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有人起哄道︰“說得好！這些城管無法無天！早就該管管了！”
老農顫巍巍地道謝。
李恨水深情地說︰“老人家，你不用道謝。
歸根結底，還是有些干部太官僚了！
在眼皮底下，不聞不問，甚至是有意放縱！”
李恨水沒點名，但武麗娟听出來，這是在批評她。
她涂脂抹粉的臉上很難看。
李恨水盯著武麗娟精心修飾的妝容，語氣緩和了一些︰“武書記，基層工作本就瑣碎，群眾信任我們才會把問題交給我們。
可看看這些城管，拿著雞毛當令箭，把權力變成了斂財工具，把欺負老百姓當家常便飯！”
武麗娟小聲說︰“李書記，我們一定整改，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
張佳琪補充道︰“武書記，整頓必須動真格，光停職幾個人恐怕不夠，關鍵要建立監督機制，杜絕類似情況再發生。”
武麗娟連連點頭，表態很好。
離開農貿市場，李恨水看了看時間，說︰“打道回府。”
武麗娟說︰“李書記，都十一點多了，我讓食堂準備菜肴了。”
李恨水擺擺手︰“不了。”
上車後，張佳琪笑著問︰“李書記，怎麼不去品嘗食堂大師傅做的紅燒肉？”
“張部長，青竹鎮一團糟，能吃得下去嗎？吃飯需要好心情，但今天所見所聞，我不想發火都不行。”
“也是。青竹鎮基礎條件還是不錯的，但一副好牌打爛了，歸根結底是鎮黨委政府主要負責人不稱職，能力也欠缺。”
“這個武麗娟有什麼背景？看她衣著打扮，就像是紅燈區的老鴇一樣，哪像個鎮黨委書記的樣子？”
“武麗娟的爸爸以前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後來在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位子上退休，在巢東市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
“怪不得！武麗娟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副鎮長的水平，現在讓她當鎮黨委一把手，確實是難為她了！”
“李書記，對領導干部的考核，是一個難題。什麼叫有能力？什麼叫能力欠缺？其實沒有明確的標準。
這不像是工廠的生產工人，每天生產多少產品，產品合格率是多少，良品率是多少。
因此，對于極少數確實能力超群的，和極少數能力確實不足的，大部分人其實很難用能力強弱來衡量。”
李恨水笑道︰“好像有道理。”
張佳琪也笑道︰“本來就是如此嘛。”
正在開車的司機插話道︰“武麗娟是技校畢業的，畢業後進了事業單位，然後一步步發展到鄉鎮黨委書記。”
一般來說，小車班的司機都見多識廣，消息靈通。
李恨水說︰“看來有個好父親很重要。如果武麗娟是平民子女，她也許還在工廠當工人。”
張佳琪用手機給李恨水發了條信息︰武麗娟有個外號︰武則天，因為也姓武，也有養面首的癖好。
李恨水回復︰有意思啊。傳聞靠譜嗎？
張佳琪回復︰坊間都是這麼說的。武麗娟前夫是城里一所學校副校長，一次出差，提前回家，發現武麗娟將男下屬帶到家里鬼混。那時候，武麗娟還是縣農業局局長。然後，兩人就離婚了。前夫怕影響到孩子，沒有大吵大鬧。
李恨水回復︰那現在武麗娟更加肆無忌憚了。
張佳琪回復︰是的，武麗娟現在是單身，單身是最好的掩護。听說她就喜歡帥氣的小伙子。
李恨水回復︰就允許年紀大的男領導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下屬，為什麼不允許年紀大的女領導喜歡年輕帥氣的男下屬？武麗娟為你們女同志扳回一局。
張佳琪沖著李恨水一笑，然後回復道︰那我下次也學習武麗娟，找一個年輕帥氣的小伙子。
李恨水瞪了張佳琪一眼，發出信息︰你敢！從昨天開始，你就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許踫你！
張佳琪回復︰你真霸道啊！我老公也不行嗎？
李恨水回復︰盡快和他離婚！
張佳琪回復︰就算不離婚，他也對我沒有新鮮感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喜新厭舊？哪怕是漂亮的女人，時間長了，是不是都成了左手摸右手？
李恨水回復︰我不喜新厭舊，我是喜新不厭舊，沒听喬奕凌說嗎？我厭倦喬奕凌了嗎？
張佳琪回復︰昨晚的事，我感到心存愧疚，好在是喬奕凌力促的，要不然，我真感覺對不起她，感覺自己鳩佔鵲巢了。
李恨水回復︰昨晚你睡的是自己的床，公寓是你的，也就是說，巢穴是你的，不存在鳩佔鵲巢。
張佳琪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回復︰好吧，今晚你還加班看材料？
李恨水心中一樂，回復︰這是必須的，你這篇材料，百看不厭。
前排的司機和黃庭堅根本就不會知道，李恨水和張佳琪互相發信息聊天。
……
青竹鎮政府。
一想到李恨水的批評，武麗娟心里就很郁悶。
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難道，李恨水是新來的，不知道她是老干部女兒？
這年頭，老干部可是很厲害的，雖然不在台上，但影響力還在。
人走茶涼，對于他們來說，其實是個偽命題。
當然，對于其他干部，可能不會買退休老干部的賬，但作為市委一把手，必須買老干部的賬，要不然，他們真的會亂告狀。
武麗娟一個電話，將鎮出納會計小王叫到辦公室。
小王是事業編，編制在鎮財政所，但被武麗娟借調到鎮政府當出納會計。
小王二十五歲，身高一米八，陽光帥氣，武麗娟見到小王後，晚上就睡不著覺，過了幾天，就親自找小王談話，說要借調他來鎮政府，並許諾，如果他听話，就創造條件，讓他成為副鎮長候選人，只要選上，不但成為副科級，還能轉任公務員。
至于鎮人大會選舉嘛，懂的都懂。
如果武麗娟做工作，那基本上不是問題。
當然，武麗娟也不需要做每名代表工作，只要和村黨支部書記打招呼就行。
這等好事，小王當然願意，但也付出代價，那就是甘願成為武麗娟的面首。
小王來了。
武麗娟示意他將房門關上。
“武書記，現在關門，是不是不合適？”小王談了對象，在市醫院當護士。
武麗娟不滿地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現在是食堂開飯時間，誰會找我匯報工作？
市紀委來人我都不怕！我是離異單身，你是單身未婚，兩個單身男女在一起，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