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第38章 略施小計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桃枝喵喵 本章︰第38章 略施小計

    李辭立在赤紅的霞光中,左臉隱隱作痛,也腫。

    垂眸望向絮兒,睡夢酣甜。時而咂咂嘴,不曉得夢見什麼吃的了。

    暗衛調查得知她從前在家常被父母責罰,吃不飽是常事。怪道如今重視餐食,成天惦記著吃。

    絮兒的呼吸舒緩,淹沒在蟬鳴里頭,听不真切。

    她的呼吸不像她的巴掌有力,勉強托起她軟嫩的肩膀,一上一下,小小起伏。也在李辭心間細微起伏。

    李辭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萬千情緒終究化成個嘆息。

    索性打開全部窗戶,邀請蚊子進來。誰讓她一而再再而三說他是蚊子。可不能白擔罪名。

    轉眼落日沉入夜色,枝頭換上一輪新月,彎彎的,像個曖昧的笑。

    絮兒坐在梳妝台前,摸著一縷散發,“集美,咱們換個燻香好了,蚊子老咬人。”

    集美看她一眼,哭笑不得。怎麼偏生咬在兩頰,如同笑靨兩點,對稱好看。

    “今年雨水多,蚊子可不就多。趕明兒找陸護衛尋些外頭的香,府里的估摸著蚊子聞多了,不怕。”

    絮兒不耐煩听,癢得煩躁,狠狠撓幾下,片刻撓得爛紅兩片。卻不知還有更讓她心煩的事。

    第二日出門布施,不知哪里走漏的風聲,給人堵在半路上。

    那是條窄巷,左右院牆半丈來高,杏樹、枇杷樹、柿子樹……錯落浮在牆頭,風一吹,呼啦啦如綠色海浪翻涌。

    絮兒覺著新奇,從隱春園出來便換了這條路走,只為看花賞葉。

    她向來喜歡植物,家中小房子擺滿多肉、盆栽月季,因而常被媽媽責怪。她厚著臉皮求情,死賴著不肯扔。四季輪轉間,靜等花開。

    花還開,日子就不算太糟。

    這廂車馬行至巷中,哪里跑來個十幾歲的小子,跑得踉蹌,險些撞上陸展的馬。

    “大小姐,總算守到您出門了!”那小子大喊。

    被來人一驚,陸展身下的馬踱踱走了兩步,被他狠提韁繩拽住,“小子,誰是你家小姐,可不要隨意攀扯。”

    那小子瞬間笑開,“爺,小的是白家的。從東大街跟過來,瞧得真真兒的,里頭坐著的正是我家絮兒大小姐。勞您傳一聲,我家老爺有要事找,今日務必請大小姐往家去一趟。”

    眼看是白家人,陸展調轉馬頭到車轎邊,“王妃,是您娘家人,說家中有事,請您回去。”

    未幾里頭蕩出絮兒冷淡的聲音,“什麼要緊事,老爺要死了嗎?”

    當即嚇得那傳話小廝面色煞白,小姐如何未卜先知?

    白家小廝將白老爺如何心病發作,如何被人打一一說來,絮兒心想倒是個整治白家人的好機會。隨口敷衍道“知道了,我這會子趕著進香,晚些再去瞧老爺的病。”

    一行人轉出小巷,直奔城外涼月庵。

    涼月庵落在半山腰,地方不大,殿門外一塊五六丈見方的場院。場院外頭便是百米來高的懸崖。為防香客跌落,圍了一圈石砌欄桿。

    庵堂只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下,車馬不得上來,只能步行。

    絮兒提裙拾階而上,山風吹得她暢快,腳步都透著輕盈。這些日子到處跑佛堂道觀,心情好了不少。

    石階盡頭,十幾個僧尼已迎在殿門前。為迎接齊王妃,皆穿洗得干淨的海清。

    涼月庵地勢偏僻,香火一直不怎樣旺。今日不是初一十五,香客更少了。絮兒當初選的這里,就是听聞尼姑們日子艱難,來的香客也艱難。

    畢竟肯爬這麼多階梯來拜佛的,不會是官貴富人。

    逢佛誕節、盂蘭盆會或其他正日子,涼月庵的尼姑做些饃饃青菜,免費供香客食用。姑子們寧可自己不吃,也讓窮苦人家吃。

    這廂絮兒登上最後一個台階,迎去雙手合十,“姑子客氣,冒昧叨擾清修,請姑子千萬在菩薩面前替我說好話。”

