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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圳沒有中毒，他身上沒有酒氣，他神色清明，分明就是故意撲倒我的！”沈嬌嬌斬釘截鐵地說道。
方才林家人都在場，她也不想過多糾纏，忍到現在才把實情說出來。
孟琿低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都會處理好的。”
“嗯。”她輕輕點頭，選擇信任義兄。
以義兄的城府，找出真相應當是極一件容易的事情。
兩人的關系再次變得融洽，仿佛昨夜的爭執從未發生過一般。
“回去吧。”孟琿拍拍她的發頂，牽著她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孟綰滿臉嫉恨，偷偷抬眼瞪著沈嬌嬌，不敢吭一聲。
“你們要去哪兒？”
孟夫人不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很快，孟家夫婦一同走進來，坐到了上首。
老管家親自端來茶盞，給主子們換上，又領著小廝們下去。
孟夫人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隨後輕輕放在方桌上，垂眸看向牽著手的兩人。
“阿暉，你方才的態度過于強硬了，得罪了林大人哪里有好的？”
“嬌嬌，你都成親了，還黏著義兄，成何體統？”
听見這話，沈嬌嬌這才意識到自己與義兄過于親昵，慌忙松開手，卻被孟琿反手握緊。
“林家無禮在先，我孟家若不拿出強硬姿態，來日誰都能踩孟家一腳。”
說著，孟琿低頭睨了沈嬌嬌一眼。
她面色一紅，再不敢亂動。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孟夫人苦口婆心勸說著，還不忘瞪向沈嬌嬌，“再說了，嬌嬌不也沒出事嗎？”
“好相見？”孟琿冷笑一聲，“我看那林圳對孟綰也挺有意思的，要不把孟綰送到林圳床榻上賠罪吧？”
“大兄！”
孟綰沒料到會被殃及池魚，嚇得瞬間變了臉色。
孟夫人也被這話給驚到了，緊緊皺起眉頭，不悅地看著孟琿。
“放肆！這說的什麼鬼話？！”
“綰兒已經嫁人了，哪能再嫁二夫？”
孟琿勾了勾唇角，“不是說要留一線嗎？既然人家看上孟綰，我孟家合該拱手相讓才是，相比元禮也是識趣的。”
“我不要！”孟綰捂著耳朵尖叫一聲，沖了出去。
屋內一片寂靜。
空氣中似乎還回蕩著那道尖叫聲。
沈嬌嬌縮了縮脖子，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惹惱義兄。
義兄的性子乖戾，平日里淡漠得叫人懷疑他是否有將人看在眼里，一旦較真起來……
她悄悄瞥了眼面色鐵青的義母。
孟夫人沉著臉，“你是為了沈嬌嬌在跟我頂嘴嗎？”
相似的場景與對話再次上演。
沈嬌嬌垂下眼眸，用腳指頭她都能猜到，接下來義母會說些什麼。
無非是一些責備她為什麼要攛掇義兄之類的話。
“娘以為我是在替沈嬌嬌說話？”
孟琿眼眸微閃，松開了沈嬌嬌的手，朝孟夫人走過去。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心腸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做到善待孟綰的同時苛待沈嬌嬌？”
他在孟夫人跟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為什麼會這樣？娘是瞞了我們什麼事情嗎？”
孟夫人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孟琿往後一仰，輕松躲開。
那雙漆黑的眼眸，被冰霜覆蓋，沒有絲毫溫度。
孟夫人回過神，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慌忙收回手。
見氣氛愈發劍拔弩張，孟老爺連忙走過來要替兩人說和。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哪能打孩子呢？”
看見孟老爺，孟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腰桿再次挺直。
“我哪有打他？還不是這逆子膽敢質問娘親，反了天了！”
“再說了，我哪有苛待沈嬌嬌？給她最好的，連綰兒都越不過她！”
說著，一雙厲眸掃向沈嬌嬌。
“你這逆女，一而再再而三地攛掇你義兄忤逆長輩！我孟家真是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沈嬌嬌面色慘白，靜靜盯著義母片刻，認真搖頭，“我沒有。”
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是這一招。
“你還敢反駁？”孟夫人憤怒地抬手拍向案桌。
怒氣在這一瞬到達了頂峰。
見母女倆關系緊張，孟老爺連忙伸手拉住孟夫人。
“孩子還小，別嚇著她……”
“都成親了，還小呢？”
“孩子再大，在我們做父母的眼里也是個小孩兒啊。”
……
後面的話被沈嬌嬌拋到了腦後。
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不願再听義母那些指桑罵槐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反抗義母。
可欣就等在外頭，見她沉著臉走出來，連忙跟上。
主僕二人一路往內院走去。
直到來到隱秘處，沈嬌嬌再也忍不住了，回身抱住可欣，失聲痛哭。
可欣先是一愣，爾後慌忙回抱著自家小姐，輕聲安撫。
“可欣，為什麼啊？就連義兄都能看出來，義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她哭得壓抑，聲音斷斷續續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往外冒。
“不是的不是的，夫人心里是有小姐的。”可欣急忙安慰她，“只是……只是二小姐剛回來，夫人才偏幫。”
沈嬌嬌抽噎著，一點也不信可欣的鬼話。
義母心里明明沒有她！
從小到大，義母對她一向淡淡的，談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她以為義母就是這樣的性子。
畢竟義母對義兄也是淡淡的。
可孟綰一回來，她就發現不同了。
義母對孟綰，才是真正的娘親對待孩子該有的模樣。
“嗚嗚嗚，可欣你騙人！連你也學會騙我了……”
“好小姐，我哪里會騙你？”柯秦輕聲安撫她，也跟著落淚。
漸漸地，安撫聲消失了。
一陣甜絲絲的桂花香涌入鼻腔。
她重重吸了吸鼻子，暗自疑惑這里是種了桂花嗎？
又在下一瞬想起，寒冬臘月哪來的桂香？
是義兄來了！
她回頭看去，果真看到了面色沉沉的孟琿。
“義兄。”她低低喊了一聲，手忙腳亂翻出手帕，胡亂擦了擦臉。
孟琿定定看著她，突然嘆了口氣，掃了眼還在抱著沈嬌嬌的可欣。
可欣慌忙松開，恨不能剁了自己這雙手，省得礙少爺的眼。
見她這樣識趣，孟琿滿意了，伸手將沈嬌嬌拉進懷中。
“帶你出去玩？”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沈嬌嬌臉頰微紅，理智地搖了搖頭，“不去。”
她哪來的心思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