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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愁嗎,憑我們的本事,想要誰就是誰,等會兒,我們看到牧羊女隨便抓,見一個抓一個,見兩個抓一雙,這里的姑娘能歌善舞。美麗的草原就是我們的家,就是我們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幾個人粗野地放肆地大笑起來,嚇得樹上的鳥兒都驚飛了,它們一邊飛一邊發出嘰嘰喳喳的尖叫聲,像是在大聲抗議不速之客的驚擾。
席日而洪是部落首領,他的武功顯然遜色于四徒中的任何一個——雖然只有兩個人展示了他們的本事,但是另外兩個肯定也不差,說不定還要高強——真人不露相嘛。
席日而洪雖然武功不很出色,但是他有尊嚴和膽氣!他明白剛才黑臉家伙射雕的舉動是□□裸的威脅、恐嚇!席日而洪氣得渾身顫抖,他只覺得血液沸騰起來,于是怒目而視——這些人在自己的家中挑釁,目空一切,耀武揚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心想,如果他們膽敢再藐視自己,羞辱自己,定要與之決一死戰,為捍衛尊嚴,拼個魚死網破,在所不惜。
其中的禿頭看見席日而洪的樣子,非常生氣,他破口大罵道︰“豎子,你敢朝爺爺們瞪眼,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啦!小心我們將你剝皮抽筋!”說完,準備拔劍。
席日而洪見狀,也“嗖”地一聲將寶刀拔了出來,寒光閃閃的刀鋒顯示了他凜然不可侵犯、威武不屈的氣概。
其他幾個人見他拔出刀,怪叫一聲︰“喲嗨,這廝有種,今天不讓你領教領教我們羌原四鷹的功夫,你不曉得大爺們的厲害!”
他們也迅速亮出家伙。席日而洪面對巨大的危險,毫不退縮,將全身的力氣貫注到寶刀上︰只要凶敵率先冒犯我,我就讓寶刀替我說話,讓刀鋒捍衛我的尊嚴,讓鮮血滋潤腳下的草原。
羌原四鷹雖然厲害,但他們也不知席日而洪的底細,面對寒光閃閃的刀鋒,他們不禁有些膽怯,草原上的男子中不乏熱血男兒,他們是敢于斗熊羆,擒虎狼的,甚至還有武功十分高強之人,所以這四鷹盡管很囂張,但是面對毫無懼色威風凜凜的強大對手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在僵持很長一段時間後,盡管四鷹沒有尋找到席日而洪的破綻,沒有捕捉到他哪怕絲毫的膽怯的表現——他始終豹眼圓睜,剛強不屈——但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不想再這麼耗下去。
此時,他們已經逐漸分散開來,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將席日而洪包圍起來,席日而洪舉刀高度警惕,他勒緊韁繩,指揮寶馬原地打轉,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提防來自任何一方的進攻。
自古道︰雙拳難敵四手——他擔心四人同時發起攻擊,那樣的話,他將難以招架。怎麼辦?如果不幸被襲擊造成重傷,就一刀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決不當俘虜被他們□□!他已經抱定死戰的決心。
此時氣氛萬分緊張,已經逼近臨界點,眼看一場殘酷的白刃戰一觸即發。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突然,只听遠方傳來呼喚聲︰“首領——首領——”現場的人循聲遙望,只見數十騎的隊伍風馳電掣般地朝這里趕來。
“羌原四鷹”不約而同地轉臉朝席日而洪看去,只見他的帽子兩旁各插了一根藥草。因為他是首領,所以插了兩根,部落中的其他人只允許插一根。
當然,為了區別身份,即使插一根,其位置也有講究,二首領插在左邊,其余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插在右邊。
為什麼要插藥草呢?這里有一個典故,相傳兩百多年前,部落受到時疫的襲擊,年老體弱者難以抵御,最先口吐白沫抽搐而死。
部落首領阿科多心急如焚,他一方面安排本部落的巫醫治病救人,另一方面千里走單騎,到大漢國遍訪名醫,無論是繁華都市,還是深山幽谷,幾乎處處留下他匆忙的身影,他費盡周折找到過數位名醫,可是當他敘述完病患的癥狀後,名醫們都搖頭嘆息表示愛莫能助。
