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面皮一抽。
他知道自己被戲耍了。
“葉凡，你該不會當我柳如煙是三歲孩童，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柳如煙嘲諷道︰“真是可笑！”
葉凡沒有憤怒，只是緩緩道︰“賤人，戲弄我很有意思，是吧？”
“是挺有意思的，你可知這一天我期盼了多久。”
柳如煙撐著下巴，思索道︰“不過，你方才倒是提醒了我，根本不需要你獻出魂血，給你下個‘痴情蠱’也一樣。”
蠱。
這東西很邪異。
尤其是合歡宗培育出來的蠱蟲，別說踫了，連看一眼都可能著道。
葉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柳如煙，我們好好談一談。你放過我，我也不殺你，靈石、法寶、功法，你隨便挑，我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柳如煙像是沒听到似的，虛空一抓，一只身體有些透明、虛幻的白色蝴蝶，出現在她的掌心。
白色蝴蝶繞著柳如煙轉了一圈又一圈。
柳如煙咬破指尖，擠出一滴鮮血，喂給白色蝴蝶，然後又將蝴蝶放在了葉凡心口。
“柳如煙！”
“你縱是給我下一百只、一千只痴情蠱，我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情愫！”
葉凡瘋狂怒吼。
可不論如何掙扎，都沒能驚擾到心口上的白色蝴蝶，它緩緩融入葉凡的心髒內。
“唰——”
只一瞬間，葉凡神魂巨痛。他能感知到，有什麼東西在體內甦醒了。
柳如煙含笑道︰“葉郎，我是誰？”
“你是賤人。”
“……”
柳如煙臉上笑容一僵。
蠱蟲失效了？
不可能，這可是師尊趙潔親手煉制的痴情蠱，絕不可能失效！
對。
肯定是需要時間，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
“砰！”
一聲巨響，門被用力撞開。
風無月一眼掃到衣衫完整面色紅潤的柳如煙，以及瘦骨嶙峋赤身裸體狀態極差的的葉凡。
當下大怒！
“你這妖女，我家葉老弟好心救你，你居然差點把他給玩死？你還是人嗎！”
“……”
柳如煙蹙眉，看了神色痛苦、憤怒的葉凡一眼，用力捏碎指尖的傳送玉簡。
“唰——”
柳如煙身體瞬間虛幻，聲音也變得輕飄飄起來︰“痴情蠱已下，葉凡——你，逃不掉了！”
“什麼！？”
風無月大驚，這時候再想攔阻柳如煙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對方已經消失。
風無月連忙取出大量固本培元跟續命的丹藥，以及上百枚妖丹跟年限過千的靈株，一股腦喂入葉凡口中，並且幫其煉化。
這足以撐爆一個神橋初期修士的修煉資源，卻只是讓葉凡恢復了些許氣色。
但葉凡依舊虛弱，沒有力氣坐起來。
風無月關心道︰“葉老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葉凡沉默，將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一遍。
風無月急的直跺腳︰“壞了壞了，合歡宗的蠱蟲極其詭異，你怕是真逃不過那柳如煙的掌心了。哎，都怪我，我若早些進來……”
這時。
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那不是痴情蠱。”
“嗯！？”
葉凡跟風無月對望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悅。
“若是痴情蠱，柳小友的離去，會讓葉道友生不如死。葉道友，你此刻對她有什麼感覺？”
“……”
葉凡皺眉，仔細感應道︰“想要親手殺了她。”
劉文韜點頭道︰“那這就不是痴情蠱。”
風無月大喜︰“恭喜葉老弟！”
葉凡卻笑不出來。
因為不是痴情蠱，那……便可能是其他更危險的蠱蟲。
“劉老，您可知是什麼蠱？是一只白色的蝴蝶，身體有些虛幻透明，大約成人巴掌大小。”
“老夫不懂蠱蟲。”
劉文韜道︰“因為煉制蠱蟲需要各種珍稀靈蟲，搜尋極其不易，耗費巨大代價才只能留下一只。哪怕是邪修，都少有煉制，入藥、煉丹性價比更高。上界最後一個以蠱蟲聞名的宗派，是中域的五毒門。”
“五毒門？”
風無月再次色變︰“這門派不是早就被合歡宗給吞並了嗎？已經滅了上萬年……”
葉凡心頭一沉。
蠱蟲是柳如煙師尊趙潔煉制的，而命宗趙潔在上界合歡宗似乎也有身份。
這蠱蟲有何功效，恐怕只有趙潔一人清楚，柳如煙八成是被趙潔給騙了！
想想也是。
趙潔在合歡宗只手遮天。
柳如煙在寶庫中偷走珍貴的蠱蟲，趙潔又怎會不知道？
八成。
是趙潔故意讓柳如煙竊走的。
“這白痴女人！”
葉凡心底直呼晦氣。
比危險更可怕的是未知。
不知道那白色蝴蝶什麼來路，便尋不到解決辦法。
“活著就好。”
風無月拍了拍葉凡肩膀，沉聲道︰“至于蠱蟲……我這就聯系我家老爺子。他活得久，定然有解決辦法。倒是老劉——若非你三番五次將柳如煙撿回來，我家老弟也不會遭到此劫！”
劉文韜手揣在袖子里，平靜道︰“風先生，您這話有些沒道理。”
“哪里沒道理？”
“我的確撿回了柳如煙，但——撿她時您不怪我，帶她回到客棧時您不怪我，她躺在床上將死之時您不怪我，葉道友為她解毒救命時您不怪我。如今她翻臉害了葉道友，您反倒開始怪我。”
劉文韜慢悠悠道︰“您覺得這合適嗎？”
風無月︰“……”
仔細一想，是有些不太合適。
葉凡嘆道︰“風老哥，劉老說的沒錯。此事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既狠不下心來，又沒防備住她。”
劉文韜稱贊道︰“還是葉道友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