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雅看著阿沐興奮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帶著遮蓋不住的寵溺之色看著阿沐滿臉興奮的樣子。
阿沐的眸子里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我並不是想要做王，我也不是想要統治整個世界。”
“我想要的，只是你開心。”
麥雅笑的溫柔，只是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語。
可是就是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甚至語氣可以說是輕飄飄的語氣，但是卻被阿沐听了個正著。
阿沐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但是耳尖卻微微泛紅。
麥雅看了一眼天上的月，“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看著你的眼楮都被迷暈了，就丟在將軍府後門的外牆角落。”
看著麥雅邁開步子要離開，阿沐不忘記囑咐麥雅，麥雅點了點頭，邁開步子朝著來時的方向走。
在麥雅找到了那些人的時候，麥雅走上前踢了踢被迷暈了的隊長，沒有絲毫反應。
麥雅嘆了口氣，蹲下身子干脆利落的給了隊長清脆的兩個巴掌。
隊長只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微微轉醒就看見了蹲在自己面前的麥雅，扶額坐起身子，只覺得腦袋有些發疼。
“怎麼樣了？清醒沒有？”麥雅看著面前坐起身子的隊長。
隊長晃了晃沒有清醒的腦袋，只覺得腦袋沉沉的，並沒有回應麥雅的問題。
麥雅嘆了口氣，抬手又是一巴掌，清脆。
隊長的頭偏向一側，麥雅冷淡的聲音再次響起，“清醒了沒有？沒有我就再來一下。”
“清醒了，清醒了！”隊長此時嘴比腦子還快先一步回應了麥雅。
麥雅眉頭一挑，站起身子，什麼話都沒說，站在原地等著隊長把其余的人喊醒。
隊長喊醒了副隊長，副隊長一睜開眼就要看著自己的隊長臉上紅紅的巴掌印，愣了愣，眯了眯眼楮，腦子還沒清醒就來了一句。
“隊長，你，你這是非禮被人扇了嗎？”
“好清晰的巴掌啊••••••”
隊長原本臉上的擔憂之色瞬間消失，給了副隊一個愛的鐵拳。
而後去喊醒其他的隊員。
一排人醒了之後靜靜地站在了麥雅的面前，麥雅雙手環胸，打量著面前的這一隊人馬。
“莫斯安將軍好歹也是西國的一員大將，讓你們跟著我還能被人迷暈了？”麥雅笑的諷刺。
一隊人低著腦袋，就像一個犯錯誤的孩子，麥雅開口說道“看看身上東西少沒少吧。”
一堆人立馬開始檢查自己的隨身物品，結果發現自己身上的錢袋子都不見了，麥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回了西國之後自己找你們莫斯安將軍領罰吧。”
麥雅說著自己轉身離開了。
走在最前面的麥雅看著跳上牆頭的黑色狸奴，黑色的狸奴眸子里閃爍著綠光，麥雅嘴角微勾，步伐輕快了一些。
——
而司佑錦靜靜地將自己關在將軍府，連早朝都沒有去，更別說是齊佩 的靈堂了。
再加上育荒的人員暗中推波助瀾，僅僅兩日，司佑錦的事情就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
而此時羽商商局——
燙金匾，琉璃瓦，商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的，有條不紊的忙著。
此時的羽商商局的規模已經是多年前的三倍不止。
一個身穿丹桂色衣裙的女人走進了商局，她的墨發被一根桂木簪盤起，她的腰間墜著一個金色的小算盤，就好似當年司翊的那個金色的小算盤一般大。
但是和那個小算盤又有一些不同的是，算盤的邊框上雕刻著精細的丹桂紋路。
她步履如風走進了商局內。
她的身後跟著一隊人，她走進商隊內，所有人看見她都是鞠躬問安。
她走到了大廳的主位上坐下，眉頭緊蹙，半靠在椅子上，眸子微微眯起。
商隊里最起初的一撥人都知道現在的雙雙為什麼會是這個狀態，但是後面跟著雙雙的人不懂，所以便開口問“大人，為什麼這次出去要提前回來？”
那個人身邊人微微拉了那個人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問。
