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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拿油漆將‘別惹我’三個字刷得 光發亮,酒吧這就算是重新開業。
其間戚老七涎皮賴臉曾經來過一回,結果讓正在做飯地九叔提著菜刀趕了出去。當時九叔正要弄排骨湯,得虧戚老七見機溜得快、不然那天晚上喝地排骨湯就要換一味主料了。
老七臨走前給周暮留下一封江城某高中校長推薦信,說是可以憑借這封推薦信參加江城大學自主考試,至于能不能上錄取分數線、能不能進江大讀書,這些就要靠周暮自己的本事。
考試時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地點是江大老校區,離別惹我酒吧嗨有一段距離。
九叔在倉庫里搗鼓半天,居然找出一輛半舊不新的鳳凰牌自行車,算是周暮的代步工具。路上經過自行車修理鋪還特意叫人洗了一遍,再騎出來的時候已經煥然一新,勉強能入法眼。
臨走前九叔追了出來︰“美好的大學時光還真是讓人懷念呢。不過你這次進江大有任務在身,是我們在國內接下的第一個委托任務,這次去江大是調查二十年前的一場拋尸案,案情有些詭譎,公安局拖了這麼些年最終也不了了之,不過最近又有人拿這件事做手腳,你一定要好好干,千萬不能砸了招牌,要不然你就別回來了。”
“喂喂,什麼任務呀、怎麼從來沒听你說起過。還有呀、貌似我能不能進江大兩說呢,你就這麼相信我的實力?”
“江大之中三教九流各色人物都有,不乏高人異士隱逸其中。進去之後謹記低調做人,千萬別給我惹禍!”
“你到底有沒有注意我在說什麼。我是去學校讀書、不是去勞教所坐牢。不過听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種不祥地預感?”
“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了,這幾天我有一些私事要出去一趟,到時候你肯定聯系不上。出了事你去找戚老七,看在同門一場的份上他肯定會幫你。”
“難道我的存在感已經無限接近零了嘛,不要無視我好吧!”
“嗯…基本情況就是這麼多了,現在你可以滾了。”
“我詛咒你這輩子吃方便面沒有調料包。”
“哦呵呵呵,那還真是可惜呢...我不吃垃圾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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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終于在九點之前趕到江大,入門就是標志性江大圖書館,足足有十八層。
圖書館右側是一座矮山包,山下一泓清清潭水,梅香苑女生宿舍就坐落在水潭邊。門前種了幾株沒開花的梅樹,枝干遒勁老礪,入目隱有梅香古韻撲鼻,想來便是以此為名的。
只是周暮沒心思去思考這種深層次而富
有藝術性的內在美,他之所以注意梅香苑不是因為女生宿舍陽台上晾曬的各色女性性感內衣,也不是試圖從窗戶處瞅見一兩位穿得少或者沒床衣服的青春美女(其實當時他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
周暮騎車路過梅香苑,正遇上一大堆學生還有校職工擠成一團,都在抬頭看著上面。
“早在上世紀三十年代我大周家文豪魯迅先生就曾經提起過,中國人最愛看熱鬧,但最不喜歡被人當熱鬧看。想不到過了別這麼多年,國人陋習還是不曾改正。”
“這位同學,讀書讀傻了吧。魯迅不姓魯……什麼時候改姓周了?”
“別理他,一看就是高中語文沒有認真听講,連這種基本常識都沒有,還是大學生呢!”
一對情侶路過,一看就知道是江大的學生。兩人毫不留情的扔給周暮一雙白眼球,施施然去了。
這一刻周暮震驚得無以復加,就像一百顆原子彈在自己腦子里同時爆炸。心道自己居然被人這樣無情無義的鄙視了,而是還是在這樣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上被人鄙視!
“喂喂、已經走遠的那兩位,不要把你們的無知當做你們無畏的勇氣呀。知不知道你們的愚昧只會讓你們近代文學老師難堪。”
周暮搖了搖頭,卻听見人群中一陣驚呼,圍觀群眾連連後退。
順著他們目光往上面看,周暮登時嚇了一跳,連忙跳下自行車,梅香苑有女學生跳樓!
因為隔得太遠,而且視角正對著太陽。周暮根本瞧不清那女生長什麼模樣,只知道那女人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手里抓著一把水果刀,手腕處鮮血橫流,整個人都坐在了六樓陽台上,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好像是懷了孩子,然後被她男朋友甩了。現在情緒激動得很,怎麼勸都听不進去。”
“我去,連這麼狗血無良劇情都有,江大還真是無奇不有呀!”
“可不是咋地,就在前幾天圖書館前面還有一個備胎和千斤頂、兩人為女神打了一架。要不是保安來得快、險些就見紅了。”
“誒…備胎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那個千斤頂又是啥玩意兒?”
“就是連備胎都算不上,頂多換胎時候用一下。”
“我去,你們學校還真是藏龍臥虎呀。不知這位同學又是怎麼稱呼呢?不要和我說就是號稱無人不知的江大百曉生包打听啊。”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綽號?不過我還沒達到百曉生的境界,但那是我的奮斗目標!”
“果然…呵呵,久仰久仰。”
“不敢不
敢。”
突然眾人連聲驚呼,陽台上那位女生再次做出一個難度系數高達八點八地轉體變向動作。整個人忽而向外前傾,只剩下一只手搭在陽台上,身體懸空眼看就要掉下來。
結果這危急當口還偏生有人巴不得那女生往下跳,一個勁地瞎起哄︰“你現在倒是往下跳呀、怎麼不跳了?剛才不還尋死覓活哭得死去活來嘛、你也就是做做樣子給你男朋友看,就是想好好嚇唬嚇唬他,真要跳樓你絕對沒那膽子!”
周暮真想拿針線把那人臭嘴縫上,這貨絕對是唯恐天下不亂,看熱鬧看到這份上還真是少見。又不是你跳樓,這麼真情投入作什麼。現場代入感這麼強難道你江大表演系的學生?
“有沒有報警?”
“打了119,都催了好些遍了。人說路上堵車厲害,一時半會估計趕不過來。”
“快弄些被子鋪在地上,好歹也讓她掉下來的時候有個緩沖,不至于當場嗝屁。”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女生宿舍?”
“難道很為難嘛?”
“不是,我想說你真是太聰明,剛才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可是堂而皇之進入女生宿舍一探秘辛的好機會。是天賜良機要讓我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嘛,真是突如其來的幸福呢!”
楚夢夢望著樓下三三兩兩的人群,她能听見那些人在說什麼,那些話、那些字、那些刺眼的笑容、那些刺耳的嘲笑聲,讓她的臉越來越白,她感覺這具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然後她松開了手。
她听到人們在驚呼,卻隱約瞧見一個男子朝自己狂奔過來,手上還抱著一床被子。
楚夢夢笑了笑、那就死吧!
啪!
陽台另一側突然撲出來一位民警,他選擇的落腳點相當漂亮,不僅成功避開了楚夢夢的視線,在對方稍不留神之際猛然踏步朝前將女孩死死壓在身下——總算把人給救了下來!
高度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周暮再也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候包打听一臉狼狽跑出來,身後還跟著三四位拿著掃帚拖把的剽悍女生,“臭流氓,居然偷看老娘洗澡……”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為了救人,不信你問坐在地上那個男的,他可以幫我作證。”
周暮汗了一個,結果一看手機竟然八點五十九。
這下完了,周暮跳上自行車,一溜煙跑得老快,幾個拐彎就不見了蹤影。
包打听看著周暮瀟灑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這幾個虎視眈眈的娘們,不由哀嚎一聲︰“這回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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