    如此俗的話說得真誠,反而直率。方丈笑著點頭,忙引她到廂房休息。

    日頭漸高,場院上支起罩棚。棚下放置兩口大鍋,一口是白粥,另一口是素什錦。另有個大籮筐,里頭鋪著干淨墊布,裝著滿滿一筐白面饅頭。

    絮兒領頭在棚下施粥,動作麻利,態度謙和,橫豎看不出是貴夫人。

    因典了首飾,今日她髻上只包尋常靛藍頭巾,穿水藍短褂灰白的裙。此前特意囑咐方丈不要顯露她齊王妃的身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使得她看起來更是像官貴人家的丫頭。

    這廂她一面盛粥,一面吩咐集美發單子。單子上無非是寫皇上如何愛民,齊王如何替他行善,橫豎是些叫人感恩的東西。

    前兩次去香火鼎盛的大寺廟,這些東西給齊王賺足好名聲。更有讀過書的,捧著粥碗哭得如喪考妣,直呼皇恩浩蕩,又哭仕途艱難,不能做官替皇上分憂。

    今番在涼月庵全然不同,香客們姿態散漫,要麼不接單子,要不揣回家生火,橫豎不拿正眼看。

    “大叔,這單子你怎的不看?”

    “不認字。”

    大叔埋頭吸溜一大口粥,胡亂揩嘴,“不消看,準沒好。這年頭,寫字的專門坑我們種地的,別看他們滿肚子文章,淨憋著壞屎。”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那大叔看年紀四五十,聲如洪鐘,黝黑的臉上皺紋深陷,是常年被烈日、風沙、雨雪雕刻出來的痕跡。

    听多了帶著惡意的奉承,絮兒倍感新鮮。指著大叔豁了口的碗道,“你吃著人家給的飯,還說人家不好啊?”

    “我吃菩薩的飯,關他屁事。沒有菩薩在這里,他會這樣好心?再說了,做樣子誰不會?這點子錢對堂堂王爺算什麼?听說他光買媳婦就花七萬兩。嘖嘖,也不怕折壽。”

    這廂大叔自顧自說話,扭頭一瞧,竟是個天仙似的文雅姑娘。

    只可惜她嘴角兩側生著爛紅胎記,不然大可嫁給官老爺做小妾,不必大日頭底下奔波操勞。

    大叔狠咽兩口,訕笑撓頭,“對不住,我說話不大中听。回去就跟你主子說,我們都念著齊王的好,姑娘好交差。”

    絮兒點頭笑笑去了。她心里清楚這世道普通人活得艱難,好處都讓王孫官貴拿走了。布施幾場,賑濟飯食,不能改變百姓對李辭的看法。但只要能多一個人念他的好,就有希望。

    她向來不怕挫折,大抵是練體育的人特有的,在痛苦中品味快樂的本事。

    從涼月庵折返已是斜陽在西,絮兒懶懶靠在車壁,忽想起白老爺要死了,連忙吩咐陸展將車馬領到翠柳巷去。

    出嫁那日,她是被敲暈了扭上花轎的,父母親朋皆不來送。

    今日可好,烏泱泱一群人站在大門口,不年不節,卻各個面染紅光。

    白老爺死了他們就這樣高興?

    集美打簾子引絮兒下車,白家眾人面面相覷。到底如傳聞所言,大小姐不受寵。

    齊王連件像樣首飾都不給她打。細瞧那衣裳料子遠比不上二小姐。

    听著眾人嗡嗡議論,月兒一顆心高興得險些飛起來。

    她抻著脖子遠遠瞧見,鼻腔哼出一縷得意,大姐果真是廢物。丁點兒哄男人的本事都沒有。

    男人麼,平素對他說點好听的,語氣嬌柔些,姿態乖順些,時不時撒點氣,勾勾魂,哄得人家高興,要買什麼便買什麼,何至于落到這副下場。

    橫眼一瞧,姐姐那身穿戴連她的貼身丫鬟都不如,忽覺站在門邊迎她的舉動丟人。

    她最瞧不上絮兒的就是軟弱沒手段。這世道,女人不能讀書,不能做官,不能經商買賣,只能在家繡花相夫教子。再沒些挾制男人的手段,還活不活了?心中更將絮兒貶低幾分。

    下車落定腳步,集美攙著絮兒就往大門走。白太太快步迎來伸手要拉,“我的兒,可把你盼來了。”

