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著手,眼中滿是期待,"流程很快的,結束後您就能去休息,晚上咱們好好喝一杯!"
"好,今天就听新郎官安排。"趙天宇爽快地答應,將兒子交給倪俊婉時,在她耳邊輕聲道"帶孩子先去休息,他該午睡了。"又對孫媛媛點點頭"晚上見。"
隨著趙天宇走向舞台,宴會廳里的燈光師、音響師立刻進入工作狀態。
這場匯聚了黑道半壁江山的婚禮彩排,在眾人的見證下正式開始。
而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里幾個服務員正偷偷用手機記錄著這難得一見的場景——在這些普通人眼中,此刻的舞台仿佛匯聚了人世間所有的權勢與榮光。
宴會廳內,隨著趙天宇的到來,原本分散的眾人重新聚攏。
侯子見狀,立即會意地帶著龍門幾位堂主去招呼其他賓客。
這些平日里刀口舔血的漢子們,此刻卻展現出難得的細致周到——東北來的客人面前擺上了人參酒,廣東大佬的桌上添了普洱茶,連港澳來賓喜歡的馬爹利都準備得一應俱全。
鐵狼則帶著青狼幫眾穿梭其間,確保每位賓客的酒杯不曾空過。
上官彬哲和戴青峰安靜地坐在觀禮席首排,前者推了推金絲眼鏡,仔細研究著婚禮流程單;後者則時不時回頭,與坐在門口的冷冰交換眼神。
宴會廳入口處,冷冰六人與火狼、詹娜圍坐一桌,低聲交談著。
火狼古銅色的臉上那道傷疤在燈光下格外醒目,他正用只有雇佣兵才懂的手勢,向冷冰描述著龍魂總部那邊的局勢。
"重新開始彩排!"主持人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全場。
原本嘈雜的宴會廳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舞台上。
燈光師調整著追光,將孟磊和白狐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
當流程進行到證婚環節時,主持人清了清嗓子"下面有請戴玉笙先生與趙天宇先生上台,為新郎新娘證婚!"
趙天宇聞言猛地站起身,真皮座椅發出刺耳的聲響。"等等!"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宴會廳為之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位天門門主與舞台之間來回游移。
"孟磊,這不合規矩。"趙天宇快步走到台前,眉頭微蹙,"你我兄弟相稱,哪有兄弟給兄弟證婚的道理?"
他轉向戴玉笙,語氣恭敬"戴叔叔作為新娘的養父,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孟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握著白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都不曾退縮的漢子,此刻眼中竟閃過一絲脆弱。
"宇少,"他的聲音有些發緊,"我孟磊無父無母,要不是當年你拉我一把,現在可能還在街頭混日子。"
他深吸一口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人。"
宴會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負責倒酒的服務生都停下動作,生怕打擾這莊重的時刻。
戴玉笙拄著拐杖緩緩起身,銀白的鬢角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趙門主,"老人的聲音沉穩有力,"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孟磊視你如兄如父,這份情誼比什麼規矩都重要。"
他頓了頓,目光慈愛地看向白狐,"何況我這老頭子一個人站在台上也孤單,你就當陪陪我?"
