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和鐵狼正在宴會廳門口迎客,兩人雖然面帶笑容,但額角的汗珠暴露了這一下午的辛勞。
鐵狼墨鏡下的眼楮不斷掃視著來往賓客,時不時按住耳麥低聲詢問安保情況;
侯子則像個陀螺似的在各方大佬間周旋,阿瑪尼西裝的背後已經隱隱透出汗漬。
此時的趙天宇住處二樓的套房內,倪俊婉正對著古董穿衣鏡調整珍珠耳墜的位置。
她身著一襲香奈兒高定旗袍,月白色的緞面上繡著暗紋玉蘭,將東方女性的溫婉典雅展現得淋灕盡致。
孫媛媛則坐在梳妝台前,由專業造型師為她盤著發髻,那支白玉蘭發簪在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
"紫旭的領結系好了嗎?"倪俊婉輕聲詢問一旁的保姆,同時將一瓶愛馬仕香水輕輕點在腕間。
"夫人放心,小少爺的禮服都打理妥當了。"保姆抱著已經穿戴整齊的趙紫旭走過來,小家伙穿著迷你版的小西裝,胸前的口袋方巾與趙天宇常戴的那款一模一樣。
當趙天宇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馨畫面。
他斜倚在門框上,目光柔和"我的三位貴客準備好了嗎?再不出門,怕是咱們就只能舔盤子了。"
倪俊婉轉身的瞬間,發間的珍珠步搖輕輕晃動,在燈光下劃出優雅的弧線"就等你了。"
她自然地挽上丈夫的手臂,孫媛媛則默契地接過趙紫旭,一行人形成完美的出行陣型——這是多年來養成的默契。
走出主樓時,暮色已完全籠罩山莊。
趙天宇抱著兒子走在最前,月光為他挺拔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倪俊婉挽著他的右臂,珍珠項鏈與月色交相輝映;孫媛媛走在左側,白玉蘭發簪隨著步伐輕輕顫動。
在他們身後三步,上官彬哲和戴青峰如同左右護法,一個目不轉楮的看著前面的趙天宇一家,一個警惕地掃視四周陰影。
而冷冰率領的他的雇佣兵小隊則分散在五米外,形成無形的保護圈。
通往宴會廳的石板路上,燈籠的光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遠處隱約傳來馬頭琴的旋律,與草叢中的蟲鳴交織成奇妙的夜曲。
趙紫旭趴在父親肩頭,睜大眼楮看著沿途的燈火"爸爸,那些燈籠好像會飛的星星!"
趙天宇輕笑出聲,正要回答,卻听見宴會廳方向突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上官彬哲迅速查看消息"應該是扎克幫主在表演蒙族的摔跤,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了。"
"這個塞外的大漢"趙天宇搖頭失笑,但眼中滿是暖意。
他低頭對妻子們輕聲道"準備好了嗎?今晚的舞台,可是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熱鬧。"
倪俊婉優雅地調整了下珍珠耳墜,孫媛媛則悄悄握緊了小紫旭的手。
她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晚宴,更是一次重要的江湖亮相——作為趙天宇的女人,每一個細節都必須完美無瑕。
暮色中的石板路被宮燈映照得如同流淌的星河,趙天宇一行人走向宴會廳的路上,仿佛走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舞台。
每隔步,就有衣著光鮮的陌生人從假山後、回廊邊"恰好"迎面走來,臉上堆滿刻意的驚喜。
"趙門主!久仰久仰!"一個梳著油頭的中年男子突然從梅樹後轉出,夸張地抱拳行禮,腕間的金表在燈光下晃得刺眼。
趙天宇微微頷首,嘴角掛著得體的微笑,腳步卻未停歇。那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冷冰一個側身擋在了兩米開外。
倪俊婉挽著丈夫的手臂,敏銳地注意到這些"偶遇"的規律——每當經過轉角或涼亭,總會有三兩成群的陌生人"恰好"在此賞景。
她優雅地調整了下珍珠披肩,在趙天宇耳邊輕聲道"左邊桂花樹下那位,已經是第三次"偶遇"我們了。"
趙天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
這些面孔他大多不認識,但從他們拘謹的舉止和過分熱情的寒暄中,能清晰感受到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
有個穿著不合身西裝的年輕人甚至緊張得把準備好的台詞都說反了"趙趙先生,很榮幸被您認識!"