    陸展錯身擋在前頭,神情嚴肅,“太太,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王妃身子矜貴,大意不得。”

    早前听集美說起白家如何勢利眼,今日見到更勝傳聞,陸展愈發不爽。

    他慣常討厭陽奉陰違的人,居高睨了白太太一眼。

    那眼風如刀,唬得白太太一抖後退半步,手往裙擺搓兩下,笑道“誒,誒,我知道。快家里說話。”

    那樣的氣派,那樣的容貌,哪里像侍衛?分明比府尹老爺家公子還矜貴。

    待入前廳坐定,絮兒不耐煩多待,開門見山道“听說爹要死了?”

    白太太正招呼丫頭上點心,轉來悲戚戚一張臉,“可不是,你出閣那天他舍不得,發了心痛,打那以後一直不大好。”

    編,接著編。

    絮兒掀開杯蓋刮茶沫子,順帶擋住白眼。

    白太太仍在絮叨喊冤,“上月那夜在行院擺席請客,不曉得怎麼沖撞了錢衙內。那霸王素來不講理,父親又做著官。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爹一頓好打,躺床上十幾天,險些撒走去了。全家盼著你回來做主啊!”

    做主?絮兒斜挑眉毛,這家什麼時候輪到自己做主?她能做主就不會被送去沖喜了。

    素日听聞白老爺與那些浪蕩子關系親近,料定里頭必有蹊蹺。只听白太太哭哭啼啼,到底不知真假。她便假做關懷,提出親自去看白老爺。

    來至正屋臥室,白太太打簾子引她進去,便見白老爺平直躺在床上。分外安詳。

    窗戶大開,床邊紗簾沒拉,點著好幾盞蠟燭。睡不像睡,反像刻意等她似的。

    布景、打光、道具、群演調度,樣樣精心。既然台子已經搭好,絮兒立馬入戲。

    “爹,您這是怎麼了?”她驚叫著撲到床邊,對著白老爺圓滾滾的身子又是捶又是打,又是揉又是搡,如同料理年豬。

    白太太瞧她拳頭扎實,揮出咻咻拳風,生怕一個不留神將老爺打死了。立刻跑來拽,“我的兒,快別哭了。再把你的身子哭壞可怎麼好。”

    絮兒抬起朦朧淚眼,好半天才說出話,“當初嫁去那樣的地方,就沒想過能與您二老再見面。未曾想,竟是永別。”

    話里話外都是咒白老爺去死。

    白老爺平日最是迷信,連上妓院也要掐算日子時辰。

    搞黃嘛,自然要選黃道吉日。

    這廂听絮兒哭喪半日,那肥肥的身子忽然一震,震出口陳年老痰,“ ——”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面更精彩!

    絮兒登時退得三尺遠,臉色十萬分厭嫌,仿佛怕沾染詐尸的晦氣。

    “乖乖……到爹……跟前來。”白老爺虛吊口氣,半天才說得句囫圇話。

    絮兒緊一步慢一步挨去,淚染香腮,“爹,您沒死啊。”

    白老爺白她一眼,“且死不了呢,那狗日的錢老八敢打老子,也不想想我女婿是誰。對吧,乖乖?”

    哼,剛才還要死不活,這會兒他又有力氣罵人了?

    絮兒退開點距離,好欣賞他的拙劣演技,嗔道“誰叫您玩了人家相好呢。年紀大了麼,注意身子呀。”

    白老爺這頓打本就是自找。

    原來,那錢衙內新包了個紅倌人,熱乎氣還沒過足。白老爺得了幾萬兩銀子燙手,著急在朋友面前擺闊,非點那當紅小娘子的局作陪。

    那夜合該有事,錢衙內吃多了酒,一時高興要尋相好的。不巧撞見白老爺正摟著那小娘子咂嘴。錢衙內當即蹦得離地兩尺,招呼五六小廝一頓胖揍。

    抬回家時,白老爺已人事不省。本就胖的臉更勝豬頭,灌了六七日參湯才還魂。

    說來也巧,那錢衙內不是別人,正是蕭皇後的表佷兒。

    他父親與蕭皇後是姑表姐弟,自小在一處長大,有些感情。後來官至刑部員外郎,橫豎商戶人家開罪不起。

    白老爺偏要得罪!

