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看向許大茂,眼神堅定︰“接下來,我有點事得跟你一起扛。”
    “什麼事?”許大茂皺眉。
    “先別問,明兒我來找你。”何雨柱眼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光,“這事不小,也不是光為易叔。”
    “那行,你說咋干我就咋干。”
    何雨柱站在院門口,回頭望了一眼那扇灰舊的木門,眼神沉沉地落了一會兒,才轉身走了出去。他心頭壓著一塊石頭,壓得他連走路都不由得比平日沉重幾分。
    拐過兩條巷子,到了熟悉的水果攤前。攤主是個五十出頭的女人,頭發永遠盤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經營多年形成的精明。
    “喲,柱子大哥,今天來買水果?”她笑著招呼。
    何雨柱點點頭,目光直接掃向角落那一小攤略顯金黃的香蕉。“這香蕉新鮮不?”
    “新鮮,昨天剛到的,熟得正好,不軟不硬。”老板娘殷勤地推了推那筐,“要不嘗一根?”
    “不用了。”何雨柱直接掏出錢來,“給我來兩斤,挑熟點的。”
    “呦,今兒這挑得還講究,是給誰補身子用的吧?”她一邊稱量一邊笑著調侃,“婁姐身子最近好點了沒?”
    何雨柱沒接話,神色略微沉了沉。婁曉娥的病已經是老毛病,他早習慣了外頭人的閑言碎語,只是今天他沒心情打哈哈,眼里只剩下一個目標——易中海。
    “不是,給我那位老鄰居的,他病著呢。”
    老板娘聞言倒是一怔,隨即點頭︰“哎呦,易老爺子啊,那人不錯,嘴嚴心細,有事總想著別人。你這一孝順的,給他買香蕉補身子,算你有心。”
    何雨柱接過香蕉,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他走出攤位,路邊的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附和著某種默契。
    他一邊走,一邊回想起前些年易中海在院子里訓人的模樣。那時,他站在院中央,背挺得筆直,手一背,誰也不敢吭聲。可如今,再挺拔的身軀也敵不過病魔的鈍刀割肉般的侵蝕。他的硬氣,他的驕傲,像老榆樹一樣,表面還支著,可里頭早就被歲月啃得空了。
    他手中提著的香蕉似乎越來越沉,仿佛不只是一袋水果,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情義和牽掛。
    等回到院里時,院子里的人已經散開了些,各家各戶都忙著自個兒的生活。只有許大茂還沒離開,正坐在自家門口削著一根胡蘿卜,像是等著他。
    “你這去哪兒了?”許大茂抬頭,見何雨柱提著一袋香蕉回來,眼神一閃,“這不是……給易叔的?”
    “嗯,他最近口干舌燥,老咳得厲害,得吃點潤肺的。”
    “你可比我細心多了。”許大茂站起來,手里還握著那根胡蘿卜,“我都沒想到他想吃點什麼,光顧著瞎操心他病了。”
    “這不是你操不操心的事,是你有沒有心。”何雨柱冷淡地回了一句,倒也沒責怪,只是把香蕉拎回了西廂房。
    門還是沒鎖,何雨柱推門進屋,易中海正半靠著床看一本舊書,老花鏡斜斜地掛在鼻梁上,顯得有些滑稽。
    “我給你買點香蕉來了。”何雨柱把袋子放下,抽出一根剝了皮遞過去,“趁熱吃。”
    “香蕉還有熱的?”易中海笑了笑,接過那根,“你小子也真是的,哪用得著這麼細致……”
    “你就當我是來還賬的。”何雨柱找了個凳子坐下,目光落在床頭那本書上,“你還看得清?”
    “湊合,眼楮模模糊糊的,反正也不是非得看字,書拿在手里,人就靜下來。”易中海邊說邊吃了一口香蕉,嘴角抽了抽,“這香蕉甜,真甜。”
    “甜就多吃點。”何雨柱看著他咀嚼的動作,心中泛起一陣不知名的情緒。
    他清楚,病人哪怕是一點胃口,一點好轉,都是希望的訊號。可他更明白,這種希望像風中的火苗,不小心一吹就滅了。
    “你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他低聲問。
    “你是不是打算天天給我做飯了?”易中海抬頭看著他,笑里帶著一絲玩味,“你媳婦不鬧?”
    “她要是真鬧,那就不是婁曉娥了。”何雨柱輕哼一聲,“她懂事,知道輕重。”
    易中海點點頭,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幾秒,忽然說︰“你是個好人,柱子。”
    “我不是好人,我就是覺得,該有人做點什麼。”
    這一句話,倒是讓屋里又靜了下來。陽光照在那根吃了一半的香蕉上,微微泛著光,時間仿佛也放慢了腳步。
    何雨柱起身,把剩下的香蕉整齊地擺在桌上,又換了一盆溫水給易中海擦了擦手,動作小心翼翼,帶著一種說不清的耐心與堅持。
    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易中海忽然開口︰“柱子,等這病過了,我想去看看以前的那些人。”
    “你是說老戰友?”何雨柱回頭,眼神復雜。
    “嗯,還有些老鄰居,老伙計……他們一個個都老了,有的已經走了,我這心里啊,總惦記著。”易中海低聲說,眼神望向窗外那株老棗樹,“有時候夜里做夢,夢見那些人,夢見我們年輕時候在外頭的日子……醒來一摸,身邊冷冰冰的,才知道,什麼都回不去了。”
    這番話,說得何雨柱心頭一緊。
    “等你病好了,我陪你去。”
    “你說的?”易中海的聲音輕得像一縷風,“不許反悔。”
    “我不反悔。”何雨柱點頭,聲音低卻堅定。
    他不知道這個承諾能不能兌現,也不知道這個春天是否來得及讓眼前這個老人在夢里的人一個個再重聚。但他知道,只要他在,只要那咳聲里,有一種讓人心頭發緊的疲憊感。
    他收回了手,沒有推門。不是怕,而是他知道,這時候進去,不合適。
    屋里可能剛服完藥,易中海的身體正值最虛弱的時候。睡眠,是老人最好的藥。他如果這時候走進去,哪怕一句輕聲的招呼,都可能擾了易中海那來之不易的片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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