"都是江湖朋友。"趙天宇低聲回應妻子,同時向又一位迎面而來的陌生人點頭致意。
他的表情管理堪稱完美——既不顯得過分熱絡,又不會讓人覺得被怠慢。
這是多年歷練出來的本事,每一個微笑的弧度,每一次頷首的幅度,都恰到好處地維持在禮貌而疏離的尺度。
孫媛媛抱著趙紫旭走在另一側,發現沿途的"賞景者"們都在偷偷用手機拍照。
閃光燈在暮色中此起彼伏,像夏夜的螢火蟲。小家伙好奇地指著那些亮光"媛媛阿姨,他們在捉迷藏嗎?"
"他們在捕捉傳奇。"孫媛媛輕聲回答,將孩子的臉輕輕按在自己肩上。
她知道這些二三流幫派的頭目們,此刻就像追星的粉絲——能拍到一張與趙天宇的"同框照",就夠他們在自己的地盤吹噓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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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普通黑道分子眼中,這位龍門創始人已經是神話般的存在,更遑論他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天門秘辛。
上官彬哲落後半步,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冷靜地記錄著每個"偶遇者"的特征。
這些資料今晚就會進入天門的情報系統,或許某天就會成為重要的籌碼。
戴青峰則始終保持著警戒狀態,右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腰帶,那也是他的武器。
轉過最後一道回廊時,他們遇到了一群正在"賞月"的幫派分子。
為首的禿頭大漢顯然喝了不少,壯著膽子攔在路中央"趙趙門主!我敬您一杯!"說著舉起早已準備好的茅台。
冷冰正要上前,趙天宇卻微微搖頭。
他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在眾人驚嘆聲中笑道"今天是孟堂主的好日子,各位盡興。"既給了對方面子,又巧妙地點明主角是誰。
當宴會廳的鎏金大門終于映入眼簾時,趙天宇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這一路走來,他至少應付了二十多批"偶遇者",相當于完成了一場小型外交任務。
倪俊婉敏銳地察覺到他眉宇間的一絲疲憊,縴縴玉指在他掌心輕輕一按。
"爸爸,那些叔叔為什麼都找你說話呀?"趙紫旭趴在孫媛媛肩頭,天真地問道。
趙天宇接過兒子,在他粉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因為他們都是來給孟磊叔叔送祝福的。"
這個回答既安撫了孩子,又暗含深意——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些蜂擁而至的討好者,九成九連孟磊的面都沒見過。
宴會廳內,扎克豪邁的笑聲穿透門扉。
趙天宇整了整領帶,臉上重新掛起完美的微笑。
在踏入光亮的剎那,他又是那個叱 風雲的江湖傳奇,方才路上的種種插曲,就像宮燈照不到的陰影,被永遠留在了門外。
鎏金打造的宴會大廳在數百盞水晶燈的照射下恍若白晝,兩層挑高的設計將江湖的階層劃分得涇渭分明。
漢白玉樓梯如同天塹,將一樓喧囂的大廳與二樓隱秘的包廂區隔成兩個世界。
侯子與鐵狼這番安排可謂煞費苦心——既照顧了各方勢力的體面,又確保了核心圈子的私密性。
當趙天宇一行人踏入宴會廳的瞬間,一層近千平米的宴會區驟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原本推杯換盞的賓客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酒杯懸在半空,筷子僵在盤中。
下一秒,數百把實木座椅與大理石地面摩擦出整齊的聲響,黑壓壓的人群如潮水般立起。
來自天南地北的二三流幫派頭目們,此刻卻像是訓練有素的士兵,異口同聲地喊出那句排練已久的問候
"恭迎趙先生!"