    都是皇親,他還是皇帝的親家呢,論輩分錢衙內是小輩,打定主意借齊王的勢力出口氣。

    听完白老爺一通抱怨,又是喊又是哭的,絮兒只覺吵鬧。

    她擰起柳眉,略作為難,“按說不是大事。只是如今我在王爺跟前不得寵,說話不頂用呀。”

    左右看兩眼,淚珠子在眼眶打轉,要落不落,更委屈了。

    接著嬌聲道“王爺嫌我出身低,又嫌我笨嘴拙舌,常對我發脾氣。底下的奴才各個見風使舵,對我不理不睬的。如今連衣裳鞋襪都得自己做,還不如在家呢。”

    听得白太太愁眉緊扣,瘦瘦的身子陀螺似的打轉,“你這丫頭平素就沒什麼心機,慣常不會哄男人。如今怎麼好向王爺開口?”

    這時,躲一旁看戲許久的月兒款步走上前,嬌眼微橫,俏眸流彩,“哎呀娘,一點子事情哪里就急得那樣。大姐不中用也不是一兩天了。”

    說著轉到絮兒身旁,“大姐,你嫁去幾月,齊王殿下的喜好總歸摸著些,順他的喜好來,總能親近不是。男人承了你的情,必定會幫你的忙。”

    按說閨閣女兒不該“男人男人”的不離口,可他們白家祖上幾輩都是白丁,到白老爺這輩才識得幾個字,橫豎不是讀書人家,不講虛禮。

    加之教養女兒是按照美妾瘦馬的路數來,因而月兒平素便常琢磨男人,說話帶著風月女人的老練口吻。

    不像閨閣小姐,倒像窯子里的姐兒。

    絮兒轉頭看她,裝得呆呆愣愣,“就是打听不出呀。他一不嫖二不賭三不貪財四不好色的,真叫人難辦。”

    月兒听罷嗤笑一聲,“都說他喜好文墨,連我都知道,枉你撫琴寫詩的反而不知?”

    絮兒揉著額角思考半天,喃喃吐出幾個字,“他是喜歡書,不過能入眼的都是珍本。前兒個說最想要宋龍舒本《王文公文集》,可奈那是前朝珍本,如今一卷沒有五六千銀子搞不到。”

    話音甫落,听白老爺一聲嚷,“憑它什麼龍什麼公的,不去龍宮就成。這會子跟管家出去,往官中領五千兩銀票,趕緊收了去辦。”

    白太太忙打岔,“那可是五千兩,說給就給啊。”

    她最是吝嗇,听見往外掏銀子,仿佛掏她的心肝。還沒動刀,光听著就在疼了。

    白太太癟著苦臉望向絮兒,滿是狐疑,“什麼書那樣子值錢?”

    絮兒斜瞟一眼白老爺,耐心說道“那是前朝的書,王爺找了好幾年的,我尋思若送他,能算我娘家的一份人情。也好讓底下碎嘴的婆子媳婦瞧瞧,我們白家哪里就破落了,幾千銀子輕易拿得出。對吧,爹?”

    “就按她說的辦!”白老爺大嚷一聲,白太太便不好置喙。

    絮兒瞅著兩人變幻的臉色好笑,看好戲似的。她瞬間戲癮大發,忙推,“我嫁了人的姑娘家,怎麼好回頭拿娘家銀子呀。不要不要。”

    說著眸子滴溜溜轉向月兒,“我呢雖說嫁了人,到底不如月兒機敏。如今想要買書,使喚不動下人。少不得辛苦月兒往外打听哪里有賣,再去買來,橫豎是白家的人情,我不貪功。本想讓娘去,可娘不認字,銀子被人騙去就不好了。月兒才學向來是好的,料那賣書人再精明,總騙不過你的眼楮。”

    三兩句話把月兒捧得高高的,仿佛飄入雲端。

    月兒端起腰肢扣著雙手,半推半就道“哎,好吧,這個家離了我可怎麼辦。”

    喜歡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方便以後閱讀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第38章 略施小計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第38章 略施小計並對王爺,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