趙天宇陷入兩難。
他瞥見倪俊婉悄悄拽他衣角的動作,又看到孟磊發紅的眼眶,心中某處柔軟被觸動了。
這個曾經為他擋過刀子的兄弟,此刻正用近乎懇求的眼神望著他。
"好吧。"趙天宇終于松口,無奈地搖頭苦笑,"不過我有個條件——"他豎起一根手指,"我只站在戴叔叔身後,以兄弟的身份送上祝福。長輩致辭的環節,必須由戴叔叔來完成。"
"成!都听宇少的!"孟磊瞬間眉開眼笑,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白狐也松了口氣,裙擺隨著她輕快的步伐微微晃動。
隨著音樂響起,彩排繼續進行。
趙天宇站在戴玉笙身後半步的位置,看著這對新人交換戒指的彩排動作。
燈光在他們身上流轉,將這一刻定格成永恆的畫面。
台下,倪俊婉抱著已經睡著的趙紫旭,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孫媛媛則悄悄抹去眼角的淚光;就連冷硬如鐵狼這樣的漢子,都不自覺地放柔了表情。
而在宴會廳的角落,幾個年輕的服務生正竊竊私語"那個站在台上的帥哥是誰啊?看起來比新郎還有派頭"
"噓!小點聲!我听經理說,那可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些細碎的議論飄散在空氣中,與婚禮進行曲交織在一起,為這場即將到來的盛大婚禮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彩排結束後,秋日的陽光慵懶地灑在避暑山莊的琉璃瓦上。
眾人簡單用過午餐便各自散去休息,山莊內一時靜謐非常。
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趙天宇下榻的听雨軒很快便迎來了絡繹不絕的訪客。
這座獨棟的二層小樓依山而建,青磚黛瓦間透著古樸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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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客廳里,冷冰六人正輪流值守,銳利的目光不時掃過四周;
上官彬哲和戴青峰則在二樓西側的書房里低聲交談,桌上攤開著幾份加密文件。
而東側的豪華套房內,倪俊婉正輕聲哼著搖籃曲,哄著趙紫旭午睡;孫媛媛則坐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椅上,靜靜翻閱著一本詩集。
趙天宇剛換下西裝,身著休閑便裝準備小憩,門外便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趙門主,草原的雄鷹前來拜訪!"扎克洪亮的聲音穿透房門,帶著草原人特有的豪爽。
他身後跟著兩名天狼幫精銳,手中捧著精心準備的哈達和馬奶酒。
"快請進!"趙天宇親自拉開房門,臉上浮現真誠的笑意。他接過潔白的哈達掛在頸間,又接過銀碗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讓他不禁眯起眼楮。"好酒!還是草原的味道!"
扎克哈哈大笑,銅鈴般的眼楮炯炯有神"就知道安達好這口!我特意從呼倫貝爾帶了十壇過來!"
他拍了拍趙天宇的肩膀,"這些年你在紐約,可把兄弟我想壞了!"
兩人正敘著舊,樓下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江天賜帶著兒子江祖佑,與吳冰南、馬明理聯袂而至。
四位大佬雖然穿著休閑,但腕間的百達翡麗、指間的翡翠扳指,無不彰顯著身份。
扎克見狀立即起身"安達有貴客到訪,我先"
"且慢!"趙天宇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都是自家人,何必見外?"
他轉向門口,朗聲道"江幫主、吳先生、馬幫主,快請上樓!"
當江天賜踏上二樓時,趙天宇已站在會客廳門前相迎。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諸位遠道而來,蓬蓽生輝啊!"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袖口的鉑金袖扣在光線中閃爍著低調的光芒。
會客廳內,紅木茶幾上已備好上等的武夷岩茶。
孫媛媛不知何時已換上一襲素雅旗袍,正嫻熟地溫杯燙盞。
倪俊婉也從臥室走出,懷中抱著剛睡醒的趙紫旭,向眾人點頭致意。
"這位就是令郎吧?真是一表人才!"