凌兼（商隊起初時的流民，現如今的三把手）面露難色，猶豫片刻終歸還是開口勸“二當家，您也不要太過于憂心了。”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雙雙站起了身子，“我出去一趟。”
說著雙雙站起身子往外走去，凌兼習慣性的想要跟上，但是卻被雙雙阻止了。
雙雙急匆匆的來到了將軍府，這一次是用跑的。。
多久了，她已經多久沒有去將軍府了。
二十多年。
雙雙氣喘吁吁的跑向將軍府，那個熟悉的方向，那個和二十多年前變化很大的街道。
上一次她這樣跑著去護國將軍府是什麼時候？
是自己第一次听聞司翊要去出征的時候吧。
雙雙一口氣跑到了護國將軍府的門口，她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不斷地喘著粗氣，看著將軍府的門楣雙雙只覺得喉頭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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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商隊出發，我都想帶著商隊從護國將軍府的門口路過，我想要你好好看看我們商隊如今發展的何等壯大。
可是我又怕，我怕你和你生時一般被困在這護國將軍府的四方天地內，只能站在這靜靜地看著我們一遍又一遍的路過。
雙雙慢慢的走進了將軍府，多年前，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看著許瑤離開，自那之後世間少了一個頂溫柔的人。
此時司中剛下朝回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金甲將軍靜靜地看著站在將軍府門口的商人。
四目相對，雙雙只覺得面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他不僅僅是樣貌看起來變老了，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好像也變了，但是雙雙說不上來。
雙雙站在那，仰頭看著這熟悉的金甲。
她想要開口說一些什麼，明明來時的路上有那麼多話想要說，可是現在遇見了司中，就這麼正好的遇見了。
就是那麼巧。
可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一時間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但是司中看見雙雙的時候卻愣住了，但是很快卻露出了一抹笑容，喊出了雙雙熟悉的稱呼，“雙雙姑娘。”
雙雙姑娘？
雙雙听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先是愣了兩秒，而後就笑了。
是啊，的確是該喊自己姑娘啊。
自己雖然盤著婦人的發髻卻並未成婚啊。
“很久沒有听到過的稱呼了。”雙雙感嘆。
司中下了馬，將手中的韁繩遞到了一旁的小廝手中，輕輕地笑了笑，“那••••••羽商大當家？”
雙雙搖了搖頭，“我們羽商永遠只有一個大當家，叫司翊。”
司中听到這話的時候也明顯的呼吸一滯，雙雙卻笑容燦爛。
司中無奈的笑了笑，讓開一步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就算是敘舊，也進去坐坐吧，很久沒來過了吧 。”
雙雙點了點頭，跟著司中進了門。
“我能去看看他們嗎？”雙雙剛走進院子就說了這一句。
司中只是點了一下頭就帶著雙雙去了司家的祠堂，走進祠堂雙雙便看見了那沒有字的靈位。
“為何無字？”
“為了無拘。”沒有任何猶豫便得到了答案。
微微一怔迎來的是眸眶微紅。
“無字無拘？無字……無拘……”
雙雙淚水也無拘的逃了出來，點著頭，努力的揚起一抹笑容。
司中說著將司翊的算盤拿了出來放在了屬于他的靈位前，雙雙靜靜地看著靈位前那精巧的金算盤。
“無拘好啊，無拘無束。”
落水打在地上，雙雙怎樣都止不住淚，唇瓣微顫。
“大當家，我來看你了。”
此話一出便是濃重的鼻音和哽咽。
“立羽為翊，你的願望我替你實現了。”
“我們商局的匾額啊，現在更大了……”
雙雙看著司翊的靈位說著。
“你有看見的吧”
微微往前挪了一步，仿佛就能離當年的他們更近一些。
雙雙的眸子里閃爍著希冀的光，但是很快卻暗淡了下去。
低下了腦袋，喃喃“有去看吧……”
雙雙含淚看著司翊的靈位，半晌沒說話。
我啊……
貪婪卻膽怯。
我貪婪的想要你們的溫暖能永遠的充盈在我的身邊。
