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在新的長夜堆完成首次約束運行實驗結束過後，
那位老領導，當面詢問了莫道關于這次實驗成果是否公布的意見。
“可以公布。只是公布這條成果的話，不會對研究本身造成什麼影響，暴露的有關長夜堆的信息也不會太多。”
莫道看了眼這位老領導，給一個算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回答。
這對莫道來說，的確是沒有什麼關系。
同時，長夜堆的事情，其實也很難完全保密。
長夜堆從建設到完成總共四年多時間，
這麼大的動靜，即便是華國之外的各方再遲鈍，
也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
或許不知道長夜堆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長夜堆將要達成怎麼樣的具體實驗目標。
但肯定是知道華國這邊有一個可控核聚變方面的大型實驗項目在建。
事實上，從長夜堆開始落地建設開始，華國也沒有完全隱瞞長夜堆的存在，
建設過程中的各階段，都偶有一些官方的報道。
而現在，眼看長夜堆已經建設完成了，反而一點動靜都沒了，只會更加引人注目。
更重要的，
此刻長夜堆達到的成果，對于莫道來說連階段性成果都不算，只是作為一個開始，
很快，這個成果就會成為一個過時的數據。
長夜堆接下來也還會有一次次動作，每一次動作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是很難得。
畢竟長夜堆整個項目牽扯到的研究團隊和合作方都相當多。
“那好。我看看……”
征得莫道同意過後，這位老領導想了想，
“正好過幾天就是農歷二月初二。二月二，龍抬頭，就在那時候對外公布吧。莫教授你和長夜堆的所有研究人員，工作人員，你們也可以接受一下全國人們對你們所做出貢獻的感謝。”
“莫教授，您看這個日子怎麼樣？”
“我沒意見。”
莫道搖了搖頭，應了句。
這位老領導再點頭確定說了句，‘那就這麼定了。’
再之後，這位老領導再望了望莫道，
“莫教授，在技術上，我是個外行。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領域，您才是真正的專家。”
“我有個可能有些冒昧的問題，想要詢問莫教授你。”
莫道沒有說話，等待著這位老領導的問題，
“您說，在長夜堆這次建成之後，我們距離可控核聚變的最終實現。商業化是不是很近了。”
“在我們全力投資，有各方足夠支持的情況下，您覺得我們距離可控核聚變徹底實現還有多遠。”
時隔一世，莫道在類似的時候，再听到了類似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對于這位老領導，或者說，對于華國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
如果確定有足夠的可能，能夠在短期內，徹底實現可控核聚變的商用，
那往里面投入多少資源，把所有能夠砸進去的資源都砸進去都是值得的。
而之所以之前未曾做這樣的投資，
一是積累不夠，沒有找到正確的研究道路之前，砸再多錢可能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第二同樣是科研的不確定性，在可控核聚變沒有徹底實現之前，沒有人能夠真正確定他一定能夠實現。
而此刻，
莫道領著長夜堆項目，在長夜堆上實現的突破性成果，
可以說是給了一劑強心劑，
很難不讓人對可控核聚變的實現抱有更多期待。
而面對這樣一個類似的問題，莫道這一世則給出了一個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回答。
因為這一世，他已經有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需要的，只是將它逐步展示出來。
“是很近了。”
莫道看著這位老領導，想了想，再說道，
“我們在長夜堆的設計建造過程中，找到了一條能夠持續提升實驗堆各項指標的道路。”
“在這條路上繼續往前，應該能夠朝著可控核聚變的最終實現逼近一些。”
“好！”
莫道給出的回答，看起來不是特別肯定。
也沒有很明確而直接的說，一定能夠短時間內實現可控核聚變的商業化，
對于老領導來說，這句話已經夠了。
在可控核聚變研究領域，這句話傳達出的意義已經是相當有分量。
他不可能要求莫道說一定能夠徹底實現可控核聚變，
有一定可能，就已經足夠了。
甚至，莫道這句話，已經相當有銳氣。
老領導有些精神振奮，
听到莫道這句話，對他來說，比今天看到長夜堆首次運行實驗實現歷史性突破更加來的振奮。
長夜堆首次運行實驗達成的成果很驚艷，但已經是已經實現的東西。
而莫道此刻的話，象征著一種很有想象空間的可能性。
“莫教授，謝謝你的回答。”
老領導再望著莫道，認真承諾道，
“在之後，長夜堆項目上，在可控核聚變的研究上，我們會竭盡所能，對你們的研究提供支持，盡可能滿足你們在研究上的一切需要，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
這句話，就意味著長夜堆之後的一切需要都能夠大開綠燈，
也意味著，將有源源不斷的巨額投資，砸在長夜堆或者之後莫道負責的其他可控核聚變研究項目上。
這時候，這位老領導也沒有再詢問莫道一個具體的可控核聚變實現的時間期限。
在能夠確定可控核聚變有很大可能實現商業化的情況下，
十年或者二十年，乃至三四十年的長期投資，都是沒有關系，
這筆長期投資，華國還是給得起的。
“謝謝。我們會盡量，盡快朝著可控核聚變實現的方向努力。”
莫道點頭，應了句。
單純從莫道個人的角度出發，
可控核聚變實現的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即便是再花費幾世時間都無所謂。
但如果他想要這一世就實現，
讓前一世沒有看到可控核聚變實現的張院士等人也看一眼。
那剩下的時間，其實也不多了。
“當然，莫教授您也要注意您的身體。您現在的身體可比我們都重要多了。”
這位老領導望著莫道，笑著再關心了一句。
莫道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之後，
這位老領導同樣再提及了一下莫道的安全問題。
隨著在長夜堆上，以及在可控核聚變領域的研究繼續深入，做出的突破越多。
莫道的安全問題，也會變得更加嚴峻。
雖然可控核聚變的研究嚴格來說還是民用科技的範疇，不直接涉及到軍事。
但顯然，其他各方也不會因此真得把可控核聚變的研究當成普通的民用科技。
莫道也知道這一點。
不過對他來說，這顯然沒啥所謂。
而老領導提了一句過後，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提及。
因為這件事情他們會負責做好，莫道的安全問題他們自然會上心，不會讓莫道多操心和有後顧之憂。
“就是可能莫教授你，這段時間有些難出國去了。”
莫道搖了搖頭，
這對莫道來說，同樣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