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害人不淺

58尾聲(二)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茂林修竹 本章︰58尾聲(二)

    重生之害人不淺!

    高平侯叛亂是件不大不小的事,甦秉正早有準備,平叛諸事便進展得有條不紊,倒沒有令朝中驟然慌亂起來。因明年將有科考,甦秉正更關心的反而是各地舉子的選薦,平叛一事也只在朝堂上討論了兩回,一回是“高平侯叛亂了,怎麼辦”,另一回就是“叛亂平定了,余孽怎麼處置”。

    既不是件多大的事,長安內外便沒什麼緊張的氣氛。

    阿客在含水殿中養病,宮中事務都有王夕月處置。兼她與周明艷關系一向不好,便無人告訴她。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煩惱。

    這一日采白幫著她整理琴譜,就斷斷續續的說起來“宮里是有花鳥使的,這還是前朝遺留下的規矩——每年八月花鳥使便往各地去,采選郡里有名望的家族里的美貌閨秀,充實後宮。前些日子不知誰提起來,說宮里有三年沒進新人,該再行采選了。”

    阿客便隨口應著——因她的失憶,采白每件事都不厭其詳,每日里必要普及些宮里的常識,她已習慣了听她在正文前加一串背景介紹——采選美人而已,過去還不是年年都有,她並不大在意。

    采白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不知為何竟有些失望。可隨即又打起精神,問道“你猜陛下是怎麼回的?”

    阿客還真沒想這麼多,就笑道“這我怎麼會知道啊?”

    采白就切切的勸誘“所以才要猜一猜。”

    阿客只好敷衍道“……他說還不想選?”

    采白忙點頭,“不止這樣呢!陛下還發了脾氣,說他又不是色魔,差人滿天下的去給他搜求美人是什麼道理!”她說著就自己笑起來,“是啊,這規矩多混蛋,不知道的還以為宮里有多饑渴呢。”

    阿客心情就有些復雜,道“陛下確實清心寡欲……”

    采白道“陛下當即就把花鳥使給廢棄了。說他有生之年再不采選了。倒是采詩十分使得——說古往今來失傳的樂譜、歌曲,在民間也許有遺珠流傳,或又有新的佳作流傳不遠的,若再遺失了該有多可惜。便命那些人只負責往各地搜集這些樂章,送往長安。命樂府匯編記錄。”

    阿客便有了些興致,笑道“這件事該做——這些年我手頭斷斷續續也修補了不少殘篇,卻不能傳人,心里一直覺得惋惜。”她說完才覺出失言,瞧見采白並未上心,便也不多計較,又道,“若真要匯編曲譜,許我也能去襄助一二。”

    采白笑道“陛下做這件事,原本就是為了客娘子。譬如當年陛下編錄《風物志》,每一卷出來,都不及刻印便先給你讀。這回編匯曲譜,客娘子想幫忙自然就幫得。陛下知道你喜歡,還不知該多高興。”

    阿客一時就安靜下來,斟酌了片刻,方道“這些日子我听你說起往事,一直都覺得,黎哥兒也是喜歡我的。”她瞧見外間來人,停步在窗下,便垂眸道,“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卻又覺得,大約是我自作多情了。”

    采白就一愣,“陛下自然是喜歡客娘子的!客娘子何以這麼說?”

    阿客就輕聲道,“已兩個月多月了,他……”她是故意要說,可真開口時,還是難免面薄,便轉而道,“也許他只是敬重我,譬如姊弟間的情分,並不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她說,“若真是這樣,想想我素來的舉動,倒是十分難為情了。”

    采白驟然便明白過來。可這件事上她真心不知該怎麼為甦秉正說話,就只能囁嚅道“是你想多了,你大病初愈……”

    阿客搖頭道“我記得我與他之間還有個孩子。這些日子他卻不曾提起,可見心里也是別扭的。”她不覺真有些失神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我並不是不知進退的人,阿姊只管與我說實話。便令我如長姊般待他,想來也是很……”

    她尚未說完,便听外間腳步聲。采白便差人去瞧,片刻後便有宮女來悄悄的回復,“是陛下來而復去,不令我們通報。”

    采白就嘆了口氣——她並沒想到阿客是故意說給甦秉正听,只是心里憐惜,道“這話客娘子再不要說了,令陛下听見,還不知該多難受。”她說,“你是不記得了。可陛下對你的喜歡,比全天下所有人都更真、更深。我親眼看著的,怎麼會騙你?”