卻又懦弱膽怯，我怕我身上的世俗氣驚擾了你的安眠。
所以，只要離你們能近一步就好。
雙雙良久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走到祠堂門口，把門關上了。
此時祠堂內，雙雙回身看著司中，司中只是穿著那一身金甲靜立于側。
“司中。”
“我來此，只問你一件事。”
雙雙開口。
司中靜靜的听著。
“今日你下朝歸來可有听到什麼流言。”
司中挑眉，雙雙見司中一副不清楚的樣子，繼續開口，“就是關于你兒子司佑錦的。”
“哦，你說的是哪個版本的流言？”司中打斷了雙雙繼續說話。
雙雙一臉震驚的看著司中，什麼意思，她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司中一臉淡然，“現在流傳了好幾個版本的，雙雙姑娘說的是哪一個版本？”
“不忠不孝的？還是不仁不義的？還是四合一豪華版的？”
“還是虐殺母親的那個版本？嘶，難道說是謀逆的那個？”
雙雙看著面前的男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是在開玩笑一般語氣稀松平常。
“不論是哪個對你的兒子而言那都是無益之論！你難道不去管管嗎？”
司中挑眉，雙手環胸，直接靠在了背後的柱子上，“關我什麼事？我管這個做什麼？”
“那是你兒子。”
“嗯。我沒說不是啊。”
看著司中吊兒郎當的回復著自己的問題，雙雙一時間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自己的兒子都不管嘛？”雙雙說著指著司翊他們的靈位說道“你當著他們的面告訴我，你當真不管？”
司中這才站直了身子，走到了雙雙的面前。
高出雙雙一大截的司中垂眸，很正經的回復“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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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難以置信的後退一步，“就算是他不是你兒子，他就算是只是鎮國將軍，那他也是英雄！”
“英雄不該被流言淹沒！”
雙雙氣憤的直接沖著司中吼了出來。
司中輕笑，不自覺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本不打算說什麼的雙雙卻因為司中的這笑發了脾氣。
“你說啊！有什麼好笑的？”
雙雙指著那一排的靈位說道“你說啊，你當著他們的面說啊，你要眼睜睜的他們的孫子亦或者佷子被唾沫星子淹死嗎！”
听著雙雙說這話，司中也有些生氣。
“那我又能如何？流言四起，我又能如何？為他說話嗎？”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你懂嗎！”
“就是因為我是他爹，我才什麼都說不了做不了！”
“我難道不無助嗎！我保護的百姓，現在一部分化為敵人的利刃刺向我的孩子。”
“我難道有什麼辦法嗎！”
“我身為戰士難道另一個英雄被她保護的百姓殺死難道不心寒嗎！”
司中一時間將雙雙吼的怔在了原地。
雙雙後退兩步，“好，你不能護，那我護，他的父親保護不了他，那他的二伯保護他。”
雙雙說著轉身打開門跑走了。
司中看著雙雙跑遠了的背影，直起了身子，眸光微沉。
“英雄不該被流言淹沒。”
“也不該被時間遺忘。”
司中回頭看向“眾人”，“無懼風浪，背負使命，逆流而戰，不論生死，皆為信仰。”
“二哥，你留下的羽商，怕是會依舊助力小錦的計劃。”
“父親，若是你，會如何？”
“母親，你又可會依舊支持我？”說到這司中輕笑。
“恐怕那丫頭說這是她的計劃，哪怕她步入深淵，你也會支持吧，畢竟那是你的孫女。”
“大哥，你可得攔著點母親，不能讓她太慣著小錦。”
“還有你，四弟，也一樣。”
司中嘆了口氣，坐到了祠堂的蒲團之上，“我也想，可我卻……做不到。”
“說個讓人聞之發笑的笑話。”
“護國將軍護得住泱泱大國，卻護不住自己的雙親，兄弟，愛人，丫頭。”
“以前是護不住，現在是不能護。”
“啊——”司中感慨。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哦，天煞孤星。”
“可能……說的就是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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