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了?”祁連山心中一驚,暗道︰“這個周在春,事情也不調查清楚,就急急忙忙的跑我這里來!這下讓我還怎麼說?這不是打我的臉嘛?真是。。。等等。。。朱子義說的是馬經維承認了?為什麼他一直不提馬經漢?這是在跟我偷換概念,兜圈子啊!差點被他給繞進去了!我叫他來,問的是馬經漢!可不是什麼馬經維!”
整理了一下思路,祁連山開口道︰“馬經維既然已經供認不諱!那麼,這個事情不就可以了結了嗎?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任何人都不允許違法亂紀!用藥物,意圖對女性實施不軌!這種敗類夠哪一條,就給我定哪一條!誰敢給這種敗類求情,讓他來找我!不過,朱廳長!你說了半天!這里面一直沒有馬經漢的事兒啊!為什麼你們對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滯留?有什麼明確的證據表明馬經漢也是這件事情的主謀嗎?”
“祁書記!事情我們還沒有徹底的調查清楚!所以,現在我無法給您確切的結論!”朱子義說道︰“根據我們在漢維集團得到的監控事情顯示,馬經維確實是實際作案人!馬經漢在視頻中並沒有出現!但是,據胡悅茹女士的證詞中可以看出,當天邀請胡悅茹女士和王靜芸女士兩人赴宴的,就是馬經漢!那麼,在案件的偵破過程中,我們就有理由懷疑是馬經漢,馬經維兄弟二人共同預備實施的犯罪!我們如今反復求證的,這正是這一點!”
“那經過了幾天的查證,有沒有什麼線索呢?”祁連山皺著眉頭說道︰“我今天叫你來,這正是想知道,你們調查的結果!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有!還是沒有!”
“呃。。。目前沒有!”朱子義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正在加緊查證!但是,需要時間!”
“72小時,也就是整整三天,你們都沒有查到任何線索,我可以這樣理解吧?”祁連山看著點了點頭的朱子義繼續說道︰“那麼第二次的滯留還有什麼意義呢?要知道,馬經漢在乾都市的社會影響力非常之大,他本人的所有產業,也都在擎川省範圍內,也就是說,只要你們公安廳,對他做出一個限制出行的通知,另外再有一組便衣時刻監視也就可以了,並不妨礙你們繼續查案!那為什麼非要再一次把人滯留在你們公安廳?有這個必要嗎?公權力的濫用,私用,我在大會,小會上,反復的強調過了!一定不要觸及紅線!你們是怎麼做的?就一定要踩著紅線跳舞嗎?朱廳長!你這樣的做法,是不是有非法限制公民人身自由的嫌疑呢?這個人還是一名人大代表!是重建綿川縣的排頭兵!主力軍?這樣合適嗎?”
質問一句比一句嚴厲,到了最後,祁連山甚至拍了桌子,朱子義的額頭見汗了!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鬢角就淌了下來,預想的一幕還是出現了,果然還是被祁連山抓到了把柄!朱子義索性心一橫,開口說道︰“祁書記!關于這件事呢!還有其他的情況!我們在偵查無果之後,來了一個案情分析會,在會上,呂副省長堅持認為馬經漢的嫌疑非常巨大,要求我們警方不要漏掉任何蛛絲馬跡,必須再從頭仔細偵查!這個時候放掉馬經漢,無疑會對我們的偵破工作產生巨大影響,一旦他破壞或者隱匿了我們漏掉的一些小線索,那就極有可能再也無法還原案件本身的真實情況,所以,我們在呂副省長的強烈要求下,才出此下策!”
“呂副省長?”祁連山的臉更加陰沉得可怕︰“呂副省長就可以視法律如兒戲嗎?呂副省長就是直接要求你們無視規定,違規滯留公民的嗎?他是一省的常委副省長,對警方的相關規定或許不是很熟悉,你也一樣不熟悉嗎?他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你自己沒有腦子嗎?你自己的判斷力呢?什麼樣的行為違規,什麼樣的行為不違規,你不清楚嗎?這個時候你跟我提呂副省長,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有人給你撐腰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你這個公安廳長是干夠了嗎?我現在命令你,馬上回去,解除對馬經漢的滯留!”
