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艦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婁輕語”見狀，也沒有浪費時間。
只見她抬起左手，掌心之中一股力量慢慢凝聚，化做一顆黑色的，直徑兩三厘米的小球。
小球的周身，仿佛有種五顏六色的光，若隱若現不斷的環繞著。
接著她將手掌往前一推，黑色的小球朝著前方游去，越游越大。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黑色的小球，便從原本直徑兩三厘米，膨脹到了足足兩三米。
不過即使如此，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小球還在不斷的擴大，最後足足膨脹到數百米的直徑時，才徹底停下來。
陳洛看著眼前的巨大黑球，忽然想起了當初混沌雷仙的那顆白球。
難不成，眼前的這顆黑球，也和那白球一樣？
不過還來不及思索太多，行空艦便已經紛紛趕到。
天恆第一個沖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黑色大球，隱隱約約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這就是入口嗎？”
“婁輕語”沒有立刻回答，手中重新生出一抹金色亮光。
那亮光呈現出一種橢圓形的模樣。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橢圓形的亮光誕生在她的手中。
最後在他掌心之中，誕生了足足十來個亮光，直到手掌之中已經無法容納更多光亮，才停了下來。
“ 嚓~”
一陣破殼聲忽然傳來。
下一秒，其中一顆橢圓形的光亮，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里面破殼而出。
片刻後，兩個細微的觸須從中伸出，一只活物似乎正從里面爬出。
而隨著這活物慢慢的爬出，一對巨大的翅膀，也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赫然是一只生長著巨大雙翼的亮光蝴蝶。
隨著第一只蝴蝶的破殼而出，剩下的十來只蝴蝶也紛紛破殼而出。
片刻後，數十只撲閃著翅膀的蝴蝶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婁輕語”手掌稍稍一用力，蝴蝶們便紛紛朝著天恆飛去。
它們圍繞著天恆飛了一圈，然後便紛紛朝著黑色大球飛去。
“他們會帶著你們，找到出去的路。”
“跟著他們，你們就能離開。”
“但出去之後的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說完，“婁輕語”便轉身走向一旁，回到太古巨鯨的腦袋上坐著。
天恆看著“婁輕語”，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他自然是清楚“婁輕語”的選擇的。
但似乎也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對方，讓對方留下來。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婁輕語”似乎便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用一種平靜而冷淡的語氣開口道。
“你再不跟上，那些蝴蝶飛跑了，就沒人帶你們離開了。”
听到這話，天恆愣了一下。
那一刻，似乎他想要說出口的所有話，都被對方的這一句話給打斷。
最後他只得點了點頭，轉身回到為首的行空艦上，看向後方。
“所有人！立刻上艦！”
“跟緊了！”
說罷，便第一個乘著行空艦，沖進了黑色大球之中。
緊接著，剩下的行空艦也紛紛跟著進入到黑色大球之中，生怕自己走晚了一步，被落下。
婁輕語此時還站在原地，看著對方。
她的目光帶著思索之色，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
行空艦一艘接著一艘的駛入黑色大球之中。
原本漆黑的天空，在海洋和天空相接的地方，似乎有一絲光亮刺入，試圖撬開黑夜。
“還愣著干嘛！”
“你們兩個也不打算走了！”
靈裔的聲音傳來。
不知不覺間，前面的行空艦都已經駛入了黑球之中。
只剩下負責斷後的靈裔所乘坐的行空艦，還停留在黑球之外，等待著陳洛和婁輕語。
陳洛二話沒說，立刻飛了上去。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婁輕語”的聲音響起，他看著遠處那道刺入黑夜的光亮。
但婁輕語沒有動彈，她還站在原地，看著對方。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
問出了一個她本該在很早之前問起，卻一直沒來得及問的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
婁輕語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沒來得及知道對方的名字。
雖說她已經得到了對方的記憶，可在茫茫如海的記憶之海之中，她卻不曾哪怕得到一絲關于對方名字的信息。
而婁輕語之前也不曾在意這個問題。
不過與其說是不曾在意，倒不如說，她根本不想知道，也抗拒知道。
對方是自己的前世。
知道對方的名字，仿佛意味著，自己會成為對方的延續，而不再是自己一般。
這一切讓婁輕語發自內心的抗拒。
沒有人能夠輕而易舉的接受“自己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的延續”的設定。
婁輕語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相處多日，婁輕語並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卻也不曾有哪怕一次的去問。
可現在，在即將離開之際，知道永遠無法在見到對方後。
婁輕語還是忍不住想去問。
像是想做個什麼了結似的。
“婁輕語”听到這個問題，似乎也愣了一下。
但片刻後，她扭頭看向婁輕語，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這話，婁輕語明顯愣了一下。
而此時，靈裔的聲音再次傳來。
“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靈裔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急促。
畢竟他無法看到黑球另一邊的情況。
一旁的陳洛倒是顯得鎮靜很多。
畢竟真要快趕不上了，“婁輕語”會告訴他們的。
“你不是為我而存在的，也不是為了任何人而存在的。”
“你只是運氣有些差，生下來的時候，便有個陌生人住在了你的家里。”
“即使沒有我，你也會存在。”
“你不是為了延續誰而存在，你的存在，是為了你自己。”
說完，“婁輕語”看向那艘行空艦。
“快走吧，在晚些，就來不及了。”
婁輕語還想說些什麼，但身體卻是不受控制的轉身走去。
她不知不覺的上了行空艦。
隨著行空艦的發動，他們以極快的速度，駛入黑球之中。
那一瞬間，她與“婁輕語”的眼神，最後一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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