他雖然大失所望,但是並不灰心,暗暗發誓︰一日不尋找到靈丹妙藥,一日不停止尋醫的腳步。他不懼豺狼虎豹,山高路險;不畏電閃雷鳴,風霜雪雨,風餐露宿,櫛風沐雨。他不顧自身安危,只求快快求得藥方救部落民眾于水深火熱之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個月後,他終于從隱居終南山的一個名醫那里獲得秘方,此名醫曾經游歷西部各地,對那里的民風民情比較了解,因為年歲已高,故隱居深山,著書立說,澤被後世。
為了做到萬無一失,首領懇求名醫隨他一同到部落去,名醫很猶豫,因為他老態龍鐘,不堪長途跋涉,來回顛簸。首領憂心忡忡,生怕藥方不足以克服時疫——因為名醫只是听他口述,並沒有親自察看病患,如果藥力不濟,必然要誤了許多人的性命。
于是他在名醫門前長跪不起。一天一夜,首領滴水不沾,嘴唇龜裂,形容枯槁,名醫終于被感動,隨首領到達部落。
此時,時疫仍然在肆虐,每天都有10幾個人倒下,巫醫使出渾身解數于事無補。首領帶領名醫到達後,他們顧不上休息,采來藥草,放在鐵鍋中熬汁,然後分給病人喝。
連續幾日,名醫根據病人服用效果調換了幾個藥方,他發現當地一種名叫澆彩的草藥對付時疫很有效果。
此藥長在深山里,喜陰,花香馥郁,味辛辣,汁少。為了確證其療效,他又用此藥救治幾位危重病患,幾天過後,危重者的癥狀開始減輕,由此,名醫確信此藥的價值。
部落所有人听到此佳音無不歡欣鼓舞,他們信心倍增。但是首領在帶領幾位青壯年采藥時,因連日勞累,他不幸突發急癥,英年早逝。噩耗傳來,全體舉哀,為世世代代紀念他,人們將藥草改名為“阿科多”,並將其插在帽子上,或者將其簪在頭發上。
“羌原四鷹”經常在各處游蕩,對當地風俗掌故頗為了解,剛才听人喊首領,突然想起該部落戴藥草的習俗,並通過席日而洪帽子上的兩根藥草確認了他的身份。
他們心想︰沒想到我們冒犯了他們的首領,他們人多勢眾,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于是,他們惡狠狠地朝席日而洪看了幾眼,然後驅馬疾馳而去。
四人走後不久,隊伍來到席日而洪跟前,領頭的年輕人名叫永習春,他施禮後,說︰“首領,我們打完獵準備回家時沒有發現你的蹤影,非常著急,于是在獵場附近尋找,但是仍然沒找到你,于是猜想你肯定到這里來了。
于是我們一同過來了,剛才那幾人是誰?怎麼見我們來就跑了?首領,你沒事吧?”席日而洪搖搖頭說︰“沒事,我不認識他們,這伙人不是善良之輩,是一群惡狼,竟敢在我們家里撒野,向我挑戰,見你們大隊人馬趕來,他們被嚇跑了。”
“追上他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這幫兔崽子,膽大包天,竟然如此囂張!”現場群情激奮。“算了吧,他們跑得無影無蹤了,上哪里找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听席日而洪如此一說,眾人偃旗息鼓,帶著獵物,跟在他身後策馬向住處跑去。
留守在村莊的老人、婦女、孩子們早早地在村口處迎接,見獵人們滿載而歸,人人都興高采烈。
到達屠宰場後,婦女們幫忙從馬上或車上卸下獵物,獵物數量和種類都比較多,有幾十頭野豬、還有許多只野兔、野羊等,連幾歲大的小孩也湊上去幫大人們搬運野兔,看上去十分可愛。
打獵的人們從馬上跳下來開始休息,此時,外出捕魚的人也回到住地,他們收獲也不小,有幾條大魚比一個大人還要長,放在地上還活蹦亂跳的。他們喝完水後,有的聊著天,暢談打獵的經歷和感受,說到與猛獸相遇的驚險處,許多人邊干活,邊側耳傾听。
還有一些獵人在自娛其樂,有的拉著琴,有的敲著鼓——按部落規矩,除了70歲以上的老人和6歲以下的兒童不用干活外,所有人,只要頭腦正常,四肢健全,都要參加勞動。大家平均分配食物和其他財產。
他們分工比較明確,一些人開始處理獵物,一些人忙著晾曬漁網,收拾整理刀劍□□等。幾個屠夫將獵物掛著樹枝上,用刀剝皮,經驗豐富的女子們將獵物的毛皮清理干淨後,用木棍撐開,掛在樹枝上準備晾曬干,日後好制作皮毛大衣,供人們抵御寒冷。
夕陽西下後,有人點燃幾堆篝火,眾人圍坐在篝火旁,他們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負責燒烤的人將獵物的肉放在篝火上烤。
他們還在上面撒上花椒粉以及其他一些香料。于添部落雖然不產花椒,但是由于貨物交流比較通暢,商人們從漢武都郡購買花椒,販運到這里——托亦涵娓娓道來,薛虎听得津津有味,附著在薛虎身上的周玉魂魄更是如醉如痴——這些故事真是曲折動人啊!
張皓曾告訴周玉︰“由于你的部分魂魄寄托在薛虎身上,而你的主魂魄還要集中精力處理日常事務,所以,你只能等晚上睡覺時,在夢中獲得‘飛魂’——寄托在薛虎身上的魂魄獲知的情況。”周玉點頭同意。每到亥時,周玉很快入睡,鼾聲如雷,但是不久就翻身且伴有夢囈,這是他在夢中接收“飛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