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生季節風

第四十七章 宴席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死磕兒 本章︰第四十七章 宴席

    城生季節風!

    南門,又叫正南門,建在中瀛的古城區,外設有宜館,主要用于接見外方來使。

    初春時節,北風凜冽。沙棘站在隊尾,仰頭去看,天空陰沉沉的,看來要下很大的一場桃花雪。

    薛獻笙坐在步攆內,透過紗幔,黃沙遮天蔽日。手中的珠子越轉越快,發出“咯吱咯吱”踫撞聲。

    人群中有人在議論“這筆高王還真沉得住氣,讓咱這滿朝文武整整等了兩個時辰。”

    郝節氣喘吁吁跑來,城里城外滿是安排來歡迎的百姓。

    站在人群里,他伸長的脖子,遠處那些官員們,穿同樣的衣服,帶同樣的帽子,看不出誰是誰來。

    向前移動著,一雙冰冷的手猛的捂住他嘴,原來是七七。

    “是我,你發什麼瘋呢,就算帶著面具,難保法王認不出你。”洪七七咬牙切齒的說,她不明白一向低調的郝節為何失去了理智。

    法王感覺很不踏實,他猛回過頭,什麼也沒發現。

    法王踱過來,洪七七暗暗掐了掐郝節的手掌,兩人低下頭去。

    “來啦來啦,朗目公主來了。”

    人群騷動起來,法王只好抽回身,回到步攆旁。

    “這筆高王上還真是沉穩,看來我要好好適應適應。”薛獻笙從步攆上站起身,笑意盈盈的。

    沙棘打了個寒顫。

    “哈哈哈,中瀛看起來很一般嘛,就是不知道瀛王是不是一般”

    筆高王透過紗幔觀察著,車下,薛獻笙雙手一拱,說“筆高王親自來訪,小王薛獻笙,甚感榮幸。”

    “咳 咳 咳。”紗幔內幾聲威嚴的咳嗽,攆內的兩名侍女掀開布幔,只見正中間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頭纏七彩頭巾,身著彩色華服,肩上裹著條米黃色的披風,看見薛獻笙恭恭敬敬的站在攆下,他摸了摸八字胡須,站起身來,侍者趕緊拿來腳蹬,他步站在薛獻笙的對面。

    “嗤嗤”有人忍不住出笑起聲,沙棘腮幫子也鼓了起來。

    和高大的薛獻笙比起來,他形如侏儒。

    他點點頭,看來對薛獻笙的外形還算滿意。

    “瀛王,這就是你的王國嗎?”

    高大的城門上,瓖詁百十枚金黃色釘子,城池呈坡斗狀,高高的城牆上面,有“瀛”字旗在飄揚。

    “筆高王,這里風沙大,咱們還是回宮里再敘話吧。”薛獻笙彬彬有禮。

    朗目公主用輕紗遮面,透過布幔,她注視著父王對面的那個男子,同父王比起來,他如同高高的鶴,又如同雄壯的鷹。

    “哧哧”侍女偷偷在笑,她的臉有些紅,用手撕扯著繡花手絹。

    “咚咚咚鏗鏘,咚咚咚鏗鏘”鑼鼓陣陣,粗獷豪邁。

    筆高國王心想“薛里紅治理國家一般,但這孩子教的還算不錯,也算是人有所長,物有所短吧。”

    他的鼻子里發出重重的哼聲,算是答應的瀛王的請求。

    上得攆車,朗目君緊緊拉住他的手,只見她,星目含春,面若桃花。

    筆高王心里跟明鏡似的。

    兩輛攆車一前一後,後面跟著中瀛的官臣。

    沙棘自然是落在最後,他一邊走,一邊暗暗觀察著地形城門很高,上寬下窄,如同漏斗一般,易守難關。城牆是用石頭堆砌,拼接的恰如其分,如同鏡子一般平畫。

    看來,設計城門的是位高手。

    人群中,一雙熟悉的眼楮,如同槍彈一般,擊穿她的心髒。

    那雙眼楮,也正直勾勾的看她。

    “郝節。”她喃喃說著,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四年前,游船前,她站在人群中,就像他一樣,眼神里滿是期盼。

    洪七七也驚呆了,四年了,歷史重演,只不過,這次,她是陪在郝節的身邊,而被

    挾持的,是沙棘。

    再有幾步就邁進大門里,沙棘放緩了腳步。

    “怎麼辦?現在跑吧?”

