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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怪了。
琉璃長這麼大,還沒听說過有錢還買不來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鴰叔長嘆一聲,從頭說來。
原來商行的管事們既然放出話來,“珍季祥”也只能硬氣頭皮把施粥這活一力承擔。
按照以往的慣例,賬房先生打了下算盤。
發現從立冬施粥到冬至,至少也要用米兩萬石。
這對季家商行來說自然是九牛一毛,從自家米鋪里直接調用就是。
對“珍季祥”來說就不一樣了。
“珍季祥”經營的是海貨生意,海米倒有,大米一粒也無。
“那就從‘春季祥’調米就是。說是施粥用的,難道他還能不給?”
琉璃有些不解。
無論如何,施粥是季家的善舉,做好了也是大家的體面。以往從上到下都是鼎力支持的,怎麼偏偏今年就折騰起來了?
老鴰叔苦笑一下,搖搖頭。
“春季祥”的確拒絕給“珍季祥”這批大米。
對方掌櫃說的也很在理。
以往施粥,是從中秋節後就由商行管事們擬定計劃,筆筆開支都先算好。用多少糧米,也要提前告知,好方便米鋪里調度。
今年直到下元節前才接到消息,他們還只當今年施粥計劃有變,因此毫無準備。
倉庫里雖有存糧,也要先保證店鋪所用。
和其他鋪子一樣,專營糧米的“春季祥”所有的供貨都有固定來源,每項采買也有數額定例。
兩萬石說少不少,要臨時采買是來不及的。
琉璃想想也無話可說。
的確是她自己臨時起意,隨口那麼一提,卻沒有布置妥當。
“老鴰叔怎麼不早點來找我?”
“小的前些時候來過好幾次,看門的只說三小姐病了需要靜養。”
琉璃這才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正在清涼山上飽受驚嚇。
為著她們的聲譽,綁架一案由成遠步親自領人暗中勘察,對外只說是病了不能見人。
官衙如此體貼,當然是顧及其中有謝大將軍的幼妹。
琉璃也因而受惠,頭一回在市井傳言中沒有听見自己的名字。
“算了,這也不要緊。春季祥如果拿不出兩萬石米,就去別家買。”
“小的已經在城里打听了一圈。”
老鴰叔搖搖頭,顯然打听到的並不是好消息。
“多買幾家總能湊夠。在金陵若湊不夠,就使人去周邊買。”
江南魚米之鄉,要買齊兩萬石大米根本不難。
尤其現在秋收剛過,正是新米上市的時候。
誰知老鴰叔說,正是因為是這時候,所以才難以買到。
各農莊都是有固定店鋪來收米,在收米時節必然要保證優先供應。
“今年偏偏是個小年歉收,又趕上陝西蝗災,萬歲爺下旨從各州調糧接濟,這大米就更不夠了。”
“珍季祥”差人在金陵周邊的幾個產糧大縣問了一轉,都說沒有余糧。
這些事,琉璃完全都不知道。
“老鴰叔你別急,我這就想想辦法。”
琉璃說得很是鎮定,終于說動老鴰叔先安心回去。
老鴰叔轉了個身,突然又站定不動,嘴里吞吞吐吐道︰
“還有一件事……”
“什麼?”
“就是虎頭那孩子。”
虎頭?
琉璃記得,就是“珍季祥”里虎頭虎腦的小伙計,在客棧時還拼命“救”過高天士一次。
倒是個忠心耿耿的孩子。
“前些日子,表少爺派人來把他帶走了,把做學徒時所立的生死文書也一起帶走了。”
老鴰叔很有些忐忑。
“想來只是給他換個地方,我會向表少爺打听清楚的。”
琉璃又向老鴰叔解釋了一番表少爺的苦心和不易,為宋承恩的人品做了擔保。
卻只換來老鴰叔不安而擔憂的一瞥。
晚上等宋承恩從商行回來,她找了個機會提起此事。
“我瞧那小伙計不錯,送到船隊去磨練一番必有出息。”
宋承恩面有倦色,仍耐心地與琉璃解釋。
又為把劉管事派往外地收帳一事道歉。
“原是我疏忽了,只道他眼下無事。也罷,我明日就親自去衙門問問,一定盡早把文書拿到。”
“還有米糧的事,也要請表哥幫忙。”
听到琉璃的請求,宋承恩卻搖了搖頭。
“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聖上下旨調糧,春季祥已經掏空了近半倉庫,日常生意總歸還是要繼續經營。”
“表哥人脈廣,能不能同相熟的同行借支?我們寧可出高價。”
“眼下商行里事情正多,恐怕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宋承恩看著琉璃,眼里滿滿都是歉疚。
琉璃也很歉疚。
這些日子表哥的疲憊早就寫在臉上,她卻一味相求,實在不夠體貼。
宋承恩想了想,又說︰
“這些難處,我也想過了。依我之見,倒不如今年就暫停施粥?”
“這怎麼行?”
琉璃搖搖頭,堅決不同意表哥的提議。
暫停施粥固然可以避免這些的麻煩,但是對季家來說卻會招來更多的麻煩。
“尤其爹遠航未歸。如果今年突然不施粥了,只怕大家會說季家的生意出了問題。”
一旦市井有這種傳言,生意就會真的漸漸壞下去。
這樣的先例,琉璃也是見過的。
“何況我也不能失信于人。”
既不能叫那些等著入冬喝粥的人失望,也不能讓指望“海椒”能讓“珍季祥”翻身的伙計們灰心。
“既然表哥忙碌,我就自己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她就不信,施個粥能有多難?
第二天又找寶瓶商量,照例被譏諷了一番。
“你說自己再想法子,原來你能想到法子就是來請別人幫忙想?”
往常譏諷完了,仍會不情不願地幫助琉璃。
這一回卻不同,無論琉璃怎麼說好話,寶瓶就是不肯再出主意。
“以後我不在了,你又能找誰幫忙?”
琉璃有點詫異。
“怎麼,你要回京城了麼?”
“是啊,難道還能在你家呆一輩子?”
寶瓶把被子一拉,只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你之前已經睡了一個多月,怎麼又要休息?”
“那不是睡,只是做了個噩夢。”
寶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听起來非常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