    阿客心里愧疚,只垂眸上前為她斟一杯茶,道,“我記下了,再不犯了。”

    采白瞧見她羞赧忐忑的模樣,一時竟有些悵然。仿佛昨日她還只七八歲的年紀,轉眼已嫁作人婦。她不由便勸道,“你就是太通透了,才比旁人都辛苦。便放任自己去喜歡,便在喜歡的人跟前撒一回嬌,能怎麼樣呢?”

    甦秉正听阿客說,心里只是著急。

    他已不記得自己究竟存了怎樣的小心思,才不想叫阿客太早見著三郎。此刻他就只是想立刻將三郎抱給阿客,這是他們的孩子,阿客見了自然明白——他並不覺得與她有孩子有什麼難為情,她該知道當日他有多麼歡喜。

    他再不想與阿客當什麼姊弟,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姊弟,阿客十五歲上便已是他的妻子了。

    他回乾德殿抱了三郎便往含水殿里去。

    三郎十分懵懂,不解他阿爹何以進屋抱了他就走,就跟有人和他搶似的。他只是十分惋惜才吃了一半的雞蛋羹。然而抬頭看看他阿爹,再回頭看看嚇壞了乳娘們,他打了個嗝兒,還是乖巧的趴在他阿爹懷里。

    甦秉正沒上步輦,就這麼抱著三郎,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到了含水殿。

    命人先行去通稟阿客,他抱著三郎在外間等時,才稍稍回味過來——他似乎太草率了,阿客才說,他便做錯事般將兒子抱來,該有多小家子氣?只怕連阿客都要笑她。

    他該再等幾日,挑個不著痕跡的時機。這樣既顯得鄭重,又不會將心思暴露得太明顯。

    可等阿客從屋里出來,他望見她倏然濕潤的眼楮,無法自控的歡喜和激動,他便又慶幸,慶幸他沒讓她再久等——她想必已忍耐了很久,再忍不住了,才旁敲側擊的令他知道。是他太得寸進尺了。

    阿客顯然也是近鄉情怯的,待到了三郎跟前,竟有些手足無措。她巴巴的望著三郎,小心的伸手指去握他的小手。

    三郎只坐直在甦秉正手臂上,目不轉楮的望著她,卻不肯叫她。這孩子也是有脾氣的,他並不知阿客是被甦秉正軟禁了。只懵懵懂懂的以為阿客不來看他了。頭幾天他總不肯睡,叫人抱了他站在門口張望,直到再挺不住,確信阿客真的不會來了,才含著手指頭委屈的睡過去。可時間久了,縱然有人不小心在他跟前提起阿客來,他也不肯抬頭。

    這一日見了阿客,他依舊是記得的。就只是倔強著不肯叫罷了。

    甦秉正便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再不叫,就走了。”

    三郎“哇”的便哭出來,手腳並用的往阿客懷里掙。阿客忙接了他抱住,他死拽著阿客的衣襟,道“壞……走,壞”,便嚎啕大哭。

    阿客原本忐忑的心情就這麼不翼而飛,眼淚流出來了,她竟跟著笑起來,順著他的脊背,道,“三郎不哭……”三郎叫“娘”,她便也說,“阿娘不走。”她歡喜的對甦秉正道,“黎哥兒,你看,他還記得我。”

    甦秉正只覺心頭重負解開,將她攔在懷里,道“這是我們的孩子呢,自然認得出你來。”

    這夜里似乎做一切事都水到渠成。

    哄三郎睡著了,甦秉正便落了帷帳。阿客莫名的竟有些緊張。兩個人對面坐著親吻,不知何時便褪去了衣服。呼吸交纏的熱度令身體都要融化了。甦秉正親吻著他的脖頸,刻意壓制著的喘息就響在他的耳邊。阿客便覺有潮水涌動在身體里,清晰可覺的匯聚。那感覺很陌生,令人緊張得腳趾都要蜷縮起來。可他若真停了,又會不由自主的想繼續。

    可甦秉正顯然比她還要緊張的,他滿手都是汗,扶住她的手臂微微的顫抖。

    他將她壓在下面,顯然是情難自禁了,卻要迫使自己停下來。

    阿客迷茫的望著他,他拔了簪子合在她的手心,道“不願意時,便反抗。我覺著疼了,便……或許會停下來。”