    “會被打死嗎?”

    “不行,愛孤城還在府里”

    “但是,但是”

    她心亂如麻,人群中突然騷動起來,百姓們不知怎麼搞的,和正進城的官員們混在一起。

    “哎呀,踩住我腳了,是誰在亂推?”

    “媽媽,媽媽”有孩子在痛哭。

    沙棘被簇擁著,擠到城里,慌亂中,她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牽著,心神頓時安定下來。

    “好痛。”

    她的帽子擠掉了,如雲的長發披散下來,她顧不得這些,雙手緊緊攥著那雙大手。

    “讓開讓開,快讓開。”士兵們從城樓上跑下來,用長矛驅趕人群。

    郝節站在那里,手里留有她的余溫,鼻中充斥著淡淡沙棘花香。

    洪七七站在他身後,揉揉鼻子說“沙姐姐,變了。”

    帶著官帽的沙棘,很有洪風的英氣。

    郝節沒說話,沙棘眼底的成熟和隱忍,很讓他心痛。

    她想听她天真的笑聲,想看她毫不顧忌的釋放天性。

    郝節跑開了,洪七七在後面嘟囔了句什麼,他並沒听到。

    晚宴,就設在白宮後院的香�閣。

    朗目君驚奇的發現,雖然窗外寒風凜冽,但香�閣里溫暖如春,火紅火紅的沙漠玫瑰,開得正艷。

    朗目君同父王坐在西面的主位,東邊陪同的自然是東道主薛獻笙,筆高的丞相、太師在下面坐下,而薛獻笙下首坐的,自然是中瀛的臣子家眷。

    “叮叮咚咚”後室傳來古琴聲。

    “父王,是高山流水。”朗目君忍不住喊道。

    “哦,看來公主深喑琴道,不妨講講這高山流水,讓我們朝中的老古板們受受教。”薛獻笙說。

    朗目君有些扭捏起來,她拉著筆高王的胳膊,小聲說“這首曲運了了泛音、滾、拂、綽的手法,志在抒發流水的各種動態,旋律是寬音域不停跟蹤和變幻”

    沙棘抬起頭,遠遠的打量著朗目君,只見她頭發在後挽了個髻,頭頂簡單別了朵粉花,露出她潔白光滑的額頭,美目里盛滿柔光,肌膚嬌嫩,桃腮帶笑,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沙棘暗暗乍舌,這麼個可人,可惜了。

    筆高國人生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宗教洗禮,他們信奉只要不作惡,就能托生成美麗的人兒。

    筆高王三十多歲得此一女,王後早逝,筆高王雖然將朗目君當寶貝一樣,但他畢竟政務繁忙,享受不到父母愛的她,很少有安全感。

    郎目君話語不多,喜歡用舞蹈來抒發心意。她憫恤弱小,每月都借著去寺廟還願之名,給路途中的乞討者施舍物品。

    她喜歡用手捧著將食物分發給每個人,有人表達謝意時,她總是先紅了臉龐。

    筆高國的民眾明白,這個菩薩般的美人兒,將來就是他們的王,是給他們帶來祥和平安的神。

    “啪啪啪”

    听她講解完高山流水,薛獻笙率先鼓起掌來,頓時,香�閣內掌聲雷動。

    她不自覺又紅了臉,比旁邊的沙漠玫瑰還要艷麗。

    看著女兒,筆高王兞岏^誦靨擰br />
    “早就听說筆高的公主是菩薩心腸,今日有幸相見,果然名不虛傳,來來來,筆高王、公主,我崔某人先干為敬。”丞相站起來說。