江天賜笑著逗弄孩子,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能在趙天宇的私人空間見到其妻兒,說明他們已被視為心腹。
趙天宇為雙方引薦"這位是塞外天狼幫扎克幫主,我的生死兄弟。這幾位是"
話未說完,樓下又傳來一陣騷動。侯子匆匆上樓,在趙天宇耳邊低語幾句。
趙天宇眉頭微挑,對眾人歉意一笑"看來今天這茶要越喝越熱鬧了——東北的"冰城會"當家也到了。"
眾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這哪里是什麼午後小憩?分明是一場沒有提前約定的江湖峰會。
而端坐主位的趙天宇,就像一塊磁石,吸引著各方勢力前來朝拜。茶香氤氳中,權力與利益的暗流正在無聲涌動。
會客廳內,檀香裊裊,茶盞中的龍井泛著澄澈的碧色。
趙天宇端坐在主位的太師椅上,目光緩緩掃過在座的每一位賓客。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更添幾分深沉。
"諸位能在百忙之中撥冗前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參加我兄弟孟磊的婚禮,這份情誼,我趙天宇銘記于心。"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青花瓷杯沿,茶湯映出他深邃的眼眸。
扎克聞言,猛地一拍大腿,震得茶幾上的茶具叮當作響。"安達!"他濃密的絡腮胡隨著豪邁的笑聲顫動,"你我歃血為盟時說過什麼?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禮盒,"看,我連賀禮都備好了——這可是我們塞外最好的“甦勒定”戴著它可以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江天賜優雅地放下茶盞,手中盤玩的和田玉把件發出溫潤的光澤。
"趙門主言重了。"他微微前傾身子,語氣誠懇,"能受邀參加龍門堂主的婚禮,是我等的榮幸。"
目光掃過身旁的兒子,"祖佑,把我們的禮單呈給趙門主過目。"
江祖佑立即起身,雙手捧著一個燙金禮帖"宇少,這是家父的一點心意。除了先前說的演藝陣容,我們還準備了"
"哎——"趙天宇抬手打斷,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江公子有心了。不過今日只敘情誼,不談這些俗物。"
他轉向吳冰南和馬明理,"二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這份情誼更顯珍貴。"
吳冰南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精明而克制"趙門主客氣了。趙門主心胸寬闊,胸懷民族,我吳某人非常的佩服,今日孟堂主大喜,我自當親自恭賀?"
他端起茶盞,以茶代酒,"這一杯,敬我們的情誼。"
馬明理則保持著軍人的坐姿,聲音鏗鏘有力"我天竹幫上下三千弟兄,隨時听候趙門主差遣!"
趙天宇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明鏡似的——這些江湖梟雄今日齊聚于此,表面上是給孟磊賀喜,實則都是沖著天門門主這塊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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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任由清冽的茶香在唇齒間蔓延。
"好!"他突然放下茶盞,瓷器與紅木相踫,發出清脆的聲響,"既然諸位如此厚愛,我趙天宇也把話放在這里——"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他日若有用得著天門的地方,盡管開口!"
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深意"當然,江湖路遠,風雲難測。倘若有一天我趙天宇落魄了"
他環視眾人,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還望各位念在今日情分,賞口飯吃。"
這番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
江天賜手中的核桃停住了轉動;吳冰南的眼鏡反射出一道冷光;就連豪爽的扎克都收斂了笑容。
所有人都听出了話外之音——這位叱 風雲的天門門主,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風暴將至。
會客廳內檀香裊裊,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紅木茶幾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江天賜手中的和田玉把件突然停住了轉動,他微微前傾身子,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趙門主這話可折煞我們了,"他輕輕摩挲著玉件,聲音帶著幾分調侃,"天門若是都能倒下,那我們這些小魚小蝦豈不是早就被浪頭拍死在沙灘上了?"
說著目光掃過在座眾人,"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理?"
吳冰南聞言立即會意,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江幫主說得極是。去年我們在澳門開會時,歐洲黑手黨的代表還特意打听天門在紐約的布局。"
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能讓那些眼高于頂的意大利人都忌憚三分,趙門主說"落魄"二字,未免太過自謙了。"
馬明理雖然保持著軍人般筆挺的坐姿,但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我天竹幫在東南亞經營二十年,也不過佔據幾個港口。而天門在趙門主執掌下,短短數年就將觸角伸遍歐美。"
他搖了搖頭,"這樣的實力若還會"流落街頭",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要露宿荒野了?"
三人相視一笑,顯然都將趙天宇的話當作江湖中常見的客套辭令。
這些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的老江湖,早已听過太多類似的場面話,應對起來駕輕就熟。
然而扎克卻用他粗獷的聲音震得茶幾上的茶具叮當作響,"安達,你記住——"他一把扯開蒙古袍的衣襟,露出胸膛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這道疤是我當年替兄弟擋刀留下的。草原上的漢子說話算話,你若真有難處,就帶著家小來塞外我一定拼死保你周全!"
趙天宇望著扎克真摯的眼神,心頭涌起一陣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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