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婁振國的臥室內，卻是另一幅光景。
“振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曉娥說，還有大茂這邊你打算怎麼辦？”
“等走之前再說吧，大茂這邊我會安排好的，我們走了之後他也能當個干部，再娶個媳婦兒不難。”
婁振國站在窗台邊，看著月色下的四九城，眼中滿是不舍。
這看了這麼多年的景色，如今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也只能這樣了，就是苦了曉娥了，剛和大茂解決矛盾，就要跟著我們走了……我實在是……”
婁振國的夫人說著說著就掩面哭了起來，想到女兒接下來還要跟他們一起吃苦，心中便是止不住的酸澀。
是他們做爸媽的連累了女兒，讓她連普通人的日子都過不上。
“誒，你哭什麼，又不是不帶錢過去，雖然吃住沒四九城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虧不了曉娥的。”
婁振國雖是在安慰，但卻沒有把頭轉過來。
此時他的眼中亦是滿滿的愧疚，只不過為了婁家，為了其他幾個孩子，只能委屈一下曉娥了。
“我就怕曉娥不願意跟我們走，她現在和大茂這麼好。”
婁振國的夫人收拾了一下心情，沒有讓眼淚繼續從眼眶里滑落下來。
如果兩個人像是之前那樣，他們帶走曉娥不會有任何負擔，甚至到走都不會讓許大茂知道。
但如今兩人感情正好，在飯桌上能看出來，兩人已經徹底沒了芥蒂，這樣的情況下，就不得不考慮曉娥的心情了。
“她不願意也沒用，時間到了我會讓她先回家里來的。
要是她不願意走，就讓她睡著離開四九城吧。”
婁振國的聲音很輕，但這些話听在他夫人耳中卻是分量十足。
她知道婁振國是已經做好了一系列的計劃，至少在離開之前，要做那些事情都已經列了個明明白白，她能左右的只是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罷了。
“你早點睡，我去書房待一會兒，我們能帶走的東西不多，以前藏起來那些一樣都不動，你倒是可以去多買點首飾帶上，有個萬一我們也能應應急，能買到就不要太在乎價錢了。”
婁振國說完，就走出了臥室，進入了書房。
除開婁曉娥這邊的事情，他還要處理不少人際上的關系，城里那些老朋友，他都得撇清了關系。
雖然不一定有效果，但終歸是要試一試的。
還有張建國這邊，他既然要走了，一些暗地里的人脈能給的都可以給他，就當是先給活命之恩換一些利息。
婁振國不斷在本子上寫著接下來一段時間要做的事情，一直寫到深夜，才疲倦的合上了本子。
接下來就是排除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時間太短，要做的事情太多，羅列出來的這些要全部做完是不可能的。
停下來的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倦。
終究，還是老了啊……
……
三天後，清晨。
何大清騎著自行車，剛出城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朋友，你一個人攔不住我的。”
“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是三爺想請你去說兩句話，還望何師傅賞個臉。”
來人看到何大清下車後，隨時準備從車架邊上抽鋼條出來的架勢，恭恭敬敬的說道。
“三爺？離開四九城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有老朋友記得我。”
何大清默默把手從鋼條上拿開，推著車跟著來人往邊上走去。
十幾分鐘後，何大清重新騎車趕往機修廠，臉上卻滿是疑惑之色。
三爺正是他認識的那個三爺，但說的事情，卻是讓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張建國是做了什麼，居然讓三爺找到他這里，告訴他張建國有麻煩，可以幫忙處理三次，他作為中間人也能幫他一次。
這可不光是三次機會那麼簡單了，有三爺的這句話放在這里，四九城暗地里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會給三爺這個面子，不會接對張建國動手的活。
只是這段時間也沒听說過張建國做了什麼大事情，而且三爺還是找的他，明顯是不想讓張建國和他沾上什麼關系。
要說非要有個可能的話，就是張建國對三爺背後的人有大恩，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些。
一直到進了後廚，何大清都沒理清楚其中的可能，看到所有人都開始忙了，他也就沒再去想了。
左右不是什麼壞事，想不清楚就想不清楚吧。
不過顯然今天他沒閑下來的命，剛忙完調料的配置，崔大可就眼巴巴的湊了過來。
“何師傅，您再我說說秦淮茹家的事兒唄。”
問的時候，崔大可已經遞過去了一小包栗子，這是他之前特意去山上采的，家里還留了五六斤，全是為了找何大清打听準備的。
“下次多帶點過來，這麼點栗子夠誰吃的。”
何大清隨手把栗子塞進了口袋里，隨後眯著眼楮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已經把秦淮茹吃的死死的了，過不了多久就能成功當上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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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師傅，瞧您這話說的，我要是這麼想還能找您來打听啊。
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秦淮茹表現的太過了，這幾天我是越想越覺得不對，您看看是哪里出了問題？”
崔大可搓著手，滿是糾結的說道。
雖然一切都在按照他設想的劇本發展，但發展的太過順利，反而讓他從心底里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
想到之前去秦淮茹家的時候，她那主動的勁頭，一時間他都分不清楚，誰才是那個獵手，就好像他主動跳進了秦淮茹挖好的坑里一樣。
“覺得不對勁了？不對勁就對了！”
何大清拿起茶缸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說道
“別藏著了，右邊口袋的栗子也拿出來吧，這次一小包可不夠。”
“什麼都瞞不過您，我還打算給自己留點呢。”
崔大可憨憨的笑著，拿出栗子遞給了何大清，這一次的油紙包明顯比之前的大了一圈不止。
“你自己會沒打算？這幾天你怕是還得去找秦淮茹吧，栗子你能少帶了？”
何大清輕描淡寫的點出了他的計劃，目光卻是落在了幾個在備菜的切墩兒身上。
“劉明敢，你要是不想切墩兒了，就給我繼續這麼切！
