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皇雖呆在宮中,對大慶上下的政務,還算是比較遼闊。
其實每天多看看京報,遼報就好了。
況且錦衣衛仍舊掌握在慶皇的手里,慶皇並沒有因為秦風執政,就降低對百官以及豪強們的監督。
百官家中的僕從丫鬟,必然有錦衣衛放進去的暗探。
也正是因為慶皇這個動作,錦衣衛無孔不入,讓百官與豪強們都留了心眼。
本來能肆無忌憚使喚丫鬟僕人,因為錦衣衛隱藏在府的存在,也不得不變得謹慎小心,提升了丫鬟僕人們的待遇。
當然。
這群丫鬟僕人,名義上仍舊是義子義女。
慶皇同樣知曉,如秦風所說,這種監督制度恐怕是難以長久的。
是必須得從根基上,解決更多的問題。
慶皇覺得,興許秦風讓秦雄英普及教育時,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咱一直考慮過普及學校,但執行的力度遠遠不如你這般徹底,大慶的皇權,終究難下鄉鎮。”
“你如今的權勢,已勝過咱太多,咱厲害了一輩子,卻被你這個兒子給壓過去了。”
慶皇又嫉妒又欣慰。
作為傳統的封建大家長,他何嘗不希望後代遠比自己更強,家族越來越興盛?
毫無疑問。
秦風監國執政後,完美的做到了!
慶皇甚至不知道還有誰,能做的比秦風更完美。
“若非父皇打下了好底子,我治理的也不可能如此順暢。”
秦風內心得意。
但坐在這個位置上了,得戒驕戒躁,低調,低調。
慶皇哈哈一笑,認了秦風的恭維。
他知曉。
就算如同當年那般混亂的天下,秦風靠著自己,也能遲早將天下重新厘清一遍的。
這點上,天下人都沒有人遲疑。
不過慶皇也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你壓制兼並的勛貴,這沒有任何問題,然而有個人得需注意。”
“誰?”
“吉安侯陸仲亨。”
慶皇長嘆一聲。
“當年咱念著跟朕平定天下的恩情,留了他一命,他也隨之淡出了朝堂,回到了吉安去了。”
秦風點頭。
吉安侯是開國功勛,在大慶開國功臣中,屬于十一名。
這是個相對尷尬的地位,第十一,差一點前十,天下人若論十大開國功勛,很遺憾沒有他!
這並非說他不厲害。
畢竟當初就算是藍田,都排不上他後面,藍田純粹是因為秦標的緣故,才得到了那麼高的地位。
興許也正是因為如此。
陸仲亨跟胡庸攪合到了一塊,後被慶皇一念之仁,給放了,如今回到吉安主持軍政事務。
江西那地方,距離秦風太遠。
加上秦風也沒有對付他的意思,他的兒子娶的是汝寧公主,算是父皇的親家。
只不過藍田之後。
親家之類的,也就逐漸變得不可信了。
“一個無權無勢之人,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秦風基本已經忽視此人了。
畢竟當年慶皇下令放過的,父皇的面子,秦風還是要給的。
慶皇忍不住冷笑了出來。
“他歸鄉之後,大肆兼並土地,收攏財富,整個吉安縣,有半個吉安縣的田宅、商鋪、田宅等物,都屬于他。”
“這些年來,就屬他兼並最甚,如今你這政令下達,陸仲亨此人必以為你這是在報當年的仇怨,想要搞死他。”
“如今已經有許多江南豪強在聯絡陸仲亨了,可能會生事兒。”
慶皇的錦衣衛無孔不入,沒事兒也經常看錦衣衛的匯報。
至少目前來說,錦衣衛向朝廷反映的情況,八成都是正確的。
更不用說。
慶皇獲取信息的耳目,遠不止錦衣衛一處,幾處訊息相互結合判斷後,才會做出相應的決斷。
慶皇既如此說。
那就代表著,這消息應當很可靠!
“兒臣會關注此事兒。”
若這群人真的要跳出來。
那麼秦風也不介意全將他們徹底搞死,殺雞儆猴,也告知勛貴們守好天家恩賜的產業即可,不擴張太甚!
不是誰,都能學昔年為秦始皇統一七國的王翦的!
王翦作為秦國統帥,先後為始皇帝滅了六國中的五國。
功勛之大,難以比擬。
王翦懼怕帶重兵在外,會被始皇帝忌憚,便求取了諸多錢財田產,最後讓王家興盛了千年之久,到了魏晉時期,瑯琊王氏更是成為無可爭議的世族。
更有王與馬,共天下之說。
不過王氏盛極必衰,五姓七宗最終毀在了黃巢的手上,斷了許多世家的傳承。
如今大慶的勛貴們,想要復刻王翦的故制,想表現為只想收攏錢財,安穩過日子可以。
但收攏太多。
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從宮中回到遼王府後已是天黑,忽有親衛行禮。
“王爺,冷吉求見。”
“宣。”
冷吉屬于遼地密探出身。
遼地的密探,有兩類,一類白衣,一類紅衣。
陳慶一便是白衣出身,當年一身白色跟秦風趴在雪地里隱蔽的存在。
至于紅衣。
則屬于遼地的紅衣商會,那是紅鸞創建,在為遼王府獲取利潤的同時,也偵查足夠的情報。
紅鸞懷孕之後,後期反應極大,已無暇顧及到商會之事兒。
秦風便將冷吉給喊來了,讓其繼續負責。
隨著秦風監國執政,紅衣商會已經滲透到了各地方,包括南方。
不久後,冷吉便進入了大殿行禮。
“臣冷吉,拜見王爺,臣有要事兒,請王爺屏退左右。”
秦風揮了揮手,殿內很快就空了,殿門也隨之關閉。
“說吧。”
“是!江西豪強皆派人向吉安匯集,興許在密謀,對王爺政令不利,事涉吉安侯陸仲亨,紅衣查不清楚,甚至可能已經暴露了身份,引起對方的警覺。”
秦風沒想到,自己剛從父皇那得知這消息。
晚上再度確認了一番。
相比于紅衣,毫無疑問父皇的錦衣衛在南方的滲透更為隱匿,紅衣的探查,竟然連吉安插都插不進去。
只能說。
這個陸仲亨,當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本王知道了,不必再向吉安滲透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這陸仲亨究竟要干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