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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讓月圓小聲說話,並朝門外努了努嘴。
看她這樣做了,月圓再不機靈也心領神會。
“小姐,當時我听見李媽媽大聲笑著說……”
月圓盡量湊近琉璃,將李媽媽那天半夜的原話復述出來︰
“不錯,天可憐見,竟讓我還活著!”
說完又小聲感嘆了一句︰
“李媽媽的聲音听起來怪可怕的,什麼死呀活的。奴婢嚇得就把被子蒙上了。”
“那她之後還說了什麼,你就沒有听見了麼?”
“听還是听見了兩句……似乎是說什麼孟相是被冤枉的,又罵皇上是昏君,奸賊就在朝廷里……奴婢都听不明白,也不太記得了。”
月圓說完看向琉璃。
“小姐,你說李媽媽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呀?居然敢罵皇上。”
琉璃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李媽媽是什麼人。對了,你听見是誰在同李媽媽說話麼?”
“是個男人,不過聲音很小,奴婢完全沒有听清楚。”
“你听著像是成大人的聲音麼?”
“這個……奴婢說不準,因為他聲音實在太低了。”
月圓偏著頭想了想,突然又“啊”了一聲。
“奴婢似乎听見李媽媽說了一句,什麼世上已經沒有梅尚宮,也沒有小五郎了。她說這句話時,似乎很傷心,接著又大笑起來。”
這大概就是怒極反笑,哀不自已吧。
琉璃在心中反復咀嚼著“梅尚宮”和“小五郎”這兩個詞,心中突然豁然開朗。
尚宮是宮中奉旨的女官名,李媽媽所說的梅尚宮會不會就是指她自己呢?
從那種悲傷的語氣上推斷,的確很有可能。
如果是宮中女官,與朝廷事件有所牽連就毫不意外了。
順著這個思路繼續想下去,琉璃突然就明白了︰
當初她一見李媽媽,明明是個陌生人,為什麼卻會覺得非常熟悉?
因為氣質。
那種平靜端莊,哪怕低眉順眼也讓人覺得非常落落大方的氣質。
這種氣質她之前也曾見過。
而且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周府老夫人那里。
不只周老夫人氣度端凝,就是伺候她的幾個侍女,也都是同樣的氣質。
當時她還在心中默默感慨過,周老婦人不愧是從皇宮里出來的,果然氣度不凡。
第二次則是自己因為施粥一案,被羈押在金陵府衙後院。
當時負責看守她的牢婆何嬸,身上也是帶有這種氣質。
那時候她心里也覺得熟悉,只是說不出來。
因為當時煩惱的事情很多,也就一時忽略過去了。
第三次就是李媽媽了。
“難道,她們都是當年貞元皇後身邊的老宮人?”
琉璃心中不禁浮出一個非常大膽的念頭。
“小姐,你說什麼?”
听見月圓這樣不解地問,琉璃才發現自己因為想得入神,居然不知不覺把話說出來了。
好在現在對面的只是月圓。
琉璃在心中嘆了口氣,繼續劃拉著米飯,勉強將午餐用了。
午後她依舊是坐在窗邊坐她似乎永遠也做不完的編織活。
月圓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小姐,你這用的是什麼編法啊?怎麼一條辮子上一會兒五個結,一會兒三個結,一會又什麼結都沒有?”
琉璃看了看手中的活計,淡淡一笑︰
“我這並沒有什麼編法,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思編起來。”
“可是,這樣編起來的不能用吧?”
“我自有用處。”
琉璃說完也不再解釋,繼續自顧自地編著。
月圓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多嘴多問。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琉璃的日子過得很是清淨。
似乎為了安慰她,突然有一些東西被陸陸續續送了過來。
比如,一只精致的香爐。
看起來是紫金精鑄,只比成年男子的拳頭略大些,爐身上繁復的鏤空花木與人物充分彰顯出工匠手藝的精湛。
香材也是難得的伽羅水沉。
已經細細削好,盛在錦匣中,每一片微卷的木花里都蘊藏著數百年的芳馨。
就連香爐里用的爐灰也白細如雪。
琉璃拈了拈就知道,這一定是按照古譜,用五分冷杉木的細枝,三分干松花和著一分菖蒲、一分蜀葵花瓣燒出來,其色如雪,能養著炭火久燃不息。
炭倒是最尋常的青 炭,帶了點煙火氣,卻是琉璃從小聞慣了的。
不過不是那種大塊的炭,而是特別燒成拇指大小,恰好能放進紫金爐里的小圓炭。
知道她喜歡聞這種煙火氣,又能為她特別燒這種小圓炭的人,琉璃只能想到一個。
端王。
果然,他並沒有對她不聞不問。
琉璃相信,其他的錦褥繡帳,絲琴玉棋也都是端王送來給自己解悶的。
難怪飛鳶每次把東西拿進來時,都擺著一副晚娘面孔。
終于有一天午後,華夫人與飛鳶一起走了進來。
華夫人手里還捧了一只青玉酒壇。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壇中所盛的一定是美酒。
“華夫人,好久不見。”
琉璃有些激動,不等華夫人向自己問好就先開了口。
“琉璃小姐,別來無恙?”
華夫人的高傲冷淡如昔,讓一旁伺候的月圓都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這里有一壇百花釀,味道清甜,醇厚溫和,最適合姑娘家飲用。我家殿下命我前來賜給琉璃小姐——”
琉璃做了個眼神,月圓這才慌慌張張將華夫人手中的酒壇接了過來。
“願琉璃小姐能暢飲開懷,莫流涓滴。”
華夫人說完這句,就施施然行禮告辭了。
看著門又在自己面前緊閉,琉璃不禁心中大失所望。
她原本以為,華夫人是奉端王之命前來,一定會傳什麼消息給自己。
如今她被困在朵雲庵這里,知道家中出事也只能干著急。
這種心情,她以為端王是明白的,而且會設法替她想辦法。
想不到,端王是真的只派華夫人送了一壇酒就走。
“小姐,這屋子里陰寒潮濕,正好喝酒暖暖。”
月圓說著,就要找杯子給琉璃斟酒。
可是這房間里卻並沒有什麼酒杯可用。
“不要緊,我也不是什麼講究的人。”
琉璃說著,拿過酒壇揭了封,就著壇口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