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覺得他的順序有些顛三倒四。
正常人都是應該先求婚,再領證,然後再同居,可他們的順序和正常的順序顛倒過來。
不太符合世俗的邏輯。
她還在胡思亂想,秦嶼池拉過她的手指,將鑽戒套到她的無名指上,緩慢而堅定,像是要把她的下半生套牢。
給她戴完戒指,秦嶼池站了起來,低眸看著她,慕昭看著他蓄著笑意的黑眸,想要撲進他懷里抱住他,秦嶼池卻忽然伸手。
慕昭止住動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把我的戒指還給我。”他說。
“……”
慕昭以為自己是幻听了,“啊?”
剛把戒指給她,又讓自己還給他...他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秦嶼池的目光落到她脖頸里。
順著她的視線,慕昭了然,他原來要的是他的那枚素戒。
自從上次他把戒指還給她,就一直戴在脖子里。
慕昭忽然想到秦嶼池最初把戒指給她時,說的那句話——
【收好,以後還用得著。】
現在...是派上用場了嗎?
慕昭抬眼看著他。
他眼眸一動不動,維持著伸手的動作,仿佛她不把戒指還給他他就一直如此。
慕昭彎了彎唇,覺得他好幼稚,抬手把項鏈解開,把銀色素戒摘了下來。她捧著他的手,不大清楚地問︰“男生的結婚戒指要戴在哪個手指上啊?”
“也是左手無名指。”
“哦。”
正要給他戴戒指,慕昭忽然想到點什麼,她抬頭看他,唇角微微勾起︰“我也要給你跪下嗎?”
脫口而出的“當然不用”到了嘴邊咽了回去,秦嶼池看著她刻意挑釁的笑容,哼了哼︰“現在不用,先欠著。”
“什麼時候?”慕昭不滿地瞪著他,他居然要她給他跪下。
秦嶼池笑的有點兒壞︰“你猜。”
“……”慕昭咬著唇,耳根蹭的紅了起來。原本也沒多想,但看著他這副表情,瞬間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她羞憤地看著他,求婚的感動都沒了。
“秦嶼池,你正經一點,現在是求婚環節!”
秦嶼池也不懂都這麼長時間了,一提到那檔子事,她還害羞的跟小姑娘似的。他忍不住笑︰“行行行,先戴戒指,等會兒再說別的。”
慕昭又瞪了他一眼,低頭拿著戒指,緩慢地套了上去,尺寸剛剛合適。她眯了眯眼,發現這兩個戒指的款式很像,像是情侶對戒,可他的戒指買了快十年了。
“這個戒指,你在哪兒買的啊?”
秦嶼池挑眉︰“不是買的,我自己設計的。”
早在五年前設計稿就畫好了,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她早該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秦太太。
慕昭詫異地看著他︰“你還會設計戒指?!”
“老子會的多了去了,”秦嶼池眉梢挑的更高,話里的暗示意味很濃,“以後都教給你。”
“……”
他的話听起來是教她設計,語氣也很正常,但慕昭就是听出幾分不正經的調調。
她抬起頭,瞪著他。
秦嶼池低眸,挑眉笑著。
四目相對,兩人眼底皆帶著笑。
慕昭沒忍住,往前一步抱住了他,“剛才江澈給我打電話,說了一堆沒用的話題,是你讓他打的嗎?”
秦嶼池反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抱著她往臥室走,低低地笑︰“昭昭真聰明。”
“……”
慕昭圈著他的脖子,心口全是柔軟的甜蜜,雖然算不上多蕩漾澎湃,但余韻很長,密密麻麻的小歡喜。
她還以為他們“老夫老妻”這麼久,求婚這個儀式有沒有無所謂,但當他跪下的那刻,心口仍是猛地跳了下。
秦嶼池低頭親了她一口,抱著她往浴室走,“先去洗澡。”
“嗯。”慕昭很乖地靠在他懷里,八卦心理一上來,聯想到婚姻不幸的沈思檸,戳了戳他的胸膛,“陸淮之現在還喜歡沈思檸學姐嗎?”
秦嶼池沒出聲,抱她走進浴室,拿了條浴巾鋪在洗手台上,然後將她放上去,淡淡的道︰“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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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順從地把手抬起來,看著他耐心地給自己脫衣服,但閉口不談陸淮之的事。
好吧,好兄弟惦記有夫之婦,並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但八卦魂一上來,慕昭想到前段時間來律所大鬧的三線女明星楚煙,仰頭問他︰“還有江par,他和那個楚煙是什麼關系啊,為什麼江par看著很討厭她,但又由著她鬧?”
她身上的毛衣已經被褪去,只剩下淺色系的吊帶,暖氣很足並不覺得冷,慕昭還在孜孜不倦地問︰“我听同事說,楚煙和江par以前是情侶呢,楚煙看起來肯定沒放下江par,雖然江par的臉很黑,但我覺得他肯定也還喜歡楚煙,不然照他的性格,肯定會直接叫保衛處把人拉走的......”
說著說著,慕昭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這才抬頭去看他,恰好對上他低眸看著她的眼楮。
秦嶼池眯著眸,面上沒什麼表情,眼眸漆黑銳利,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的慕昭有些心虛和茫然。
“你...你看我干什麼?”
