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漢子拔刀,氣氛驟然緊張。
樊勝和四個下屬不屑拔刀,冷眼藐視對方。
“收起刀!”
為首那魁梧漢子命令自己人。
十幾個漢子只好把刀插回刀鞘中,但仍緊握刀柄,做好隨時拼殺的準備。
“你們在此過夜也可以,但是陳大人家眷已在第二重殿宇沒倒塌的兩間屋子里歇下來,諸位只能在前院廂房委屈一晚。”魁梧漢子說話還算客氣。
樊勝皺眉,要開口。
陳浩漫不經心點頭道︰“可以。”
樊勝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吩咐兩名下屬照看馬匹。
魁梧漢子擺手示意手下為陳浩一行人讓路,之後帶人跟著陳浩一行人進入寺廟。
依山而建的蘭若寺共五重殿堂,雖然大多數建築倒塌,但依稀可見昔日規模。
這麼一座原本雄偉的寺廟,怎會被廢棄?
陳浩疑惑。
唐顯、樊勝也好奇環顧四周。
第一重院落,正殿塌了一半,里面供奉的塑像表皮斑駁且覆蓋塵土與蛛網。
大夏與另一個世界的華國古代存在諸多相似處,陳浩也就懶得琢磨這世間為何有佛教。
未塌的一半正殿以及還算完整的東廂房都有人。
樊勝判斷這些人也是那位新任大理寺少卿家眷的護衛。
陳浩看向西廂房。
五間西廂房塌了三間,剩下兩間等同危房,房頂破幾個洞,門窗皆無。
“但願今夜無雨。”唐顯苦笑,委婉表達不滿。
魁梧漢子沖著佔據半間正殿幾個手下大聲道︰“你們去東廂房!”
幾人錯愕。
“別愣著!”
魁梧漢子瞪眼。
幾人不情不願挪步。
“正殿給諸位騰出來了,請!”魁梧漢子的表現令樊勝訝異。
“你叫什麼?”
陳浩問魁梧漢子。
魁梧漢子抱拳道︰“在下王廣,陳大人的貼身護衛,奉命接陳大人的家眷去聖京。”
陳浩微微點頭,沒再多言,走向正殿。
王廣身後幾個漢子冷眼盯著陳浩,明顯不爽。
“都安生一些,別給我惹事!”王廣叮囑一幫手下後,去寺廟第二重院落。
第二重院落的正殿未倒塌,但門窗盡毀,被搭帳篷用的防雨布遮擋。
透著燭光的正殿前,兩名帶刀漢子肅立,見王廣走過來,欠身行禮。
“夫人!”
王廣抱拳。
“又來人了?”
中年女性聲音傳出。
“是來了一伙兒人……”
“你放人進來,我母親和妹妹如何能安心歇息?!”
質問王廣這人撩開擋門的防雨布走出來,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衣著華美,趾高氣揚。
王廣保持抱拳姿態,不卑不亢道︰“二公子,對方七人,其中五名護衛攜帶武官制式長刀,為首的護衛武道修為不弱于我,而被他們稱為公子的年輕人,更不簡單。”
“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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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廣稱為二公子的青年面露不屑,道︰“本公子倒要瞧瞧,你所說這人有多不簡單!”
“ 兒,莫生事端!”
青年的母親,出言阻止青年。
青年無奈撇嘴,瞪一眼王廣,悻悻返回正殿。
正殿內,站著四名婢女。
一中年婦人和一容貌姣好的少女坐在方桌邊。
桌上擺放水果蜜餞、點心。
“王廣竟讓一群帶刀的陌生人進入這蘭若寺,簡直不把母親安危當回事!”
青年抱怨,絲毫不在乎仍杵在外面的王廣怎麼想。
青年母親笑道︰“王護衛向來謹慎,我兒無需擔心。”
“若真是做事謹慎,怎麼會放陌生人進來?”青年的妹妹同樣嫌棄王廣的做法。
這位未滿十八歲的少女,也把官家千金的驕傲盡顯無疑。
“你爹還想把你嫁進隆陽郡王府,而你打小牙尖嘴利,真嫁進郡王府,一準招惹是非。”
新任大理寺少卿陳祿的夫人李文君,面露憂色。
“我才不想嫁進郡王府。”少女心口不一。
隆陽郡王府,代表七大門閥中的白閥。
即使這丫頭眼高于頂,巴不得嫁給白閥嫡系子弟。
“休要胡言亂語,你爹能從雍州安撫副使調任大理寺少卿,全憑郡王府提攜,對郡王府須心存敬畏。”
李文君拉下臉說教女兒陳婉兒。
嬌生慣養的陳婉兒不以為然道︰“爹爹以前就是正四品,現在還是正四品,這也叫提攜?”
“我的傻閨女,地方官能與京官比?”李文君氣笑了,又道︰“如今,一州安撫使,正三品封疆大吏,見了你爹得客客氣氣,況且你爹是白閥的人,想來用不了太久,就能做大理寺卿。”
李文君的二兒子陳 樂了。
老爹做了大理寺卿,親妹子再嫁給白閥嫡系子弟,那他在聖京便可橫著走。
“ 兒,傻笑什麼?”
李文君下意識問二兒子。
“沒,沒想什麼。”陳 忙搖頭,掩飾內心想法。
“聖京不比雍州,你倆切記,到了聖京要謹言慎行……”李文君開始教育女兒。
外面。
王廣面朝前院,守在這里。
無論陳 陳婉兒這對兄妹怎麼嫌棄他、說他,得恪盡職守,不負陳大人恩情。
前院。
塌了一半的正殿里,陳浩面對塑像,心想︰這世間的佛,與另一世間的佛,形象上大差不差。
“公子,坐。”
不知從哪找來把椅子的樊勝,打斷陳浩思緒。
陳浩轉過身,看一眼很破舊卻被樊勝擦拭干淨的木椅子,又看向唐顯。
唐顯指著牆角厚厚的干草,對陳浩道︰“公子,對小人而言,躺在干草上比坐在椅子上舒服。”
“倒也是。”陳浩說著話走到椅子前坐下,閉目養神。
唐顯躺著實累了,打了個哈欠,去牆角歇著。
樊勝和兩名下屬席地而坐。
另兩人在寺廟外看守馬匹。
王廣的人在院子里掛了幾盞燈籠,燈籠里,蠟燭燃燒。
時間悄然流逝。
後半夜,一陣陰風吹過,幾盞燈籠里的蠟燭同時熄滅,寺廟完全被黑暗籠罩。
陳浩睜開眼,听到縹緲且詭異的歌聲,近乎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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