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怎麼了？”
“歷壽縣押送了人犯過來。”
“嗯，知道了，直接將他們關進大牢！”
“是！”
“大人，池柳縣押送人犯……”
“大人，懷順縣押送人犯……”
這兩天，各縣陸陸續續都有押送的人犯到達，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犯了什麼事情，但都與嚴家商鋪有關，那就足以證明，是嚴家暗地里做了違背律例的勾當。
六個縣，有五個縣都已經押送人犯過來，如今就差石春縣了。府衙的眾人覺得，石春縣落到了最後一位，應該會引得大人的不滿。
實際上王茂平自然不會覺得不滿，因為石春縣要抓的人，相較于其他縣可是要多上很多，只是林蘅能不能抓住他給的機會，還是一個未知數。
但其他幾個縣沒有抓住機會，已經是肯定的了。在抽時間翻閱各縣隨著押送人犯一起附上的審問供詞，王茂平得出結論。
兩天的審問時間，幾個知縣都沒有審問出那些屬于嚴家的商鋪任何與私販貨物有關的蛛絲馬跡。
嚴家肇原府各縣商鋪的掌櫃，即便是不知道具體的私販路線以及興賀山的那條通道，但私販貨物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只是說出來的後果是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面對各縣衙的刑罰那些掌櫃一定是要咬牙硬挺，而縣衙顧及還要將人押送到府衙，也不敢下太重的手，所以一無所獲，也在王茂平的意料之中。雖然沒有了功勞，苦勞還是人人有份的。
“大人，石春縣押送的人犯已到。”
“照之前一樣。”王茂平開口道。
在晚了兩天之後，終于是到了啊。相比起那些被押送過來的人，王茂平對于上呈的供詞更加的感興趣。
“可是大人，大牢好像有些裝不下啊！”
差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嘴里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要知道，肇原府的大牢還是很大的，裝下幾百人綽綽有余，而且擠一擠的話，能容上千人。
但大人之前挫敗了外族里應外合的陰謀，那些試圖通過運兵道進入關城的外族雖然已經過了堂，但卷宗上呈京城之後，還沒有收到批付，所以仍舊關在大牢之中。
誰曾想比起之前的幾個縣，石春縣押送的人數多的有些嚇人呢。
“哦，你去將關捕頭，蔡捕頭叫過來。那些押送過來的人，並不是都要關進大牢的。”
無論是土柳村還是三莊村、下田村等地的普通村民都是無辜的，更確切的說，他們都是受害者。所以這些村民還是安置在別處更加的合適。
對著趕來的關縱二人交代一番之後，王茂平便繼續處理手頭上的公務，直到二人再次來到堂中，向他匯報。
“已經處置好了？”
“請大人放心。該關的已經關進了大牢，該安置的村民也已經安置完成。”通過柳楊等村民的配合，他們已經把那些村民劃分成了兩部分。
王茂平輕點了一下頭，說了一句做的不錯，便想讓人退下。
“大人，那個柳楊想見您。”
“哦？讓他進來吧。”話說他雖然知道此人，卻還沒有見過此人。
片刻之後，一個年輕人便被帶了上來，皮膚黝黑，身材消瘦，剛走進二堂，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草民謝大人，謝大人！要不是大人您，我們村的人，最後恐怕都被那些惡人害死也沒人知道，更加沒有辦法報仇雪恨。”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柳楊口中一邊說著，一邊磕起頭來。額頭與地面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王茂平趕緊示意關縱二人制止。
“這就是你要對本官說的話？”
“是，草民下輩子一定當牛做馬，來報答您的恩情。”
“柳楊，抬起頭來！”
听到他的話，堂中的年輕人，緩緩的抬起頭，額頭已經通紅。
“你要謝的不是本官，而是你自己，是因為你的勇敢，才救了土柳村的其他人。”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已經盯上嚴定懷而一路順藤摸瓜發現土柳村秘密的話，那里的村民想要自救或者報仇雪恨，唯一的可能，就是不要妥協與麻木，像柳楊這樣尋找可能的機會，想辦法將真相告訴官府。
整個土柳村，似乎只有柳楊還沒有妥協，還試圖去嘗試，所以他才會這麼說。
站起身王茂平來到柳楊的身旁，將他扶了起來︰“沒有能早些懲治惡人，救你與其他村民出苦海，是本官要向你們致歉才是。”
他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土柳村的異常，卻一直沒有采取行動，固然是為了以大局為重，但卻繼續讓村民們生活在痛苦之中。他不認為自己做出的選擇是錯的，但並不代表他心里沒有歉疚。
而柳楊從來沒想過知府大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慌了心神，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做的很好，是你將土柳村的村民救出苦海，但接下來還需要你和其他村民一起，將真相和遭遇公之于眾，讓那些惡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明白嗎？”
土柳村的那些村民都是受害者，都需要替自己替親人去求得一個真相。看著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落得應有的下場。
“草民知道了！”
王茂平點了點頭，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讓差役將人帶了出去。
“大人，如今是不是該審問那些人了？”關縱詢問道。
剛才通過與柳楊等人的接觸，他們對于最近所發生的事情，與大牢中關著的人犯，總算是不再一無所知。但仍舊還拼湊不出真相。
“不著急。”
听著大人的話，關縱二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大人您不著急，我們著急啊。卻听他們大人又繼續說道︰
“人還沒有到齊呢。”
人還沒有抓完？？大人再這麼抓下去，府衙的大牢真的是人滿為患，裝不下了啊！
“那大牢——”關縱有些擔心的問了出來。
“放心吧，裝得下的。”
畢竟如今就差嚴家那些人了，能夠讓嚴定懷體驗一下肇原府的大牢，王茂平還是非常樂意的。那可是他盯了幾年的獵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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