聲浪震得水晶吊燈微微顫動,折射出的光斑在趙天宇輪廓分明的臉上流轉。
他懷中的趙紫旭被這陣仗嚇得往父親頸窩里縮了縮,倪俊婉立即安撫地摸了摸孩子的後背。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孫媛媛想起了電影滬海灘關于黑道教父杜先生的傳說——那位滬海黑幫教父出入場所時,也常有這般萬人肅立的場面。
趙天宇腳步未停,只是抬手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有無形的力量讓眾人重新落座。
"諸位遠道而來,是給我兄弟孟磊面子。"他的聲音不算洪亮,卻奇異地傳遍每個角落,"今晚酒水管夠,大家務必盡興。"說罷拍了拍兒子的小屁股,"看,把小朋友都嚇著了。"
一樓頓時響起配合的笑聲,但所有人的目光依然追隨著那道挺拔的身影。
直到趙天宇踏上鋪著紅毯的樓梯,凝滯的空氣才重新流動起來。
有年輕幫眾偷偷用手機拍攝他上樓的背影,卻被自家老大狠狠瞪了一眼——在江湖規矩里,這是大不敬的行為。
趙天宇的腳步在樓梯轉角處微微一頓,居高臨下地俯瞰整個一樓宴會廳。
從這個角度望去,百張圓桌呈放射狀排列,宛如一朵巨大的曼陀羅花在水晶吊燈下綻放。
每桌十人的標準配置,讓這片用餐區儼然成了微縮的江湖版圖——東北幫派喜歡扎堆在西北角,兩廣人士則偏愛東南方位,就連上菜的服務生都要按照既定的路線行走,以免誤入"敵對勢力"的領地。
"一千多號人"趙天宇的聲音很輕,但侯子立刻會意地湊近。
作為龍門現任門主,他太清楚老大在顧慮什麼——這些二三流幫派之間,至少存在著二十幾樁血仇未報。
上周就發生過潮州幫和客家幫在停車場械斗的事件,更別提那些盤根錯節的毒品地盤之爭。
侯子整了整阿瑪尼西裝的袖口,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頭兩天確實有幾只不長眼的野狗鬧事。"他掏出手機調出監控錄像,畫面里幾個紋身大漢被黑衣保鏢拖出宴會廳,"那個號稱"渝州虎"的,現在應該還在icu躺著。"
指尖劃過屏幕,顯示出一份蓋著血手印的轉讓協議,"他的貨運線昨天已經劃給雪鯊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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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狼的墨鏡反射著冰冷的光,補充道"青狼幫在每道菜里都放了定位芯片。"
他敲了敲耳麥,"只要有人離席超過十五分鐘,白狐堂的姑娘們就會"貼心"地跟上去。"
趙天宇目光微動,注意到一樓角落站著數十名身著服務生制服的壯漢。
他們看似在整理餐車,實則時刻關注著各桌動向。
更精妙的是,每片區域都安插了幾位龍門和青狼幫的中層干部,像圍棋中的"眼"一樣鎮守著關鍵節點。
"做得干淨。"趙天宇拍了拍侯子的肩膀,指尖在對方西裝領口的微型攝像頭上一觸即離。
這個隱蔽的裝置正將畫面實時傳回龍門的作戰室,"這兩天還好,後天是正日子,讓兄弟們收斂點氣勢。"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上菜的侍者隊伍,"那些端著紅酒的,指關節都太粗了。"
侯子心領神會,立即對著袖扣低語幾句。
很快,一樓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偽裝成服務生的精銳們悄然退到幕後,換上了真正的酒店員工。
但明眼人都知道,那些擺在消防通道口的"裝飾花瓶",實則是偽裝好的防暴裝備;而每根立柱旁站著的"迎賓",西裝下都藏著電擊器。
當趙天宇轉身走向二樓時,鐵狼突然壓低聲音"對了,之前那些不長眼的小幫派,已經徹底的從黑道上除名了。"
趙天宇腳步未停,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二樓的格局與一樓截然不同,二十張圓桌錯落有致地分布和一樓面積一樣大的宴會廳。中央的最大的那一桌,用的是紫金城博物院同款的紫檀木圓桌,桌上擺著鎏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