秦嶼池看著她,喉結滾了滾,“你對江澈很感興趣?”
“嗯,”慕昭想也不想地回答,“雖然一起工作一年多了,但江par給人的感覺很神秘,除了工作上的事,大家對他的私生活一概不知。”
如果不是他和秦嶼池認識,慕昭對他除工作外的認知為零。
就連姜灕灕這個八卦能手,都沒能打听到半點消息。
慕昭眼巴巴地看著他,“你給我說說唄,我保證不大嘴巴告訴其他同事。”
“你對他還挺好奇,”秦嶼池哼了哼,沒搭理她,繼續給她脫衣服,可她口中三句話不離“江澈”,手中的力道加重,慕昭听到“嘶啦”一聲,沒等她反應過來,秦嶼池低頭在她鎖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動作太快,慕昭完全沒有防備,鎖骨上烙著淺淺的齒印。酥麻的電流在身體里流竄,慕昭打了個哆嗦,手忙腳亂地去推他的腦袋,“你...你干嘛啊,為什麼又要咬我?”
“活該,”他語氣惡狠狠的,牙齒磨著那塊軟肉,薄唇沿著白皙修長的脖頸往上,慢慢啃咬著她的,充斥著濃濃的佔有欲,呼吸灼熱,“誰叫你不停地提別的男人?”
慕昭沒想到他居然在糾結這個,剛要解釋清楚,唇就被他直接堵住,他吻的忽而溫柔忽而強勢,親的她大腦漸漸昏厥,直到一絲不掛地趴在他懷里,才短暫地找到失去的理智。
“你...”慕昭瞪大眼楮看他,羞恥的滿臉通紅,尤其是她身上半點布料都沒有,而他衣服褲子都好好的穿著,仿佛下一刻就能抽身去開股東大會。
浴室氤氳著白霧,但光線明亮。
這一對比更加放大慕昭的羞恥心,羞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秦嶼池抱著她走到花灑下,隨口回了句︰“我怎麼?”
慕昭眼睫不停顫動,憋了半天才說︰“你...你趁人之危!”
“這也能算?”秦嶼池低眸看她,喉結上下滾了滾,手指輕輕磨著她,貼到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句什麼。
慕昭的瞳孔驟然放大,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這樣我就沒法走路了!”
“想去哪兒我抱你走。”他聲音沙啞,手指一下一下地捏著她脖頸後的軟肉,引得身體因為他的動作軟的一塌糊涂。
意亂情迷間,他一遍又一遍問她好不好,聲音低低啞啞的,帶著無邊的蠱惑。到最後慕昭都不記得,是怎麼乖乖點頭說好,又是怎麼被他拽入這場迷亂中。
……
秦嶼池沒太過分,只讓慕昭跪了幾分鐘,就把她抱在懷里,邊去吻她的眼淚邊給她揉膝蓋,輕聲哄她︰“寶貝,別哭。”
也沒多疼,但眼淚就是止不住,慕昭哭的一抽一抽的,看著浴缸里的水,又抬頭看他,一狠心把水拍到他臉上,聲音嗚嗚咽咽的︰“你...你每次都欺負我。”
秦嶼池的手慢慢往上移,低下頭又去親她,“昭昭很棒。”
哄完夸完,他按著她的肩膀往下壓,慕昭眼淚汪汪地看他,聲音軟的都是水︰“我們回臥室吧,好不好?”
“嗯,馬上就回。”
他答應的很利索,但過了好久才抱著她從浴室出來,慕昭抓住他的手,軟著聲音威脅,說明天還要去領證,如果再繼續自己明天又要起不來了。
這個威脅效果不錯,秦嶼池這才放過她。
慕昭彎了彎唇角,在他懷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主動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晚安。”
秦嶼池也親了她一下︰“晚安。”
領證的過程相當順利,從民政局走出的那刻,慕昭還有點不真實感,低頭看著紅色小本本。
照片里,兩人穿著同款白襯衫,她笑的溫婉,身側的秦嶼池唇角也勾著淺淺的笑,斂去往日的冷戾,冷硬的輪廓變的柔和,看起來很溫柔。
兩人的長相並不搭,她偏溫柔清冷,而他冷戾野性,但靠在一起異常的和諧。
沒等慕昭把結婚證塞進包里,秦嶼池就伸手一把搶了過去,一本正經地解釋︰“你記性差,這麼重要的東西由我來保管。”
慕昭無奈地笑了笑︰“如果真的要離婚,沒有結婚證也行,只要去補辦就可以了。”
“……”秦嶼池捏了捏她的臉,哼了聲︰“別提,晦氣。”說完,牽著她的手往停車坪走。
慕昭沒再和他抬杠,乖乖地跟著他。
政務區非常安靜,周圍的環境也好,空氣也比商業圈清新。陽光灑進來,沖淡了冬日的寒意。
和以前無數個日子一樣,他們領完證,就開車回到公寓。
年二十八,今年的工作暫且告一段落。
午飯是兩人一起做的,慕昭的廚藝遠不如秦嶼池,剛開始幫他打著下手,後來干脆坐在琉璃台上,雙腿晃悠著,看他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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