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福寧好福氣!
容毓眼底都是期盼,看的木冬都不忍心搖頭了。
于是他閉著眼楮搖了搖頭。
木冬“是苑家大少奶奶,她特意叮囑了,苑姑娘愛吃羊肉,尤其是冬天最愛熱熱的吃上一頓烤全羊,請爺帶一只過去呢。”
容毓猛地站起來,衣服隨手一丟,“那還不快去準備!”
木冬嘿嘿一笑,“放心吧,已經備下了,我選的是最上乘的草原小羔羊,正在處理皮毛。”
容毓滿屋子的轉,開了這個衣櫃,又開那個衣櫃,轉了半晌,身上穿的還是最開始的里衣。
他撓撓腦袋,“我穿個什麼好?”
木冬“新年得穿的喜慶些,再者俞先生的案子破了,也該慶祝。”
他繞過容毓,從櫃子里拿出來一件,
“不如穿這件月色窄袖長袍,再配個胭脂紅的祥雲寬邊錦帶,腳上就穿那雙新買的登雲靴,既不張揚,又不失分寸。”
容毓滿意的點點頭。
“木冬啊,一個你,一個林春,真是爺的左膀右臂。”
木冬憨笑著。
他心里腹議,也沒什麼新的好選了,畢竟爺老覺得自己年歲輕,櫃子里的衣裳都是些發悶的老舊顏色。
只有這個看著能年輕點。
容毓本就寬肩窄腰,這半年來身子又抽條長了些,內松外緊袍子一串,顯得越發豐神俊朗神采奕奕。
一頭烏黑的長發散在腦袋後面。
木冬選了個嵌玉的銀簪,遞在他眼前,“爺,這個可行?”
容毓在桌前粗粗的掃了一遍,最後
定在苑福寧親手做的簪子上,便是眼神都變得繾綣許多。
他想帶這個。
可又怕把福寧如今若隱若現的情誼給嚇跑了。
容毓“依著你選吧。”
木冬在他身邊好些年,不用言語,容毓眉宇一蹙,他便心知肚明。
他放下銀簪,取了一只綢帶將容毓的長發束起,絲帶之下墜著的小玉葫蘆自腦後順在胸前,潔白如玉,正好襯他的人。
苑福寧的那只簪子也拿了起來。
木冬“這只帶著吧。”
容毓看他。
木冬“今日才臘月二十八,爺要在苑府住上兩三不準能用上。”
容毓才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摸上胸口,心髒跳的極快。
說不準,宮里那些侍寢的妃子也是這樣緊張的。
容毓猛地搖了搖頭,想什麼呢真是。
苑家——
陳真還在鋪子里,春聯是福寧帶著兩個小廝貼的。
她騎在高高的登雲梯上,手里把著春聯的最高處,比劃著位置。
“這樣可行?”
天南左右看看,“姑娘,往右些。”
海北“過了過了!再回來點。”
天南“還要稍稍往下一些。”
海北拍了他一巴掌“姑娘甭听他的,這樣正好,摁死了吧!”
等她從登雲梯上下來,一只帕子遞在眼前,是梅 。
苑福寧將信將疑的接過來,“嫂嫂怎麼出來了,不是在里面分年貨嗎。”
梅 笑著拉她往里走。
“哪里用分那麼久,早都準備好了,就差些高粱飴糖,待會兒叫小廝跑一趟就
是。”
苑福寧停住腳,“那我現在去吧,反正我閑得慌。”
梅 連忙拉她,“你別急,嫂子有話說。”
苑福寧似乎猜到了什麼,抽回自己的手抱著肩膀。
梅 “我想請容四爺來過年。”
福寧“你想請容四爺來過年。”
苑福寧扶額。
一猜一個準。
梅 “原因呢我從前都說了千八百遍,嘴皮子要磨爛了,這人我是一定要請的,你若不願意,就只能忍忍。”
苑福寧嘆了口氣,“你若想就請吧。”
梅 “季家掛上牌子了,今年還去上香嗎?”
苑福寧神色里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當然要去,那地方到底是出過挺大的事,尋常人估計不敢買,府衙能不能賣出去還是兩碼事呢。”
說著她便往外走,“我去買糖。”
梅 拽住她,“福寧,你忘掉季少爺了嗎?”
苑福寧腳步猛然一滯。
梅 “不管你忘沒忘,我覺得是時候該往前走一步了,若你覺得容四爺不好處理,那我來替你安排一個。”
苑福寧看著她,“你要安排什麼?”
梅 微微一笑,“相親。”
登時,苑福寧猶如天打雷轟。
她就知道人不應該太閑,太閑就會胡思亂想,胡思亂想就會做出些奇怪的事情。
苑福寧“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
梅 “你一天到晚見不著人影,我和誰商量?總不能對著你的床鋪空講吧。”
她往外退苑福寧,“只是叫人家來咱們這見一
見,成不成還是听你的。”
苑福寧“你是說笑的,還是逗我的?”
松香適時遞上一包碎銀子給梅 ,她接了然後塞到苑福寧的手里,嘴角始終噙著笑意。
“快去快回。”
苑福寧被她推出門外,二丈摸不著頭腦,“干什麼去?”
梅 “不是要買飴糖嗎?”
苑福寧“啊”
她條件反射的往外走了幾步,再回頭看,家里的大門都關上了。
苑福寧攥著碎銀子。
真想朝天怒吼兩聲。
苑敏學快長大吧,等他長大了,嫂子就不會整天盯著她了。
大門一關,梅 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幾乎要樂出聲來。
剛掃過的樓梯濕滑,松香上來扶著她,慢慢往里走。
梅 叮囑“待會兒把廂房收拾出來,容四爺來了就讓他住在那。”
松香“放心吧奶奶,我和長墨早已經收拾好了。”
梅 “也不要用些頂頂好的物件兒,放尋常的被褥和擺件兒就行,別讓容四爺覺得咱們要高攀了他。”
松香捂著嘴,“放心吧奶奶,都準備妥當了。”
梅 依舊不放心,想了想才道,
“帶我去看看。”
東廂房前後有三間,和福寧、敏學的屋舍共用一個院子。
屋里點了上好的檀香,正在逐步驅散原有的灰塵味,床褥整齊的擺在炕琴上,就連茶具都是新燙過的。
梅 “這個香待會兒撤下去,把姑奶奶尋常用的香挪過來點一會兒,也不要太久,微微的留些味道就行
。”
松香撓撓頭,“姑娘的香都不怎麼留味。”
梅 “胡說,分明有股子臘梅香”
她一拍腦袋,“哎呦,瞧我這腦袋,那是林中春的味道。”
梅 擺擺手。
“罷了罷了,那便這樣吧,這珠香現在就撤下去吧。”
她出了屋門,站在門口看著院子,對面是敏學的屋子,右邊能瞧見福寧的屋門。
若是站偏了再往左看,還能瞅見前面的書房。
那麼待會兒福寧就在書房里相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