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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直,肅王知道這件事後有多麼震怒。
“幸虧那時候宋家表兄還被羈押審訊,與這件事怎麼也扯不上關系。”
寶瓶譏諷地笑了笑。
“念在舅母只是無知婦人,一時情急犯了糊涂的份上,肅王才網開一面。否則……”
“否則季家商行只怕都保不住了。”
琉璃雖然已經听說過這件事,如今听寶瓶詳細說來,心中仍然感慨萬千。
現在最讓她奇怪的,倒不是宋氏會糊涂到這種地步,而是宋承恩。
她之前就有些納悶,就算是寶瓶支了這個主意,宋氏要照辦也一定會詢問宋承恩的意見。
宋承恩總不至于也如此不辨是非。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時候宋承恩竟然根本不在家里。
可是,那時候她的案子已結,宋承恩不是受了杖責罰錢了事麼?
為什麼還會被羈押審訊?
審他的又都是什麼問題?
琉璃暗自按捺下心頭這些問題,繼續听寶瓶說下去。
“這件事原本也就這麼算了。奈何有人卻不服氣。”
原來京城另一戶富商陳家,因為施粥的事一直對琉璃和季家耿耿于懷。
“你還記得麼陳大當家麼?”
琉璃當然記得。
當初她為施粥的場地憂慮時,端王慨然買下白下樓和其他四座酒樓供她施展。
白下樓原來的主人,就是陳大當家。
她記得,當時看見自己,陳大當家的臉色的確不怎麼好。
“你這回主持施粥,一來搶了陳家的風頭。二來又借端王的勢強買了他的樓,削了他的面子,他如何能不記恨?”
寶瓶搖搖頭,似乎很為琉璃難過。
“原本陳家與季家就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加上之前你這筆賬,陳大當家正愁沒處報仇,可巧听說了舅母這件事。”
“他,他打算怎樣?”
“他倒也沒有怎樣,只是攛掇了行會里幾個老人向金陵府衙請命。說什麼行會里也要整肅風氣,清除敗類。除了繼續踩已經倒勢的林老板,就是明指季家。”
“指季家什麼?”
“你也知道,本朝律令規定了,行賄官員一旦超過三千金就當問重罪。”
“難道……”
“陳大當家聲稱國有國法,行有行規,舅母行賄這件事,到底賄金達到多少,需要給大家一個明白交代。”
听到這里,琉璃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陳大當家此舉,分明是想置宋氏與季家于死地啊。
明知道肅王有意回護,他卻敢帶著人把事情鬧大,想必一定是很有把握的。
“都怪我,無意中又與陳家多結了一重怨恨。”
琉璃不禁自責,又問賄金到底有多少。
“說是重金,不過那時候家中庫房里也沒有多少現錢了。那箱子里總共也只有一百兩的銀票十張,五兩的金錠子十個。”
“這就是一千五百兩……還好,還好。”
“好什麼?還有其他禮物呢。依照律法,也要折合成銀錢來算。”
“阿娘到底送了什麼去?又價值多少?”
“據衙差清點,禮品中有一對硨磲,價值二百兩。南珠兩串,價值三百兩。又有玳瑁文具六件一套,合計八百兩。”
琉璃心中飛快地算了算,這也就是兩千八百兩。
好險!
離三千兩的標準還有二百兩。
她正要松口氣,卻想起如果事情就這麼輕易揭過,寶瓶現在也不必來到這里。
更不必丟一本冊子要她對照了。
“陳大當家,是不是又提出了什麼?”
她怯怯地問。
“陳大當家倒並沒有提出什麼,那位市舶司的陳大人卻提出來了。他說收下東西後,他親自打開幾口箱子查看過,里面除了硨磲與玳瑁,還有其他的南洋珍寶。”
“什麼?”
如果真有其他的南洋珍寶,合計起來那就真要以重罪論處了。
如此一來,季家也真的就完蛋了。
“你別急,事情倒也未必就糟糕到這個地步。”
寶瓶難得地勸慰了她一句。
“陳大人的口供是這樣,當時衙差封查箱子後清點的物品又是另一樣。兩下對不齊全,都說自己說的是實話。”
“所以,肅王才派人去四海一堂清查麼?”
“不錯。陳大人咬定箱中還有別的東西,一定是衙差有意貪贓或是無意弄丟了。所以肅王才派人將四海一堂里的東西清點了一遍,看看究竟少了什麼。”
寶瓶走過來,從桌上拿起那本薄薄的折冊,輕輕放到琉璃手中。
“所以,你一定要認真看看,這份清單里和從前你抄錄的那一份到底有什麼不同。”
琉璃握著那小冊子,只覺得手心中如握著一塊滾燙的炭火。
“我之前抄錄的那一份清單呢?應該還收在阿爹的書房里。對照那個不就一目了然了?”
“原本是這樣,只可惜……”
寶瓶惋惜地一笑。
“無論怎麼找,那份清單都找不到了。陳大人那邊當然不依不饒,陳大當家等人更是放出風聲說是季家為脫罪責,自己燒掉了清單。”
“怎麼會找不到?”
琉璃清清楚楚地記得,五年前,她依照跟著老爹將四海一堂里的收藏完完整整清點了一遍,花了七天七夜的時間。
又依照老爹的吩咐,將所有物品的名號、來歷、特征都記錄下來,抄成名冊一本。
老爹親自將名冊鎖在書房的暗櫃里,說是家傳之寶,以後要給琉璃當嫁妝的。
那口暗櫃的鑰匙,只有老爹才有。
老爹出航不在家時,就由宋氏保管。
“暗櫃也找過了,的確沒有。”
寶瓶很篤定地說。
“所以你的好記性,終于能派上用場了。”
事到如今,琉璃也只能點頭。
“我知道了。不過老爹收藏的東西繁多,要清點核查還要花一段時間。”
琉璃一邊說,一遍將冊子收入袖中。
寶瓶點點頭︰
“我三天之後再來,希望那時候能有一個好結果。”
看著她朝門口走去,琉璃終于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寶瓶!”
“還有事麼?”
寶瓶轉過身來看著她,臉上的神情仍然被籠在幽暗的光線下。
琉璃咬咬唇,終于問出了那個問題︰
“我听說,阿娘那樣做,是你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