    筆高王一飲而進,朗目君不好意思回絕,卻不小心吸入氣管,劇烈咳嗽起來。

    有幾位女眷趕緊去捶背順氣遞水,沙棘咂咂舌,這拍馬屁的功夫自己是學不會。

    “小子,在我們筆高,喝酒都是用壇子,這酒杯,跟滴貓尿似的,怎麼喝也不過癮啊。”筆高王

    有些喝高了,他晃悠悠站起來。

    朗目君恐怕父王失態,連忙拉他衣袖。

    筆高王坐到薛獻笙旁邊,摟著他的肩膀,說“我朝有會跳舞的女官,請問,你們這里有嗎?拉出來,助助興唄。”

    沙棘的筷子差點掉地上。

    果真,薛獻笙笑起來“沙九品,只好請你移步,為大家助興�@!br />
    沙棘腦子里飛速轉動,她不知道能不能逃過羞辱。

    大殿內死一般沉寂。

    “怎麼,今天有貴客前來,沙九品想掃興不成。”江太師滿臉的不耐煩。

    沙棘並不會跳舞,眾目睽睽下,她可不想成為被戲耍的猴子。

    她站起身,手足無措的樣子。

    “算了,看你的身形也不是練舞之人,還是別丟人現眼,退回去吧。”

    站著的那個女子,發鬢微亂,帽子有些歪,臉看起來也有些呆滯,薛獻笙突然有些許的不忍。

    “哈哈哈”筆高王大笑起來,冷聲說”中瀛的女官這麼的不大方,真是掃興掃興。”

    他拍拍手,朗目君站起來,她本來就愛跳舞,尤其是今天,她更想舞上一曲。

    “我國信奉宗教,今天,就為大家獻上佛樂舞吧。”

    盛開的玫瑰中間,柔軟的繡花白紗袖從手腕輕輕滑落,露出嫩筍般的手臂,飄逸的袖角、褲裙掀起陣陣清風,慢慢的流淌著,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一曲完畢,朗目君偷瞄薛獻笙,他手拿酒杯放在唇邊,半天沒動。

    朗目君捂著發燙的臉頰,躲在父親身後。

    掌聲雷動,筆高王又豪飲了兩杯,哈哈大笑起來。

    沙棘也有些喝多了,下了攆車,她像個大螃蟹似的橫到院子里,愛孤城早已在門口等侯。

    “你怎麼喝多了?”愛孤城讓她躺在床上,又為她倒了一杯水。

    “愛先生,你知道嗎?我今天見到他了。”

    沙棘眼里都是光,一天她都在裝,現在終于不用裝了。

    “誰?”愛孤城明知故問,能讓沙棘這麼開心的,還能有誰?

    他發現自己並不是真正為她開心,他有些瞧不起自己。

    沙棘去上任後,白天,他就寫稿記,有交給法王的,也有埋在地下的。

    有時候,他也會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但馬上就有種罪惡感。

    沙姑娘心里有人,自己只能把她當妹妹。

    “以後,你一個人在外面,不要喝太多,要是”

    他臉紅了紅,將水放在她手里,掩上門走了。

    五顏六色的牡丹花,在碩大綠葉的襯托下,美得無法用語言形容,郝師兄笑意盈盈的,掐了一朵開得正艷的,別在她的頭發上。

    “師兄,這朵太大了,把我的臉都給遮住了。”

    沙棘嬌聲說,那朵花挨在她臉上,很舒服。

    “呀呀呀”

    她睜開眼,哪里有牡丹花,哪里有郝師兄,大黑烏正用它溫暖的羽毛,蹭自己的臉龐。

    “黑子,你來多久了,我都想死你了。”

    一年過去了,它的毛更烏黑 亮了。

    “師妹,昨日一別,更加想念,我不想再等,一刻也不想,听說朝中要連擺三日宴席,你趁此機會逃走王宮,子時我們們在正南門匯合,可好?”

    拿著信紙,她沖出房門,寬寬的河擋住去路,怎麼逃?

    爹還在牢里,中瀛對天朝虎視眈眈的,她得留下來,傳遞消息。

    紙條綁得緊緊得,她拍拍大黑烏的肚子,輕聲說“去吧,黑子。”

    無名鳥在房內盤旋一周,飛到院子里,翅膀張開得大大的。

    “呀。”

    大黑烏掉到地上,眼楮圓睜著。不遠處,一個身著黑衣的年青人,冷冷的注視著他。

    不是薛獻笙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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