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往里面走,見小金總竟主動停下來朝中庭出來的男人打招呼,紛紛尋視過去。
    被稱呼勛哥的人年紀稍大,披著皮質大衣,在這種聲色場合里氣質極好,帶點痞氣又不近人情的淡漠。
    只輕飄飄地略過小金總一眼,頷首算是回應,便與他們擦身而過。
    小金總喜上眉梢,又回頭招呼道,“王老板這邊。”
    男人在越過王老板後,停住了腳步,他回頭掃了一眼這群人,叫了聲小金總。
    小金總快步走過來,“勛哥有什麼事交代嗎?”
    男人看著不似小金總這般年齡,甚至更偏年上,眉眼間隱約可見歲月的細紋,盯著人看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眼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來交貨的?”
    “是,華國那邊的王總”。
    小金總對著王老板笑了笑,又抬手掩在耳邊對勛哥說了幾句悄悄話。
    勛哥掃過王老板身後的幾人,在虎子身上停留片刻,注意到了身邊兩個瘦弱的跟班,挑眉道,“這也是王總的人?”
    王老板尋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兩人,連小金總都要敬畏幾分的人,他也沒有擺任何架子,自然要解釋。
    “這邊人生地不熟,我雇了滄江那邊的兩個小伙,事兒談完了要送回去的。”
    也就是說這兩人不是王老板自己的人,但既然是從滄江雇的人,說出來也是讓金豹的人考慮到另一股勢力的存在。
    一來是為了王老板自身安全,二來也是讓他們不敢輕易動這兩人。
    男人像蛇一樣的視線冷冰冰地掠過兩人,離他最近的瘦黃小子頂著一頭快要掉色的黃發頭發,本來囂張的神情在和他對視時頓顯怯懦。
    于是乎視線最後停留在和他隔著瘦小個的另外一人身上。
    皮膚雖黃但依稀能看出還是偏白,穿著皺巴巴的夾克和衛褲,一雙爛球鞋,短發垂在額前遮住了一點眼楮。
    面色蠟黃,看著像是營養不良,唯有那雙眼楮,清靈透徹,只是眉目間還是充斥著幾分對位高權重者的畏懼和膽怯。
    勛哥在她身上停留的視線有點長,眸間神色變化幾番,在看到“他”眼底的恐懼時,突然帶了點玩味兒的笑,“成年了?”
    白虎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這邊,他易容了,沈滿知自然也是,女扮男裝,她個兒高,加上前段時間治療更顯消瘦,被看做未成年也在情理之中。
    王老板不想多惹事兒,還沒開口,小金總便替他做了決定,近乎有些諂媚道,“勛哥要想收人做跟班,王總肯定答應!”
    男人笑了笑,收斂起表情,了無興致地轉身離開了。
    沈滿知側眸,卻和那位勛哥身後一直跟隨、全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西裝男對視上。
    對方眼底的探究十分明顯,神色也更顯狠戾。
    沈滿知心底微沉。
    這對雙方來說也不過是個小插曲,小金總卻有了顧慮,和王老板商量道,“那兩人可能不太方便進去,我給單獨安排個房間?”
    同一個圈子里的人談事有各自的規矩,何況那畢竟不是他的人,王老板沒意見,“你倆先在外面等我吧。”
    說完他又點了兩個打手在門口守著,以防其他意外發生。
    白虎一直貼身守在王老板身邊,自然是跟著進去了。
    兩打手身姿挺拔地守在門口,另一個瘦黃小子蹲在走廊上小聲罵罵咧咧,大意是罵王老板不能護他安危。
    沈滿知不用再裝,身姿一點點松散下來,貼著牆,雙手插著衛衣兜垂眸。
    對方太謹慎了。
    按照交易前一天和金豹確定的時間和安排,今晚就應該進寨交易,她混進寨,白虎也能在里面為她穩定局面。
    可現在,他們現在被安排在了市中心,連金豹集團總部所在的方位都還沒摸到,對方就已經產生了戒備。
    所以開始白虎才會陰陽小金總那句話,再這麼無厘頭安排下去,何時才能進寨?
    還有一點更疑惑,那個叫勛哥的人為什麼盯上了她?
    那玩味兒的笑里是到底是識破了她偽裝的身份,還是閑來無事單純的調戲?
    沈滿知更傾向于前者。
    可是兩年前她幾乎是以原貌示人,這易容喬裝後更不可能被認出,何況她當年沒遇到過這般心思深沉印象深刻的人。
    既然在試探她,就更不能坐以待斃。
    沈滿知吹了個口哨,蹲在牆角的小子揪著自己為數不多的黃毛苦兮兮地抬頭看她。
    “出去喝點兒?”
    他來了精神,跳了起來,“走!”
    和門口王老板的人打了聲招呼,兩人就這樣吊兒郎當地往外走,一路上都沒有人攔他們。
    直到兩人坐在會所對面馬路的燒烤攤上時,四周往他們這邊聚攏的視線越來越多,被留意照看是正常。
    黃毛掃了一眼,頗有些洋洋自得道,“還得是咱們那邊的老板有面兒,金豹的人都不敢出手攔我們。”
    沈滿知卻不這麼覺得,明明在會所里,小金總經過剛剛那道插曲已經有所顧慮了,不可能這麼放任他們出來。
    除非......
    她借著傾身向老板點菜的動作,眼神靈敏地捕捉到隔壁館子一位顧客面朝這邊的方位,視線對上片刻,對方先一步移開了眼。
    比起明目張膽在街上巡視的哨崗,這種暗哨,才是真正需要戒備的人。
    沈滿知朝黃毛伸手,後者有點不情願,卻還是摸兜掏出煙盒,抖出來看了看,有些無辜地看著她,“只有一根了。”
    沈滿知微微眯眼,嘖了聲。
    黃毛將煙盒丟給她,沈滿知不耐煩,“打火機?”
    “沒、沒帶。”
    “......”
    沈滿知站起身,“你先吃,我去對面買個打火機。”
    黃毛看著燒烤攤老板鍋下的碳火,小聲嘟囔,“這不有現成的嘛。”
    夜里的風有些涼,沈滿知攏了攏破舊的外套,隨手扒拉了一下短發,左右看了看對街來車,眼眸流轉間就確定了周圍的哨崗方位,她若無其事地插兜朝對街的商店走去。
    掏出皺巴巴的錢買了打火機,問老板借了衛生間,沈滿知從後門的住戶廁所走。
    商店里零星幾人,沈滿知揣上打火機關門。
    廁所玻璃窗破了一半是個擺設,她在原地站了幾秒,打開水龍頭,踩著髒舊的塑料桶攀上頂口的小破窗。
    剩下一條腿腳尖朝水龍頭踢去,水流停止,狹小昏暗的衛生間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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