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火焰在周身燃燒，卻似乎並不能造成什麼危險，掌心所及之處只有火焰跳躍著舔舐肌膚，溫度卻並不足以達到傷害的程度。
冰冷的女聲壓低聲音說著什麼，卻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只能夠隱約听見什麼。
“沒有價值。”
“沒有重量。”
“沒有意義。”
接連的否定縈繞在耳邊，程澈陡然睜開眼楮，入眼就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屋頂上面懸掛著的昏黃燈具。
“叩叩——”
細微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程澈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門，“怎麼了？”
剛剛經過一場高燒，渾身的肌肉都叫囂著發出酸痛的呼喊，指尖都帶著一點熾熱的疲憊，根本懶得抬起來，連同腳掌踩在地板上的冰涼都令人貪戀，卻仿佛踩著雲朵一樣搖搖晃晃無處借力。
門外站著一道清雋身影，披著一件睡衣側頭打著哈欠。
程澈半閉著眼楮，打開門之後懶散的朝著床再一次走了過去，“有事？有事不能發消息說嗎？我還沒有睡醒，腦袋有點痛。”
腳步聲跟在身後，旋即就是男人暗含一抹凝重的聲音，“你這一覺睡了十一個系統時，睡覺前沒有設定起床鬧鐘嗎？”
他扯過椅子坐在書桌旁邊，翹著腿抬著下巴盯著剛剛掀開被子打算再一次躺上去的人。
程澈的動作稍稍僵硬一瞬，抬手從一旁拿過手機，仔細翻看鬧鐘時間，“好像沒听到，響了很多遍……”
“嗯。”白發男人發出一聲輕輕的哼笑，又提問道︰“你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你一睡不起？要是想不出來，我這里倒是有個選項可以給你參考。”
程澈轉身，疑惑的視線在景元臉上轉了一圈，許久之後才仿佛卸力一般坐在床上，雙手撐著床後仰身體，“怎麼？你是發現有人偷偷闖入我的房間給我下藥了嗎？”
不過確實有點不太科學，自己以前瘋得撞牆撞昏迷你都沒有昏睡十一個小時過。
听聞此話，景元微笑著頷首，“看來猜測很準確。”
在程澈疑惑的視線之中，電腦椅晃動半圈。
景元將撐著下巴的手挪到一旁的桌上壓著，這才輕聲道︰“我也剛剛醒來不久，本來打算去找飛霄過兩招練練手，但好像發現了你這里有點陌生的氣息，過來看看。”
程澈︰……
什麼人啊這麼變態偷看他睡覺？
程澈疑惑的視線在臥室之中轉了一圈，“睡覺有什麼好看的？給夢話錄音然後笑話我嗎？”
那可不行，他睡覺很乖的，從來不說夢話。
抱枕說夢話多嚇人啊。
聞言，景元失笑，“記憶，歡愉，神秘，或者天才俱樂部的人，你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招惹到什麼人，小心一點。”
說著，景元起身，又不忘提醒道︰“反正不可能是豐饒。”
程澈︰……
听到了一種自信。
程澈掰著手指數了數，“算了不想了。”
景元詫異回頭，“不管了？”
“腦子有病偷窺我睡覺，遲早瞎了眼，操心那個干嘛。”程澈閉了閉眼楮，沉默良久後才拿起眼鏡戴上，起身懶散的朝著門外走，“歡愉沒必要管，其他幾個慢慢試。”
他跟在景元身後，半閉著眼楮朝著前方車廂走去，“不過你怎麼突然勤快得想要找飛霄過兩招了，先說好，不能拆列車，也不能拆我殲星艦。”
他吃軟飯很不容易的誒，顏表情都快用光了。
“閑來無事，隨意玩玩咯。”景元笑了一聲，推開前方車廂的門後壓低聲音，“小心一點，有人越過列車這麼多人的視線進入了你的房間，如今還不知道有沒有離開呢。”
程澈︰……
說的有點道理，這個變態留在車上一點都不好玩。
程澈摸了摸下巴，走進一旁的洗漱間之中，“不慌，等會兒吃完飯發呆的時候叭叭兩句，實在不行誰偷窺我愛誰，看看誰命硬。”
景元沉默下來，“也行……”
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一時之間竟然讓人挑不出什麼矛盾。
但！
景元眨眨眼楮，很是認真的詢問道︰“你這個偷窺的包容範圍……”
“哦，誰趁我生病偷窺我誰爆炸，馬上爆炸，我真的愛死他了。”程澈面無表情，對著鏡子仔細看看自己的臉，然後蹲下來翻找自己的洗漱用品，“還下藥，我祝他米飯拿藥片蒸，膠囊粘嗓子眼兒，生病吃藥一次太多兩次太少，吞咽失靈藥片融化在嘴里，打嗝都是藥的味兒。”
說到這里，程澈站起身來，一雙眼楮無辜的看著景元，一只手舉著剃須刀慢慢將下巴上因為生病變得明顯的青色胡茬剔除，眼底寫滿了清澈天真，“實在不行我祝他天天偏頭疼也行，這玩意兒比較折磨人。”
景元︰……
這是打算把鍋砸了吧？
景元沉重的嘆了口氣，靠在門框上發呆，半晌後才開口，“翁法羅斯真的只有三條命途嗎？”
“不知道誒，我小時候學古文，老師說三這個字在古文之中一般代表三和三以上。”程澈低聲解釋，“不過也沒什麼關系，星天天在模擬宇宙面對十幾個命途呢，她能扛得住。”
聞言，景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次走之前先給我寫個保證書吧，如何？”
說著，景元從自己的衣兜里面摸出兩張皺皺巴巴的紙，似乎很是小心的攤開遞給程澈。
程澈一愣，低頭去看。
【承諾1︰出現傷亡不許使用化龍妙法。】
【承諾2︰出現傷亡不許使用建木等豐饒造物進行復活。】
【承諾3︰不許向帝弓司命發送豐饒在此的信號。】
【承諾……】
程澈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出起來，抬眸用詭異的視線看著景元，半晌才幽幽道︰“你有點天真啊將軍，我就不能直接找豐饒賜福嗎？實在不行……找虛無要人呢？”
景元面無表情，“虛無也不是閻王。”
“那誰知道呢。”程澈聳聳肩，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翻出來一顆來自翁法羅斯的甜瓜遞給景元，“操心都沒找到要害，我實在不行找幻朧呢，她听到毀滅兩個字雙眼發光就要炸翁法羅斯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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