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婁輕語等人乘坐著最後一艘行空艦離開。
黑色的大球開始慢慢坍縮，不斷的縮小，最後徹底消失在這方世界之中。
“婁輕語”坐在太古巨鯨的腦袋上。
此時，海面與天空交際的位置，那一縷陽光終于撕開黑夜。
太陽再次升起，亮光驅散了黑夜。
一道陽光照射到“婁輕語”的臉上。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久違的露出了輕松的表情。
仿佛一切終于結束一般。
她的身子猛慢趴下，趴在太古巨鯨的腦袋上。
在往後幾天的日子里，她會一直待在這里。
看著太陽在身後落下，在看著太陽從前方升起。
一直到，世界毀滅……
……
進入黑球之後，行空艦的速度一下子變減慢了不少。
其中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地方的空間，像是被人用果醬涂過一般，行空艦飛過時，有著莫名的凝滯感。
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那些引路的蝴蝶，速度並不快。
他們跟在身後，自然也是快不了。
“這里，就是虛空界內部嗎？”
靈裔看著漆黑而詭異的四周，忍不住說道。
听到這話，陳洛不由的一愣。
“這就是虛空界？”
雖說陳洛以前就穿梭過一次虛空界。
不過那時的他，被那顆大白球裹挾著，根本感受不到什麼。
而靈裔，雖然並沒有親自進入到虛空界過。
不過偶以前他還掌控著神柱世界的時候。
卻是能夠在神柱世界之中觀測到虛空界。
所以才能一眼就認出，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就是虛空界。
而此時，永恆塔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原來如此。”
“啊？”
陳洛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搞明白，永恆塔這“原來如此”說得又是什麼東西。
不過好在永恆塔也不搞謎語人那套，立刻就解釋了起來。
“這虛空界原來是這般構成，難怪我們在外面找了那麼久，都沒有在找到天域的蹤跡。”
“虛空界的構成？”
這回輪到靈裔發問了。
雖說他知道自身所處是虛空界，但要真論起眼界，那和永恆塔這“外界老登”比起來，還是差了些。
“不知可否請前輩細說一番？”
靈裔此時已經完全自降身份，仿佛一個虛心求學的學徒。
永恆塔倒是也樂于教人，于是便解釋了起來。
“這虛空界，將所在的空間徹底攪亂，而且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變幻中。”
“可能你從外界看，覺得只要一條路往前走，肯定能夠到達目的地。”
“但只要進入虛空界之中，每往前走一步，虛空界中的力量，都會擾亂你的五感，甚至是整個空間。”
“你覺得自己往前走了十步，但實際上，卻是往左走了三步，往右走了四步，最後又往後退了三步。”
“如此一來，不論如何，都不可能有盡頭的。”
“如果這一切是有人控制，有規律的，那破解起來倒還簡單。”
“可虛空界的強大之處，就在于，他並非是被人控制的。”
“他是被強行炸出來的，所以根本是無序的，沒有規律的。”
“一旦沒有絲毫的準備，強行闖入其中，便是仙王，也一樣要被困在其中！”
說完，永恆塔頓了頓，接著又道。
“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夠找到一條安全離開的路線，是因為前方那幾只帶頭的蝴蝶。”
“蝴蝶？”
靈裔立刻朝著最前面的那幾只蝴蝶看去。
他自然知道那幾只蝴蝶絕非凡物，但卻不知道，他們到底特殊在哪里。
“那幾只蝴蝶，有著穩定空間的特性，也正是因此，才能讓我們這只龐大的隊伍，不會迷失。”
“當然，他能夠穩定的空間有限，僅僅是我們所處的這一小片，其他的地方，空間仍舊在不斷變化。”
“這幾只蝴蝶，真正能夠帶我們離開這里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有目標。”
“有目標？”
靈裔愣了一下，但緊接著，似乎立刻便想到了什麼，眼神中劃過一抹亮光。
他想起了當初陳洛等人乘坐著的那顆白球。
白球在穿過虛空界時，似乎留下了一個小點。
而後來，他似乎也是通過這個小點，回到這里的。
這時，永恆塔再次開口，仿佛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緩緩開口道。
“這虛空界，便如同人生一般。”
“若是沒有目標，其一生都將渾渾噩噩，在這虛無與混沌之中度過。”
“找不到目標，迷失在人生的路上，往哪走，似乎都走不到終點。”
“可如果有了目標，便有堅定的方向。”
“即使身處虛空界之中，卻並不會覺得迷茫，因為遠方總是有目標的。”
“只要盯著那目標走，終點，就總是能到的。”
說完，永恆塔等待了一會，但如他想象的掌聲並沒有響起。
“山豬吃不慣細糠。”
永恆塔罵了一句，然後便沒在出聲。
而此時，一旁的靈裔則是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道。
“也就是說，因為有目標，所以這些蝴蝶能夠帶著我們走出虛空界。”
“而也就是說，早在一開始，他們便已經想好了，這方世界的人會離開那里，前往其他地方。”
眾人自然都清楚靈裔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這時，永恆塔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這是自然的。”
“要不然他們辛辛苦苦搭建那一切是為了什麼？”
“肯定是想讓這方世界中的人族盡可能的成長，變得強大，然後奪回曾經的家園。”
“要真的只是想要打造一個簡單的樂園，又何必非要追求讓這方世界的靈氣補滿。”
“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以自己為養分，養育整個世界呢。”
說到這，永恆塔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可惜，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被毀了。”
“曾經留給這方世界的人，用來沖破保護，奪回世界的路，也被用來當成了逃跑得了路線。”
听完永恆塔的話，眾人紛紛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不由得朝著身後看去。
但那里只有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唯有在他們打的前方，那幾只蝴蝶，還能帶來一抹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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