“是!祁書記!我馬上執行!”朱子義心里嘆了一口氣,頂不住!完全頂不住!就算能頂住,他也不敢頂!祁連山是什麼身份?那是他想頂就能頂住的嗎?這工作,沒法兒干了!哪兒跟哪兒啊?知道周在春就夠他朱子義喝一壺的了,如今又來了個更狠的!讓他在夾縫之中根本一點生存的空間都沒有了呀!算了,這種情況,唯一穩妥的辦法就是矛盾轉移,把問題上交!交給一個願意接手或者夠資格接手的人來,或許事情還有變化的可能!
接到了朱子義的訴苦電話,呂國棟沉默了半天說道︰“朱廳長,你先回公安廳去,這件事情不急!我來想想辦法,你回去加大力度,對馬經漢突擊審訊!不用留手!我要結果!!”
“好的!省長!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朱子義一時之間也是滿臉肅殺,干別的,他可能差點火候,但是要說這個整人,那他可真的是十分拿手!
放下朱子義的電話,呂國棟想了想,還是給高軍打了過去︰“省長!我是國棟!我這邊有點事,需要您的支持!本來我覺得我能夠應付過去!可是,我好像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呵呵!馬家兄弟的事兒?”高軍笑著說道︰“這兩天你不都是一直在忙著這個事兒嗎?怎麼了?遇到了什麼難處?需要我出面嗎?應該不至于吧?現在擎川省還有誰敢不給呂副省長面子的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您知道?”呂國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高軍兩屆的省長,在擎川省已經很多年了,真要說有什麼事兒,想要瞞過他的眼楮,確實有些不太現實!這是人家的底氣所在!
“現在是祁書記出面了!讓公安廳那邊馬上放人!”呂國棟苦笑道︰“我以為我這邊的態度表現的強硬一點,就不會有人給這哥倆出頭了!哪曾想祁書記竟然還真就發話了!”
“呵呵!你呀!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高軍一笑說道︰“這馬家兄弟跟周在春書記的關系可不是一般的深!他能看著這哥倆一起被你扔進去?偌大的一個漢維集團就此分崩離析?祁書記對周在春有多重視,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祁書記下場這是可以預見的!行了!知道你來電話是什麼意思了!我的意見很簡單,案件沒有查清,嫌疑人私放,會對案情分進展產生極不可控的影響!這是對案件受害人的不負責任!我是不同意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放人的!你可以把我的話,直接轉述給朱子義!讓他放心大膽的去做!我一會兒抽個時間,去公安廳視察一下!關懷一下下屬部門的工作環境以及工作作風!把場面給你撐足!總行了吧?”
“省長您英明!”呂國棟笑嘻嘻的拍了一句馬屁,然後就收了線,給朱子義傳達指示去了!高軍旁邊的史春明則是十分不解的問道︰“省長,您這麼做。。。怕是不好吧?”
“嗯?有什麼不好?說來我听听!”高軍笑呵呵的看著自己這位忠實的副手說道︰“暢所欲言!這里就我們兩個,我也需要有人幫我分析局勢,幫助我查缺補漏!”
“省長!如今上面已經傳出了風聲,您是一定會調走進入京城了!這個時候,求穩,才是您應該考慮的!您應該也知道,祁書記這次調動怕是會有意外,現在基本是一團迷霧,這個時候,您跟祁書記放對,京城方面會不會對您有非議?居功自傲的評語一旦落下來,對您可是很不友好的!所以,我不建議您在這件事情上發表看法!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是非只因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穩穩當當的等調令下來不好嗎?干嘛一定要節外生枝?”
“呵呵!知道你是為了我的事擔心!”高軍欣慰的看了史春明一眼說道︰“可是,你有沒有從另一個角度想過,我這次上升之勢已成,靠的是誰?借的是誰的光?是呂國棟!他才是這次抗震救災的第一功臣!我就是沾了點光,就已經這樣了,他呢?乾都市的鄭明紅書記呢?這是兩顆注定要冉冉升起的新星!誰也擋不住的!你覺得,祁書記能不能看得出來?他當然能看得出來!那為什麼他還要出面去阻撓呂國棟?順水推舟不好嗎?他是沒辦法!形勢所迫!周在春是誰的人?是祁書記的人吧?祁書記,之前的意圖已經多麼的明顯了?周在春要麼接省長,要麼接代書記!這步棋他都已經運作到位了,一場天災過後,面目全非!祁書記為什麼進階成謎?因為他在常委會上,已經明確表態不支持呂國棟了!那些話,但凡是他沒說出口,局面也不會讓他落到這步田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