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心中暗笑，這個張佳琪，看來是食髓知味了！
他不禁又一次慨嘆，男人啊，對于得不到的東西，想方設法得到，可一旦得到，卻又不知道珍惜。
張佳琪無論從各方面來說，都很出色。
然而，她的老公卻對她不聞不問，一心在外面尋歡作樂。
李恨水將手機揣回口袋，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繼續舉杯。
酒過三巡，省交通廳副廳長拍著他的肩膀說︰“李書記，你放心，我們會對巢東市高看一眼，在項目資金上給予傾斜……”
的確，很多項目，不爭取沒有，多爭取多得。
就像“跑部進京”，目的還不是為了爭取項目資金？
很多項目資金，在家等是等不來的。
為什麼說有些領導能力強，很能干？
那就是他能爭取到別人爭取不到的項目和資金。
李恨水立刻心領神會，又敬了一杯酒︰“感謝對巢東市交通事業的關心和重視，我們一定將每筆資金用在刀刃上。巢東人民會記住廳長的厚愛。”
酒席散場，李恨水先將廳長送到酒店房間，又陪他聊了一陣，然後，獨自打車前往張佳琪的公寓。
看看時間，已快到十一點了。
之所以選擇晚來，是這個時點街上人少。
雖然經過一番偽裝，將風衣帽子戴上，還戴上墨鏡，但如果有熟人，還是可能會認出他的。
李恨水前腳剛進張佳琪的公寓，喬奕凌後腳就進來了。
“奕凌，這麼晚還趕過來？”李恨水一身酒氣。
不過，以他的酒量，這點酒不算多。
“恨水，誰讓你有這麼大的魅力呢？”喬奕凌臉上泛著紅暈，李恨水聞到紅酒的香味，“喝酒了？”
“喝啦，不過，喝的是紅酒。應酬不喝酒哪行呢？關系到能不能拿下合同。”
張佳琪笑著插話道︰“奕凌，我建議你多招募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公關，讓她們提供陪酒陪玩等一條龍服務。”
喬奕凌親昵地挽著張佳琪的胳膊，嬉笑道︰“我之前就和恨水說了，如果我去拉拉尼島，由你全權負責我的公司生產經營管理。
你看你的招募漂亮女公關的想法，就很好嘛。”
張佳琪瞅了一眼李恨水，捂著嘴笑，“奕凌，如果是昨天以前，你讓我辭職負責你的公司，我一定願意，但現在，我恐怕要考慮考慮了，如果恨水辭職去拉拉尼島，你跟著去，我也要跟著去。”
“我這是不是引狼入室？”喬奕凌嘴上這麼說，但臉上樂呵呵的，“我說的沒錯吧？恨水是寶貝，昨晚是不是感覺很充實？”
張佳琪的臉紅到耳根。
李恨水听了喬奕凌一語雙關的話，感覺她很可愛。
陳一楠發來了電話。
“李書記，周德發在羈押期間，死了。”
“啊！周德發死了？怎麼死的？”
“就在今天晚上，周德發在刑警大隊二樓訊問室突發抽搐，經搶救無效死亡。”
“詳細說。”李恨水的第一反應，就是周德發的死不尋常，很可能是被人滅口，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也必然掌握更多對人不利的把柄。
就像梁長天，一開始以為是死于心肌梗死，後來證明，是死于謀殺。
“當時有兩位警員負責審訊。監控顯示，周德發進入訊問室後全程正常，甚至還主動要求喝了杯溫水。
但在審訊間隙，他突然用手捂住脖頸，身體劇烈顫抖，十秒內就陷入昏迷。”
“沒有采取急救措施？”
“立即叫來醫生，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回看監控視頻，沒有發現明顯異常。
周德發在死亡前幾分鐘，曾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但這個動作稍縱即逝，若不是仔細查看，很難發現。”
“周德發死了快兩個小時，怎麼不向我報告？”
“李書記，之所以沒有及時匯報，是等了解初步情況再匯報，要不然，我也只能說周德發死了，但如何死的，有什麼癥狀，有哪些疑點，一無所知。”
“那現在呢？是不是發現了疑點？”
“法醫初步判斷，死者可能死于一種罕見的神經毒素，這種毒素可以通過極細的針頭注射，幾分鐘內就能致人死亡，而且死後很快分解，很難檢測。”
“尸體解剖了嗎？”
“我要求，盡快安排解剖，重點檢查神經系統和心血管系統。
對于訊問室的所有物品，包括那杯茶水，都要進行毒物檢測。”
“陳市長，那兩個負責審訊周德發的警員要重點調查，還有安保人員、保潔人員，都要調查。”
“是的，李書記，我懷疑那兩個警員有作案嫌疑，因為他們有作案條件，至于監控視頻，他們也是有可能做手腳的。”
李恨水又指示了幾句，掛斷電話。
“周德發死了？”張佳琪問。
“是的，和梁長天一樣，被人滅口了。
巢東市這地方水太深，我害怕有一天也被人滅了口。”
“恨水，你在拉拉尼島好好的，為什麼要來巢東趟渾水？”喬奕凌埋怨道。
李恨水笑笑說︰“我在拉拉尼島，讓你過去，你又不去，那我就只好來。
還有，如果我不來巢東，又怎麼會認識佳琪？”
喬奕凌說︰“我將公司賣掉，去拉拉尼島吧。我們主要生產汽車電池，如果在拉拉尼島，沒有市場。”
“也不一定就得賣，可以請職業經理人，你呢，可以兩邊跑。”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公司是父親一手打造的，凝聚了他的心血。
爸爸去世後，我不忍賣掉爸爸辛苦打拼的產業。
正因為如此，你之前讓我去拉拉尼島，我沒有同意。”
張佳琪說︰“奕凌，要不我加入你們公司，到時候我們輪流管理。”
喬奕凌當即說︰“這是一個好主意。”
李恨水心里還在想著周德發突然死亡的事。
能弄到這種毒素，還能在戒備森嚴的訊問室動手，幕後黑手絕不簡單。
周德發一案牽扯的官員眾多，包括市領導，恐怕有不少人被他抓了把柄，幫他辦事。
周德發被抓，很多人晚上睡不著覺，現在他一死，也許不少秘密就永遠被帶進了墳墓。
當然，以周德發陰險狡詐的性格，應該是保存有腐蝕賄賂官員的把柄，但這些證據在哪里，暫時不得而知。
張佳琪湊近喬奕凌的耳畔，輕聲說︰“奕凌，恨水說了，今晚不讓你睡沙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