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明和化名呂秋燕的女大學生面面相覷。
因為張清明居然不知道參與拍賣還需要提前一天繳納拍賣保證金。
前兩天他一直在關注展會項目和唐欣雨那邊的事，今天過來也不過是臨時起意。
所以被“呂秋燕”同學寄以厚望、盼著他能攬狂瀾于既倒的張清明同志，根本沒有參加拍賣的資格。
“呂秋燕”同學輕嘆一聲“看你一臉尷尬的樣子，讓人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
張清明摸摸鼻子“非得現場攔下來麼？”
“一旦現場成交，就算事後發現這是真品，上頭也會打碎了牙咽下去。”
張清明將橘子汽水一飲而盡“呂秋燕同學，那你另外想辦法吧。”
女大學生盯著他看不做聲。
喂，你是認真的嗎？
張清明回了她一個“呵呵”的眼神。
這麼淺顯的激將法，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些？
女大學生沒好氣的回瞪。
你就鬧吧！
此時鄺世恆和那位華商已經把價格抬到了二萬四千美元。
如果只是一幅贗品的話，這個價格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心理預期。
那位華商不過是喜歡這幅贗品作者的功底，到了這個價位已經有了收手的意思。
“鄺先生出價二萬八千美元，第二次，請問還有沒有客人想出價的？”
主持人滿面紅光的拿起了小錘。
那位華商笑著搖搖頭，沒有繼續跟下去。
鄺世恆態度謙虛的向對方拱拱手，他身邊的簡公允已經提前笑著鼓起掌來。
看來這幅《松溪雪行圖》花落誰家已經有了定論。
“等一下，”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眾人詫異的回頭，看到一個挺漂亮的服務生指著身邊的一位年輕人很是不滿的進行“揭發”。
“這位張先生說這幅畫有問題！”
所有的目光瞬間都轉移到了張清明的身上。
張清明面對眾多的目光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干脆的點頭承認。
“這幅《松溪雪行圖》確實存在問題。”
簡公允之前就不喜歡張清明的裝扮，這回看到是他出來搗亂，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幅畫早就被我父親確認過是贗品，當然是存在問題的，似乎不需要這位同志再多說一次吧？”
“那，如果我說這幅畫其實是真品呢？”
張清明沒有和人打太極的雅興，直接揭開了謎底。
這句話立即引起了現場賓客們的興趣，尤其是準備放棄與鄺世恆競價的那位華商心理頓時一動，立即起身來到畫作前又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听到張清明這樣說，簡公允的心里有些慌亂，好在他父親偷偷的捏了一下他的手，他這才穩下心來。
有他父親的咖位在這里，誰敢推翻這個“贗品”的結論。
鄺世恆看到出來攪局居然是張清明，眼里也閃過了一絲思索。
他當然知道這幅畫是真的，否則他不會私下答應給簡寬之父子那麼多好處。
這幅沒有在史書上留過名的範寬真品，一旦被人證實了其身份，華國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國寶流出國內的。
這幅畫他拿回港島可是有大用的！
“真的？笑話，這位同志是在質疑我父親的專業性？”
簡公允的音調里帶著一絲憤怒。
可張清明根本不順著他的話走，而是直接將孟輕塵告訴他的東西一股腦的拋了出來。
“除了這幅《松溪雪行圖》外，第十一號拍品、十五號拍品和二十二號拍品，都是古人真跡！”
他微笑看向隨著他報出拍品序號而瞳孔放大的簡公允。
“你們這幫人的膽子可真大啊。”
“在我父親面前你算什麼東西？滿口胡言的家伙，這里不歡迎你！”
簡公允到底年輕氣盛，一時沒沉住氣。
他一開口趕人，簡寬之就皺起了眉，這孩子說這話，不是平白讓所有人起疑麼？
簡寬之不緊不慢的接過了自己兒子的話頭。
“小同志，你的眼力還是要好好沉澱幾年，想在這一行出名頭沒有真材實料那可是不行的。”
潛台詞是張清明不過是想蹭他簡寬之的名頭揚名立萬。
“不好意思，我對你們這個圈子不感興趣。”
可張清明的反應又在簡氏父子的預料之外，他竟一點也不在乎簡寬之的顏面和權威。
“而且國內這方面的大師不只簡先生一人，似乎在上海幾個大學里就有好幾個成名的人物。把東西拿過去驗一驗，花不了多少時間。”
簡公允猛的站了起來。
“說的輕松，你這行為給今天的畫展造成的損失，你負擔得起嗎你？”
誰知張清明居然慢條斯理的點點頭。
“沒問題，如果我說錯了一個字，不管造成多少損失都算我的。”
看到張清明這麼一副不差錢的樣子，簡公允被氣得七竅生煙。
“癩蛤蟆打哈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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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一直坐在旁邊觀看畫展進程的一個中年人忽然站起身來，打斷了簡公允的話，他認真的看向張清明，“張先生，您這話是認真的嗎？”
听到這個中年人開口，一直裝作不動如山的簡寬之心里立即咯 一下。
壞了！
胡成強是上頭派來負責監督畫展拍賣的人，是出了名的頑固執拗。
自己之前靠著自己在書畫圈的地位把這個人一直哄得團團轉，可要是他真的找別人去鑒定這幾樣拍品。
看走眼一樣還好說，要是連續走眼四樣，誰都能看出這里面有問題！
“胡主任~，您別听。”
還沒等簡公允解釋，胡成強就已經伸手讓他不要說話。
這次畫展的展品是由他們簡氏父子負責，但來賓的詳細資料卻不是這對父子能夠接觸得到的。
胡成強很清楚，這位叫張清明年輕人的資料在昨晚才剛剛更新過。
按照上頭的說法，如果這個張清明出現在畫展現場，一旦出現事故，就算所有的展品都化為灰燼、也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證這個人的人身安全！
所以張清明的話，他當時就信了一多半！
張清明也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篤定的點點頭。
“對的，出了問題，我來負責。”
胡成強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來人，把所有的拍品都重新收攏起來，暫時停止拍賣！”
簡寬之赫然起身。
“胡主任，你這樣武斷的終止拍賣，可是會造成國際糾紛的！”
可胡成強根本就沒看他一眼，因為他已經從簡寬之這個老狐狸的語氣里听出了滿滿的心虛。
幾個負責展品保管的人員也根本不管簡公允的大呼小叫，徑直開始收攏拍品。
正在反復觀看《松溪雪行圖》的華商忽然長嘆一聲，氣惱的拍了拍手。
“之前是我猶豫了，猶豫了！慢了一手啊~！可惜，可惜~！”
這回大家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冷眼旁觀的張清明這時發現鄺世恆和另外兩個來賓的臉色有些不太正常。
很顯然，這三位才是簡氏父子真正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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