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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說的德高望重之人,當然不是指本王自己。”
端王站在琉璃身邊,笑吟吟地望向堂上。
“本王說的這個人行事公正,始終以朝廷和百姓為重,可謂德高;年紀輕輕就受到天下子民欽敬,可謂望重。把人交給這一位,任誰都會放心。五哥,你說可是?”
琉璃心頭一顫,忍不住也抬頭望向堂上。
青天白日海水山屏之後,果然緩緩步出一人。
紫袍玉冠,不怒自威,正是今天一直沒有露面的肅王。
“你也胡鬧夠了!”
肅王一拂衣袖,朝端王掃了一眼。
“本王可是在盡心盡力替聖上分憂哪!”
端王聳聳肩,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五哥你想啊,寒冬施粥本是善行,如果只是一時不察就要承擔起別人的過錯。就算這回歸罪一人,用重刑堵了悠悠眾口,可從今往後還有誰敢再做善事?”
他折扇一指,直向堂上官員。
“周大人,你敢麼?”
周大人年老體衰,精力不濟,正垂著頭偷偷打瞌睡。
猛然被這一問,驚了一驚,胡須抖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劉大人,你呢?”
另一個官員當然也無話可說。
端王又轉身指向堂外。
“你們,你們又敢麼?就不怕善因卻結惡果,好事未做成反倒身陷牢獄?”
眾人都不敢說話,連叫花子們的竹杖聲也忽然停下了。
端王笑一笑,又隨手拿扇子敲了敲旁邊的一個衙役。
“你叫什麼名字?”
“王大石。”
“大石兄。你听過千金買馬骨的故事麼?”
王大石搖搖頭。
“沒听過,本王就告訴你。”
端王笑吟吟的,也不看肅王的臉色,自顧自就說起了故事。
這個故事琉璃倒也記得。
說的是上古時有一位國君,為了求一匹千里馬不惜懸賞千金,但是懸賞三年始終無人肯來揭榜。
于是有個身份低微的侍臣自告奮勇,提出帶千金去為國君買馬。
過了三個月,侍臣回來了稟報,說找到了一匹千里馬,可惜馬已經死了。他花了五百兩黃金,把馬的尸骨買回來了。
國君勃然大怒︰“朕是要騎馬馳騁千里,你花了五百兩黃金弄回一副馬骨是要糊弄朕麼?”侍臣不慌不忙,解釋說︰“連千里馬的尸骨,大王都肯出五百金來買。天下人就會知道大王是真心愛馬,也是真心懸賞千金。很快就會有人給大王送馬來了!”
果不其然,還不到一年,就有三匹千里馬送到了宮中。
“這個故事大石兄听懂了麼?”
端王敲敲折扇。
王大石遲疑地搖搖頭。
琉璃心中卻非常感激,知道端王這是在替自己辯護。
“听不懂沒關系,本王來與你解釋。”
端王
“一副馬骨,弄得好就可為天下人的表率;要是弄得不好好……大石兄,本王問你,要是那位國君一怒之下把侍臣砍了,馬骨丟了,又會怎樣?”
“這……這能追回那五百兩黃金麼?”
王大石訥訥問道。
“五百兩黃金有什麼稀罕!”
端王的折扇恨鐵不成鋼地敲到他肩上。
“就算追回了那五百金,天下人也只會看見國君這樣小家子氣。以後別說千里馬了,就是想弄套馬板腸來熬油也是撈不到的!”
端王回身,朝肅王一揖到地。
“為了全天下的向善之心,還望皇兄明鑒!”
堂上堂下一片寂靜,只有肅王冷哼一聲。
“有向善之心固然好,也要有種善因得善果的本事。金陵府已在審案。無關人等就不要摻和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我同為天子手足,當然事事想天家所想,憂天家所憂。”
端王說著就朝北方拱了拱手。
“如今本案錯裝復雜,又牽涉到民議民心。皇兄是天下公認的賢王,行事必然會公正行事,使人膺服。不是麼?”
他平時放浪形骸,突然說起正經話來居然有板有眼,讓人一時無從辯駁。
金陵府尹周大人第一個站起身來支持,另外兩位官員也跟著也附和。
琉璃心中暗想,這多半都是因為端王這樣公開一鬧,這些官員生怕招惹麻煩,倒不如順勢讓肅王擔此重任。
橫豎兩個都是王爺,又是兄弟,就是打起來也不關他們的事。
一片呼聲中,肅王終于勉強點頭。
當然琉璃一介女子,也不好由他親自監管。
最終是在金陵府衙後院另找了一處屋子讓她住下,再單獨撥一名牢婆來看管她。
畢竟是肅王發了話,這樣的安排無人反對。
琉璃也松了口氣,心中對端王不勝感激。
她原本是抱著受苦的決心來的,誰知安排給她的住處既整潔又安靜,雖然無人服侍,但也少了各種質問和請求,倒比在家時還要感覺舒適些。
沒多久,負責看管她的牢婆就到了。
與戲台上小花臉所扮的滑稽婆子完全不一樣,這個牢婆看著只有四十來歲,衣衫素淨,不苟言笑,自有一副端凝氣質。
牢婆見了琉璃,一雙利眼上下一掃,似乎就把她看得通通透透了。
等不到牢婆問話,琉璃只得自己先怯怯開口。
“不知媽媽怎麼稱呼?”
“夫家姓何。大家都叫我一聲何嬸子。”
琉璃原本也想叫一聲何嬸子,想想那個“大家”沒準指的是哪里的大家,實在是不太吉利。
想了想,自己換了個稱呼。
“原來是何媽媽。這些天還要多麻煩你了。”
她說著,就遞上一個用手絹包好的小包。
這是她剛才就準備好的。
手絹里包著一只金絲掐花鐲子,一只玉釵,還有兩枚瑪瑙指環。
如果阿絲看到這一幕,就會知道她早上為什麼要精心裝扮,對首飾更是精挑細選。
“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媽媽莫要嫌棄。”
何媽媽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就把小包揣進了袖子里。
此後她住外屋,琉璃住里屋,兩人倒也相安無事。除了每日送飯和收拾碗筷,也並不到琉璃屋里來。
不過琉璃每次試圖問起外面的情形,她也只當沒有听見,完全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