楊小東早上沒吃飯阿，動作給我快點，之前找我麻煩時候那個勁呢！”
兩人听到何大清的話，身子一抖，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態度，何師傅收拾人的手段可不要太多，他們可不想在再體會一遍。
崔大可倒是習慣了他這種人突然教訓人的情況，諂笑著說道
“打算明天再找一趟秦淮茹，不能總是一個時間去，再說她有表示了，我這邊也得給點反應。”
“你明天要是去了，就等著被秦淮茹當冤大頭吧，她有表示了你才不能有反應，不然哪兒來的肉吃。”
何大清嗤笑一聲，他還以為崔大可對付寡婦多有手段呢，結果剛有點進展就沉不住氣了。
這個時候提前過去，不就等于是在告訴秦淮茹接近她的目的麼，之前做的那麼多不說會全部白費，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這……會不會太過了點，她都主動了，我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怕是會讓她覺得我在拒絕她啊。”
崔大可倒是不覺得他說的有問題，畢竟他之前就是那麼做的，現在唯一的分歧，就在秦淮茹的態度上。
他是覺得要給點回應，才能保證之後的進展，而何大清卻是完全不怕秦淮茹跑了一樣，一點反應都不想讓他給秦淮茹。
“拒絕她又怎麼了，她敢不和你保持聯系麼，她能斷了你們之間的來往麼。
你沒了秦淮茹，還能找其他的寡婦進城，秦淮茹沒了你，可找不到別人幫她帶東西了。”
何大清放下茶缸，敲了敲桌子，伸出四根手指頭在崔大可面前晃了晃。
崔大可嘴角抽了抽，但還是忍痛點了點頭。
“易中海沒有和你說過太多的院里的事情，有些事情你是不清楚的。”
何大清停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
“我雖然是院里的老人，但也是栽在了寡婦手里，這些年一直在保城，回到院里並沒有多久。
在回來之前，我兒子傻柱，才是易中海看好的養老人。”
“啊？這……易中海是覺得您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麼，怎麼好選傻柱來養老？”
崔大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不說還有何大清這個父親在保城隨時能回來，傻柱可還有個妹妹在院里，易中海選了這麼一個人來養老，怎麼想都說不過去。
“說傻柱來幫他養老，其實是讓傻柱幫他養著秦淮茹一家，讓傻柱出力把秦淮茹家的幾個孩子養大。
要是以後我回來了，就勸傻柱連他一起養，說不動就讓秦淮茹一家養他。
如果我回不來，那就是秦淮茹和傻柱一起給他們家養老，怎麼都不會讓晚年沒人在身邊照顧。
至于雨水，他不會讓雨水留在院子里太久的，傻柱這麼多年被他教的，已經非常相信他了，雨水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嫁的遠一點，和四合院里這些人徹底斷了聯系。”
何大清早就梳理過易中海的想法，說是想要讓傻柱幫他養老，其實他選的養老人一直都是秦淮茹一家。
至于賈張氏，這雖然是個潑婦，但這麼多年下來肯定被易中海抓到過不少把柄，到老了是絕對不敢和易中海對著干的。
崔大可已經被何大清這一番解釋弄得頭暈了，想了不少時間，才把這件事情給捋順了。
這時候他也不得不說一聲，易中海夠狠，這一套下來簡直是用傻柱的血肉皮骨來完成他的養老大計。
“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知道易中海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他到底怎麼樣，現在都已經去改造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還未可知呢。
我是要告訴你，在賈東旭也就是秦淮茹的男人死了之後，一直都是傻柱在幫襯秦淮茹一家。
傻柱給出的東西可比你帶給她家的多的多了，光是要回來的錢都有四十一塊五，這還只是給出去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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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給了那麼多東西，秦淮茹都沒有對傻柱動過任何男女之間的心思，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意思能幫襯她家的苦力罷了。
你要是明天去院子里，以後的下場也和傻柱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比傻柱還要慘，畢竟你沒有我這樣一個爹來幫你出頭。”
何大清和他說這麼多，就是為了敲打崔大可，讓他別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其實早就掉進人家秦淮茹的陷阱里了。
本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博弈，一旦崔大可可是沾沾自喜，離輸也就不遠了，畢竟秦淮茹可比他容易抽身多了。
“何師傅，這次是真多虧了你和我說這些，要不然我還以為秦淮茹坐不住了呢，沒想到這娘們兒是在給我下鉤子，可真夠能耐的！”
說到最後崔大可都咬牙切齒了，他此時有一種被人戲耍了的感覺。
原本以為自己是獵手，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想明白了就行，我讓你認識秦淮茹，不是讓你去幫她養家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才這麼點進度，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何大清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失望之色，眼底卻滿是笑意。
不管崔大可和秦淮茹最後在不在一起，他的計劃都已經成功了，而他不光沒有付出，還隔三差五的從崔大可這邊拿到好東西。
這幾個月院里風平浪靜的，就是他計劃成功做好的提現，至于說偶爾崔大可來院子里掀起的一點波瀾，那不過是平穩生活中的一些調味料罷了。
對院子里的大家來說，看崔大可來院子里，和秦淮茹拉拉扯扯，已經成了每個月茶余飯後的固定節目。
他甚至知道，張建設、于莉還有雨水這三個小家伙在這件事情上打了賭，賭注是便宜坊的一只烤鴨。
至于賭的是什麼，自然是崔大可在年底之前，能不能住進秦淮茹家里。
除了建設這個小滑頭，其他兩人壓得都是崔大可能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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