    阿客心中浮躁便一沉而盡,她沉默了片刻,說“莫非是我會錯了意,不是你不喜歡我,而是……”

    甦秉正目光瞬間暗沉。他沉默的挺身而入,阿客的疑問便噙在了喉嚨里,嗚嗚咽咽再說不出。這一夜他反反復復的擺弄她,近黎明時阿客再受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他在她耳畔念她的名字,她困倦得不能作答,他才終于肯停下。他自背後將她抱住,圈在懷里,靜靜的听她的心跳,看東方既白,天光入室。他只是不能入睡——他怕一覺醒來便要有變故。

    近晌午時阿客才醒,見他沉沉的望著她,便仰頭親吻。

    他像是訝異了,很快便加深這吻。阿客在這親吻變作白日宣淫前制止了他,問道“沒睡?”

    他仿佛意外所得又被失主追討回去了,可憐巴巴的。咕噥著搖了搖頭,道“睡不著。”

    然而緊繃了半日的精神驟然松懈下來,疲倦來襲,不片刻他已在打盹。

    阿客便回身抱住他,輕輕的順他的背,道“睡吧。”她便為他唱少時哄他入睡的歌謠。

    他像是睡了,卻又在睡夢里開口,“我喜歡你,從記事起,從睜開眼便喜歡,到老到死都喜歡。”

    阿客說“嗯。”

    他便又說“你確實是……沒那麼喜歡我的。”他圈住了阿客的腰,“我只是不能將你讓給旁人。”

    阿客道“嗯……”

    他說“不能讓你記起來,我心里很難受。”

    阿客便笑道“一開始是忘了很多事,可後來漸漸也都記起來。只是瞧你像是不想讓我記起來的模樣,便不曾說。”

    甦秉正乍然驚醒,一時睡意全無。他面色蒼白的望著她,只听自己體內有空蕩的回響,他連出聲都很艱難,“……你都記起了?”

    阿客便不解他的回應,道“多多少少……應該都記起來了吧。”

    甦秉正只是望著她,再說不出話來。

    阿客便也略略的有些不安了,“黎哥兒……”她摸他的手臂,才覺出他在微微的發抖,她說,“你在害怕?為什麼?”

    甦秉正便想,這折磨他已受夠了,縱然她想不起又怎麼樣,他就能真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一輩子嗎?

    他攥緊了她的手腕,艱難的開口,“你遲早會記起甦秉良吧。”阿客待要開口,他便抬手止住,道,“可也不要忘了,阿客,我們已經有孩子了。”

    阿客茫然的點頭——她自然記得甦秉良,似乎是大房的庶子。幼時隱約一起讀過書的。她只說,“我自然記得……”

    甦秉正觀她的神色,隱約便明白了些什麼,便問“你……記得多少?”

    阿客便仔細回想著,與他說了,又道“去年不是才說,他隱居山野,已去世了嗎?難道另有隱情?”

    甦秉正緩緩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將阿客抱在懷里,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沒有。”

    良哥兒說“阿客,你便不能為自己活一回嗎?你用這樣的理由,如何能讓我放手。”

    阿客便告訴他,“我也總以為,自己每一步都是情非得已。可其實不是這樣的,良哥兒。我曾想與黎哥兒好好的過日子,我曾想,跟黎哥兒在一起我會活得很開心。所以一次、兩次、三次的,你讓我和你走,我都沒有答應。這一次我也不會答應。當我未嫁時,黎哥兒便是我心底里最重要的人。後來便又加上三郎。就只是不幸運,當年令我心動的不是他罷了。我不是為他活的,良哥兒,我只是想要跟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一起活著罷了。我心里還有許多想望,要一件一件去實現。”

    良哥兒這才終于肯點頭,說“……既然如此,阿客,你便忘了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是半章就結束了……結果,貌似還有半章

    其實深刻覺得,就在這里結束得了。估計剩下的也沒人關心,寫出來了也不討好

    要不然就在這里結束?

    回頭再有什麼尾巴,我就在這章補補得了……

    順便玻璃心的吐槽下興沖沖的日更了結果你們都不留言了,有種自作多情被人呵呵了的失落感,深深的被打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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