九卻是語氣平和的張了嘴,“我想和你聊聊!”
“不!”周凌雲連忙擺手,“我們……沒什麼好聊的!你把門打開,快點!”
成年人的社交潛規則︰有些事晚上可以做,但白天絕不能提!
嚴初九並沒有打開門,反倒朝她走了過來。
周凌雲慌張的搖頭,“你別過來……那個魚的錢,一會兒我會轉賬給你,咱們只做生意,別的都不做,你不要亂來……”
嚴初九此時已經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高大身影,帶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周凌雲的話也戛然而止,別說反對,就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害怕的垂下頭,雙手用力抓著裙擺,緊繃著身體坐在那里。
辦公室,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外面的喧鬧被隔音門過濾,只剩下空調輕輕的嗡鳴聲。
周凌雲等了半天,始終都不見嚴初九開口,忍不住偷偷的抬眼看去!
只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兩把鋒利的刀子!
這樣的眼神殺,讓周凌雲感覺自己的血條瞬間見底,涌起了一種想逃跑的沖動。
不,周凌雲你不能慌!
你不欠他的,反倒是他虧欠了你!
周凌雲努力給自己打氣,強迫自己迎上他的視線,下巴抬得更高,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最後的體面,但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出賣了她。
嚴初九看了她一陣之後,這就挨著她坐了下來。
周凌雲又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旁邊又縮了縮!
“凌雲姐,別緊張,我現在沒喝酒,很清醒!”
嚴初九見她如臨大敵的模樣,覺得可能是昨晚太過粗魯,把人家嚇慘了,伸手在空氣中按了按,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這個動作,卻是觸發了周凌雲的糟糕回憶,昨晚他也是這樣按著她的。
一時間,她的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裙擺。
她的身體,清晰的記得昨晚的每一個畫面。
每回想一次,心理的防線就崩潰一分。
周凌雲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些翻涌的鏡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嚴初九,你到底想跟我聊什麼?”
嚴初九緩緩的開口,“首先我要向你道歉,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心情很煩躁,脾氣也不好。所以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才會那麼暴躁!”
簡單的幾句話,弄得周凌雲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他對不起自己的,何止只是打電話態度惡劣那麼簡單。
前前後後,總共三次,沒有一次是把自己當人啊!
你知道前兩次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你知道嗎?
周凌雲咬了咬唇,強忍著怒斥的沖動,以及委屈的淚水,“然後呢?”
嚴初九猶豫一下,終于再次開口,“昨晚……”
一句昨晚,周凌雲感覺自己的腦袋轟地一下翻涌了起來。
平房地板上的混亂,身體難以磨滅的記憶……
她的臉紅了,精心描繪的粉底也掩蓋不住那驟然騰起的紅潤。
羞恥與憤怒,也在胸膛內翻騰!
她想咒罵他,甚至想撲上去撕打他!
只是對上嚴初九那仿佛能把人扎穿的目光,瞬間又蔫了,只剩一點自尊性的辯解。
“昨晚…什麼也沒發生,你喝醉了,像死魚一樣,我看了一眼,給你留了張字條,然後就走了!”
周凌雲話說出口後,嚴重懷疑自己的智商掉線了,看一眼留張字條需要三個小時?
嚴初九只是看著她,目光沉沉,仿佛能穿透她強裝的鎮定,“那賴中義的事呢?你不打算也狡辯一下嗎?”
周凌雲的心瞬間沉到谷底。
完了!
他真的知道了!
偷海水的事徹底暴露了!
賴中義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這個月要扣他工資!
巨大的羞恥感和被抓住把柄的恐慌,瞬間淹沒了昨晚殘留的尷尬。
“你什麼意思?”周凌雲露出一臉憤怒,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想翻舊賬?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算……”
嚴初九驟然逼近打斷她,“凌雲姐,你偷我的海水,一次不成還派手下去偷第二次,這筆賬,你覺得又該怎麼算?”
隨著他的靠近,周凌雲的臉色瞬間煞白,精心描畫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份狼狽。
“我,我……”
她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有力的辯駁。
嚴初九看著她這副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沉重的氣息還帶著宿醉的疲憊和看清一切的清醒,“算了。”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像重錘敲在周凌雲緊繃的神經上。
她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海水的事,算了。”嚴初九重復了一遍,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意味,“昨晚的事也算了。”
“你……”周凌雲感覺一股莫名的火突然沖了上來,聲音突然高了起來,“你憑什麼說算了?”
嚴初九的目光掠過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掠過她眼底強撐的倔強和掩飾不住的脆弱,最終定格在她因為緊張而抿緊的嘴唇上。
昨晚混亂中灼熱的觸感,她破碎的嗚咽,打餈粑的艱難……不合時宜地閃過腦海。
嚴初九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你偷我的海水,我昨晚冒犯了你。咱們扯平了,一筆勾銷。”
“好!”周凌雲的聲音尖利起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眶卻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層薄紅,“昨晚的事可以一筆勾銷,那之前兩次呢?”
嚴初九瞬間被整不會了,“之前……兩次?”
周凌雲的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失身已經是件痛苦的事情,更可悲的是對方完全不記得!
這,簡直比被鬼壓了還冤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