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絕配。
當然，葉凡沒再不知死活的說出口，生怕激怒甦清歡。
傻師父臉皮薄著呢。
明明心意相通，明明什麼都做過了，卻始終戳不過那一張窗戶紙。
“師父，你那邊何時忙完？我們可以回下界了。”
“……”
甦清歡沉默。
猶豫好幾次，也沒有回話。
葉凡急了︰“師父，你答應跟我一起回去的，你該不會又想食言吧？”
甦清歡遲疑道︰“並非食言，只是……”
“最後三天！三天時間內，你來第七域，我想辦法湊齊一億靈石，咱們回家！”
“回家……”
甦清歡呢喃一聲。
她的家在哪里呢？
哦，她的家在下界牡丹山的雞鳴湖，也在昆侖山的玉女觀。
她的家人，除了無玄跟玉兒，還有師姐、師父，跟一眾老祖們……
甦清歡輕聲道︰“無玄，你先回下界，我一定會回去找你的，我現在暫時不能離去。”
葉凡忽然明白什麼，追問道︰“事關老祖們？”
甦清歡輕輕應了一聲︰“我之所以缺靈石，除了要還仙界遺老替我出手的恩，也是因為這件事。老祖們，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葉凡驚喜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但……概率很小。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將她們的神魂從渡仙船內剝離出來。”
聞言。
葉凡心頭一沉。
千分之一，這個概率幾近于零。
“師父那邊，需要多少靈石？我想想辦法。”
與風老哥合伙的打卡景點純陽谷，每日分紅一百五十萬枚極品靈石，但先前突破耗費了數千萬靈石，三個月的分紅打了水漂。
但。
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而且是源源不斷的收入，大不了再找風老哥提前預支些。
“一千。”
“才一千萬？”
葉凡挑眉，不論分紅還是近來殺人奪寶得到的靈石數量，那都是千萬起步。
區區一千萬，簡直是灑灑水。
“億。”
“……”
葉凡瞠目結舌︰“多少？”
甦清歡嘆道︰“一億靈石，能得一次救一人的機會。這，是仙界遺老給我的價格。”
葉凡瞬間怒了︰“特碼的奸商！師父，你不是那什麼帝女麼，一點折扣都不給？”
甦清歡輕聲道︰“此事極其艱難，要第三步大能親自出手，需折損壽元與道行。嘗試一千次，需要有十位實境修士自願赴死，甚至……更多。”
葉凡沉默了。
這麼算起來，價格真不貴，甚至便宜的有些過分。
要是命宗、千機樓、百花閣跟七彩宗知道，十億靈石就能讓一位第三步的仙界遺老赴死，怕是傾家蕩產都要資助。
甦清歡接著道︰“而且他們索要靈石，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其他仙界遺民……葉凡，你沒來過中域，你不知道他們生活在怎樣的環境里，比下界的妖土還要荒涼、貧瘠。”
葉凡瞳孔一縮︰“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
“無玄你猜，為何四大上宗與各大頂尖宗門、道統，紛紛在中域立足？”
不等葉凡回答，甦清歡輕嘆道︰“是為了鎮壓住出入口！”
葉凡心中一驚︰“什麼地方的出入口？”
“中域之下，是現存最大的一處仙土碎片。其內，還有上千萬的仙界遺民存活。”
“這麼多！？”
“多？十萬年前，這個數字要更多。”
甦清歡語氣悲傷︰“中域便是封印陣法，它困不住遺老們。但他們不敢走，他們得以身為盾，陣內的生靈才能活下去……”
葉凡心中沉甸甸的。
若非這些‘軟肋’，想必仙界遺老們根本活不到現在，怕是早就與四大上宗跟七彩宗拼了命。
但。
正是因為有了軟肋，才會被困在中域。
被困住，意味著還有希望。
若是身死，那……便是再無翻身的希望。
“仙界很大，即便崩碎成無數碎片，四大上宗跟七彩宗也殺不完，大部分……都是這般情況。”
甦清歡苦澀道︰“無玄，他們說我是帝女。我此生不願做誰誰誰的轉世身，更不願成為一個我不知道的人，但……他們依舊願意為我赴死，哪怕我什麼都沒承諾過。”
葉凡越听，心中越不是滋味。
被囚禁封印住十萬年，那該是怎樣的絕望？
“師父，您想幫他們？”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
甦清歡茫然道︰“除了玉女觀，我從未感受過不計回報的溫暖，但……他們給了我。那個釣魚老叟要殺我，三位遺老拼著身死為我殺了回去，為我遮掩氣息，為我提升境界，為我尋得仙寶，為我想救老祖們的辦法……”
“甦清歡！”
葉凡呵斥道︰“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瞻前顧後猶猶豫豫，哪還有丁點兒玉女觀前任觀主的樣子？咱玉女觀有恩必還，有仇必報，即便這恩仇跨越了百年千年，亦要償還！”
甦清歡嘆道︰“你說的這些，為師何嘗不知？我是怕。怕我根本幫不了他們，反倒會害了他們……四大上界如今，是鈍刀子割肉，想一點點耗死他們。若我承認帝女轉世身的身份，鈍刀子便會成為快刀。無玄，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葉凡明白。
但葉凡還是問道︰“師父，即便你不承認帝女身份，仙界遺老們真能棄你于不顧嗎？”
“……不能。”
“那命宗也好，千機樓也罷，會因為你是不是帝女，而饒過咱們麼？”
“也不會。”
“那不就得了！不論師父你當不當這個帝女，都不影響玉女觀在上界舉目皆敵。已經在谷底了，就算再差，還能比這更差嗎？”
“也是。”
甦清歡終于笑了。
葉凡跟著笑道︰“所以師父，你想幫他們嗎？”
“想。”
“行！”
葉凡點頭道︰“師父想做什麼就盡管做，縱然與天下為敵，徒兒也會一直站在師父身後。”
“……你就不能站為師身前？”
“保護師父的時候可以，其他時候不行。”
“？？？”
甦清歡一開始沒听懂葉凡什麼意思。
听懂後，勃然大怒，連孽徒二字都不想說了，直接捏碎傳音玉簡，徒留葉凡一人在不斷的‘歪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