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將u盤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口袋，目光堅定地看向周瑤︰“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這些證據發揮作用，查出殺死你父親的真凶和幕後黑手！你也要注意安全！”
李恨水又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和張佳琪一前一後走出旅社。
還好是在冬天，兩人都戴著帽子，低著頭，夜里沒什麼人。
在路邊，張佳琪問︰“去我那里嗎？”
李恨水壞笑︰“希望我去？”
張佳琪臉一紅，輕聲道︰“我上了你的賊船，下不來了。”
李恨水將張佳琪的這句話翻譯為︰食髓知味。
張佳琪的單身公寓。
“佳琪，公寓門口有監控嗎？”李恨水一進屋，就將張佳琪摟在懷里，下頜頂在她的頭上。
“沒有。”張佳琪問，“你的意思是讓我裝個監控？”
“是啊，這樣就能隨時隨地了解有沒有異常動向。”
“這是一把雙刃劍吧，你每次進來，是不是也被捕捉進了鏡頭？”
“你不是要離婚嗎？”
“但還沒有啊。但這次，我以破釜沉舟的精神，下決心和他們一家一刀兩斷。
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以我公公的問題作為把柄。”
李恨水提醒道︰“佳琪，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太多事，也不是好事。”
張佳琪不屑地說︰“他們還敢滅口？我要的只是離婚，而不是真的要舉報他們。
說實話，我做不了聖人，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家倒台，那樣總覺得不光明。
當然，如果因為他們自身原因倒台，那是另當別論。”
李恨水點點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佳琪，將筆記本電腦拿來，我來看看優盤里究竟有哪些內容？”
張佳琪搬來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幾上。
李恨水拉著張佳琪，“我們一起看看周德發暗中搜集了哪些證據？”
張佳琪說︰“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老板們拉攏收買官員，都是留下證據的。”
李恨水道︰“官員們其實也知道，但就是經受不住誘惑，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往里跳。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優盤里有多個文件夾。
在一個標注為“送禮記錄”的文件夾下，這個文件夾下又有很多文件夾，文件夾以官員名字命名。
赫然看到了葉凌風！
李恨水打開文件夾，里面又有多個文件夾，文件夾以日期命名。
很顯然，這是周德發把錢送給葉凌風的時間。
打開一個“7月8日”的文件夾，有個文檔記錄了送禮金額、過程。
這次是送了五十萬現金，裝在一個紙箱子里。
作為證據佐證的是，有偷錄的音頻，還有視頻。
周德發很有心機！
李恨水大致算了算，僅在優盤里記錄的，周德發多次送給葉凌風，現金超一千多萬，此外，還有名目繁多的貴重物品，比如高檔煙酒、黃金首飾、名人字畫、冬蟲夏草等。
每個物品後面都標注著市場估價，光是這些實物的總價值，就已超過八百萬元。
在其中一個視頻證據里，葉凌風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展開字畫，嘴角掛著貪婪的笑容︰“老周，你這東西可比現金講究多了。”
周德發滿臉堆笑︰“知道葉市長雅興高，這些都是特意托朋友淘來的。”
李恨水又點開一個標注“9月12日”的文件夾，點擊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里，葉凌風坐在私人會所的包廂中，窗簾隔絕了外界光線。
周德發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輕輕放在茶幾上。
“葉市長，這是剛到的極品普洱，三十年的老茶餅。”
周德發賠著笑，小心翼翼打開木盒。
葉凌風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慢條斯理地說︰“嗯，湯色透亮，香氣醇厚，老周果然懂茶。”
說著，目光不經意掃過木盒底層露出的一角，那里整齊碼放著十捆現金。
李恨水打開一個“10月15日”的文件夾。
畫面很可能是佩戴在衣服上的針孔攝像頭偷拍的。
一開始的畫面是在通往葉凌風辦公室的走廊里。
偷拍者應該是周德發的助手。
很可能是兩人一起去葉凌風辦公室。
因為畫面中看到，周德發拎著一個精致的紅木禮盒走進葉凌風辦公室。
鏡頭轉換到室內，周德發滿臉堆笑︰“葉市長，這塊和田玉可是我托朋友從新疆和田玉龍喀什河源頭淘來的，您看看成色。”
說著，他小心翼翼打開錦盒，一塊羊脂白玉赫然呈現，玉質細膩溫潤，泛著柔和的光暈。
葉凌風戴著白手套拿起玉佩，細細端詳︰“老周，是正品。你這眼光確實獨到啊。不過，這次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啊？”
周德發說︰“不瞞葉市長，還是我那個城東新區的房地產項目。
現在容積率卡得太緊，您看能不能適當放寬一點？
還有土地稅收返還這塊，也希望能多給點支持。”
葉凌風把玩著玉佩，愛不釋手，“老周啊，這些事可都是有政策規定的，不太好辦啊。”
周德發連忙說︰“我知道葉市長為難，不過這個項目當時拿地貴，容積率不提高，不僅沒得賺，反而會虧本。作為生意人，自然還是想賺點利潤的。”
葉凌風猶豫片刻，說道︰“既然老周這麼有誠意，我可以讓相關部門研究研究。不過，程序上還是要合規合法。”
周德發非常高興︰“那是當然，全听葉市長安排。這塊玉就當是我給您賠個不是，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視頻最後，葉凌風將玉佩收入抽屜，周德發滿臉諂媚地退出辦公室。
李恨水又在文檔下找到相關的文字記錄，記載了這次行賄的全過程。
原來，這塊和田玉是周德發花了800萬從一位收藏家手中購得，為的就是打通葉凌風這個關鍵環節。
在葉凌風的“關照”下，周德發的房地產項目順利將容積率從2.5提高到3.2，直接增加了數萬平方米的建築面積。
此外，土地返還、稅收返還有兩千多萬。
這兩項就為周德發帶來了巨額的額外收益，而成本只花了八百萬，可謂一本萬利。
除了葉凌風，李恨水還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
李恨水打開了一個叫“會所偷拍”的文件夾。
點開一看，這就是周瑤所說的“不堪入目”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