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渾身上下都在冒冷氣。
為了逼他低頭就範,榮冕的手段一次比一次陰狠,兩年前榮冕就借王奕的手設計嚴小絕,嚴小絕差點坐牢。
那一次,他答應每三個月陪榮冕吃一頓飯。
“我不會再去。”江辭平靜的道,像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
榮冕再也困不住他,困不住嚴小絕,再也不會成為他們不可跨越的天塹。
睡意涌上來,江辭垂了垂眸。
榮冕的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空洞失神,“什、什麼?”
江辭打起精神抬眸望進他的眼里,“榮冕,後會無期。”
連同你給我的那些壓迫、屈辱、折磨,一起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他的手心出現一枚漂亮的白色珠子,身形從小院消失。
失去了防護罩的支撐,榮冕身體往前倒。
薛洋立即上前扶住,“榮少……”
他本來想關心自己的老板兩句的,可一抬眼看見老板空洞的眼神,又覺得沒有必要了。
反正說了老板也听不進去。
榮冕死死的捂住心口,他不知道這一刻到底是傷口痛還是心在痛。
他有種直覺,他真的再也見不到江辭了。
“噗——”榮冕再度吐出一口血,屬性面板上的數值眼看就要掉到底了。
“殺了那個小雜種。”他喃喃道,“給我殺了那個小雜種。”
都是因為那個小雜種。
因為那個小雜種,江辭從不肯看他一眼。
因為那個小雜種,江辭的身體垮了。
因為那個小雜種,江辭恨他,不肯原諒他。
因為那個小雜種,江辭要離開他。
都是因為那個小雜種。
他不會放過他的,也不會放開江辭的。
那個小雜種困不住江辭,那就用顧家的那個小丫頭。
榮冕的眼楮赤紅,大腦一陣陣的抽痛,好似要爆開一般。
“榮少……”薛洋欲言又止,“要我送江少出去嗎?”
“不準踫他!”榮冕的臉色難看至極,雙眸已經完全變成了血色。
薛洋心尖一顫,心中升騰起一股無名的恐懼,“是,我明白了。”
不愧是江少,都這樣了也還是老板的心尖子眼珠子。
下一刻,榮冕的屬性清零,意識被強制彈出游戲。
薛洋把老板的尸體放下。
身為榮冕的保鏢兼助理,他比江辭嚴絕這兩個當事人還清楚榮冕對他們做過什麼。
雖然倒霉,但是老板也是真的很喜歡江少。
他們相遇的時候,一個十九、一個十六。
都是正值美好爛漫的歲月。
卻因為兩人之間那錯綜復雜的關系,天然就沒有日久生情的土壤。
一步步折騰著走到了極端。
新居小院里,白光一閃,江辭被傳送到了屋子里。
早已等待多時的嚴小絕和顧君衡立即圍了上去。
“江小辭!”嚴絕的眼楮瞪大,一個箭步就跳了過去。
“小辭,你沒事吧?”
江辭笑著沖他們擺手,然後下一瞬劇烈的困頓感涌上來,他的身體一軟搖搖晃晃的往下倒。
“江小辭!”嚴絕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強烈的困意襲擾之下,江辭的眼楮已經閉上了,他倒在嚴小絕的懷里,輕輕吐出一個字,“困……”
嚴絕的心忽而落地,還好還好,只是困了而已。
“睡吧睡吧,我守著你。”嚇死本爹了。
嚴絕看著秒睡的江辭,一把將人抱起放到床上,貼心的給人脫鞋解扣子,準備給人換一套干淨的。
脫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想起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顧總,麻煩打盆水。”
顧君衡這才回神,他被江辭來勢凶猛的困意震驚了。
而睡著的江辭並沒有如往常一般一覺到醒,他做起了夢,夢到了小時候,夢到了陶女士給他摘花,夢到了爺爺教他做飯,夢到了跟嚴小絕縮在一張單人床里瑟瑟發抖。
破舊的陶瓷花瓶是在路邊撿的,回家的路上陶女士給他摘了幾朵稀松平常的野菊花。
花瓶被放在窗台上,奶花色的野菊花配著破舊的陶瓶,有種說不出來的丑萌。
農家土灶又高又薰,他踩著腳凳揮著手,既要翻動鍋里的菜還要驅走燻人的煙霧,爺爺在一旁樂呵呵的給他遞調味料,也不說要放多放少,讓他全憑感覺。
那一盤土豆絲炒的黑黃黑黃的,味道也 咸 咸的,小小的他震驚的瞪大眼楮,不信聰明的自己竟然會做出這樣難吃的菜。
單人床破舊不堪,稍稍一動就吱呀作響,八歲的他跟九歲的嚴小絕在寒冬臘月里裹著被子抱在一起取暖,嚴小絕睡覺不老實,半夜卷走了所有被子,讓他感冒了小半個月。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約離家,是他們開始叛逆的開端。
雖然這些回憶並不那麼絢爛,但是他很快樂啊,他像是一只自由無拘束的小小麻雀,自由自在的在屬于他的一小片天空里展翅翱翔。
不需要飛的很高,不需要絢爛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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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灰溜溜的,可以土里土氣的,可以任由風吹雨打,他可以毫無怨言。
只要有一個溫暖的巢穴,能讓他歇息安睡就夠了。
但是有人打翻了他的小小巢穴。
彩色溫馨的夢變成了黑白扭曲的畫面,無邊的寒意源源不斷的朝江辭涌來。
新居小院里,嚴小絕守在江辭的床邊,江小辭已經睡了一天兩夜了。
顧君衡擔憂的看著兩個人,躺在床上的叫人憂心,坐在床前的也是。
阿絕從小辭睡著後就沒合過眼。
他端著兩碗粥進來,其中一碗稠的遞給嚴小絕,一碗稀薄的是江辭的。
“冷——”床上的江辭蜷縮起身體,嘴里輕聲哼哼著。
語調委屈,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嚴絕將碗塞回顧君衡手里,拉過被子將江辭仔細的蓋住。
但是江辭還是在喊冷。
“好冷——嚴小絕——”他縮在被子下瑟瑟發抖,可憐又無助。
嚴絕翻身上床鑽進被子里緊緊的抱住他。
“我在這里江小辭。”
他被王奕捅傷後的那一年,江辭從不讓他離開視線,晚上睡覺也要抓著他,他們兩個病殘就這樣縮在出租屋里的小床上。
嚴絕輕輕拍著江辭的後背,用這種方式告訴昏迷不醒的人他在,他一直都在。
顧君衡心中發堵,這倆孩子過的不容易他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原來這樣不容易。
得受過多少磋磨折騰才會成為彼此的依靠,哪怕是昏迷了也會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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