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到慶皇的話，不由瞪大了眼楮！
秦風固然也掌握了錦衣衛，但目前錦衣衛，仍舊屬于慶皇在管理。
也不能讓慶皇真的一點活兒都沒有，那多無聊。
只是。
讓秦風沒想到的是。
錦衣衛這才出現多少年，慶皇就已經讓錦衣衛全都滲透到那些豪強家里了，盯著他們的不法事兒！
可以說。
南方豪強的家中，人口眾多，誰家要是沒有幾個錦衣衛藏在里面，怕是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豪強！
也正是因為這些錦衣衛存在，這些豪強基本全在慶皇的掌控之內。
同樣逼的這些豪強，不敢對‘義子義女’們虐待太過。
秦風是真沒想到，父皇的手竟然這麼快。
竟然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解決這個問題。
“利用錦衣衛監督，一時有效，久了必然失效。”
秦風對于此，還是很有看法的。
“豪強們一旦知曉錦衣衛，便可以用金錢收買，就朝廷給錦衣衛的俸祿，十年趕不上豪強給一次的。”
“慢慢的，錦衣衛就會爛掉。”
秦風覺得這個劇本有點似曾相識。
“等錦衣衛爛了，今後的皇帝沒了耳目，也不敢再信任大臣，那是不是就該動用身邊的太監了？搞個東廠來繼續監督？”
“再過一些年，東廠的宦官都被腐化了，是否又要搞個西廠？”
慶皇听此，不免皺起眉頭，陷入深思。
似乎……
還真是秦風說的這麼回事兒。
歷來強大的朝代，皇權基本都處于不斷衰弱的。
主要是無數人都想染指皇權，幾乎可稱之為前赴後繼。
誰都想掌握住主宰天下的力量。
故此，到了皇朝後期，皇帝基本被臣子們架空了，沒有什麼能信任的人了，被迫的只能信任宦官。
若是大臣們能用。
誰會去用宦官？
大慶只是三代不愁，可未來的皇帝們呢？
慶皇不清楚，最近也一直想留下一些祖訓，用于教導後世的皇帝。
畢竟在翰林院燻陶了那麼久。
只是憋了一個多月，最後寫了七個字。
慢慢來吧。
至于秦風所說，慶皇也懂了。
“你是說，這群豪強若放任滋長，固然能讓大慶快速振興，然卻也會成為針對皇帝的弊端所在？”
秦風點頭。
“就是這樣，豪強只想變得更強，他們想成為世家，想成為勛貴，為了上來，必然會掀起無盡的腥風血雨。”
“只是京都這最高處的位子，就那麼多。”
“就算下令鎖死豪強們的晉升通道，他們也會想盡各種辦法，去投靠朝廷重臣，以此完成聯合，繼續侵佔天家，侵佔全天下人的利益。”
慶皇听此，勃然大怒！
“那跟之前的亂世，又有什麼區別了？都是一樣的相互勾連，殘害百姓！什麼禮義廉恥在利益面前都化為了空談！”
秦風沉默了。
若不講利益，天下很快迅速富裕起來。
若放縱利益，那麼只要人有足夠多的錢，便能獲得所有想得到的事兒！
慶皇當年能處死巨富沈萬三。
可今後的帝皇，還能殺死了嗎？
慶皇可以隨意處死幾千上萬甚至數十萬官員。
可今後的皇帝，又怎能擁有如此巨大的權柄？
別說後來的皇帝。
哪怕到了秦雄英這一代，怕是就不可能如此大規模的殺伐了！
監國的秦風，雖然沒有像慶皇這般殺人。
但流放海外去挖礦，在許多人看來，簡直比直接殺死還狠毒，需要活著去受罪！
慶皇想為後世皇帝尋個好的出路。
秦風又何嘗不想讓整個天下，都能擁有安穩百年千年的制度？
“消減豪強，說白了還是均財富。”
“唯有絕大部分的事兒都是公平的，才能迸發出更強大的戰力，百姓才會真正的效力至死。”
“否則任由這些豪強們發展下去，民間必然全部效仿，最後很有可能導致衛所制度都隨之崩壞，天下再無可戰之兵。”
“到時候，朝廷恐怕就得反過頭仰仗這些豪強，請求他們利用私兵來保家衛國。”
“大慶會用百年的時間，走完西漢兩百年的路。”
西漢到了後期，也是兼並的厲害，到了東漢時期已經形成了地方莊園制度。
這種形式固然能讓天下迅速繁榮。
但後期的問題，就是彼此相互獨立，離心離德，最後必然是三國亂戰的局面，天下崩壞。
慶皇搖頭。
“這天下之勢，素來是盛極必衰，衰極必盛，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就算真考慮到幾百年後的事兒，後人也未必能一直尊行，沒了豪強，必然會出現的新的所取締。”
“就如同那些新式工廠的工廠主，怕是又要會成為新的豪強。”
秦風倒是相當平靜。
“就算他們成為了豪強，工廠的制度之下，也注定讓他們難以威脅到朝廷統治，是生是死，地方上隨便一官員便可決定。”
雖然新式工廠主，未來十年內必然會累積足夠多的財富。
但擁有再多的錢，也擺脫不掉封建皇朝的強大官僚體系。
能成為大慶的高官，都是千軍萬馬中，一步步從科舉中考上來的。
能力自然都是一頂一的不用說。
想要壓制住工廠主，相對更加簡單，因為工人跟工廠主之間，永遠會存在矛盾。
工廠主決定不了工人的生死。
豪強們卻可以決定義子義女們的一切！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就算新式工廠主起勢，也遠遠不如當下的地方豪強，哪怕偶爾有幾人沖破了束縛，可終究也只是小數，朝廷只需出手，將其收復控制即可。”
慶皇听此，連連點頭。
“的確如此，若是給他個偏遠官去做，這些人怕是都會樂瘋了。”
自打管仲提出士農工商之後起。
天下的制度也以這四類百姓為主流。
只不過後來逐漸變成了士大夫們主宰一切。
“你讓雄英做的事兒很好，進一步普及了教育，讓天下所有人，都有了上升的階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