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司佑錦的書房內,司佑錦對著漆黑的夜發著呆。
風吹過她的發梢,她的眸子里少了一絲光亮。
大抵是黑夜本就沒什麼光亮吧。
噠噠——
踏過瓦礫的腳步聲輕輕的在將軍府的書房上方響起,司佑錦這才有了動作。
但也只是站起身將兩個茶碗斟上茶。
此時一只黑貓從屋頂上跳下來,落在司佑錦書房的窗台邊。
司佑錦與貓對視,貓咪跑遠了一些,警惕的盯著司佑錦。
“我將軍府的茶味道還不錯,你是想讓狸奴先替你嘗嘗嘛?”
司佑錦放下茶壺,端起茶盞喝了口茶,而後放下再次續上。
拿起另一杯默默的走到狸奴跟前,準備蹲下身子放在狸奴面前。
可狸奴見司佑錦邁開步子朝自己靠近便竄了出去。
也是在她竄出去的那瞬間,麥雅落到了司佑錦身側。
一把抓住司佑錦的手腕,而後就著司佑錦的手,紅唇餃上茶盞,讓司佑錦喂自己喝下一口。
“小將軍泡的茶,我自是要親自品嘗。”
麥雅語氣輕揚,帶著絲戲謔。
司佑錦輕笑一聲,並沒說什麼,倒是麥雅先開了口。
“小將軍不問問我來做什麼?”
麥雅突然湊近司佑錦,左臂搭上司佑錦的肩。
左手指尖有意無意的輕輕撩撥司佑錦的後頸。
整個人側靠著司佑錦,右手指尖挑起了司佑錦的下巴,麥雅眼楮微眯笑著。
司佑錦任由麥雅整個人靠著自己,淡定的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香茗入喉,司佑錦這才有了動作。
左手拿著茶盞,右手直接摟住著麥雅的腰肢,“麥雅公主能來做什麼呢?”
司佑錦面具下的唇瓣揚起了一個弧度。
摟著麥雅腰肢的手臂緊了緊,沒讓麥雅有任何脫身的機會,湊近了麥雅。
司佑錦微微俯身,麥雅也絲毫不避,鬼面具在麥雅面前不斷放大。
冰涼的面具的鼻尖端觸踫到麥雅的鼻尖,只要微微側頭就可以親上的一個距離。
麥雅呼吸一滯,這才抬手想阻擋一下。
卻不曾想,司佑錦小指和無名指配合著小魚際捏住了原本手中喝空了的茶盞。
食指和拇指卻扼住了自己的手腕,中指微曲擋在了杯盞和自己的手腕中間。
司佑錦微微側頭又湊近了一分,麥雅明顯呼吸一滯。
眼見這司佑錦又要有湊近的趨勢。
麥雅想掙扎卻發現自己被司佑錦禁錮,無措之下麥雅閉上了眼楮。
冰涼的面具貼在了麥雅的臉頰上,唇瓣並沒有觸及到任何溫度。
只是耳畔傳來了司佑錦的輕笑以及她呼出的風。
“總不至于是想靠我這麼近逗我玩吧?”
語氣學著麥雅最起初的狀態,帶著一絲戲謔。
麥雅睜開眸子,這才猛的推開司佑錦,連忙後退了一步。
司佑錦也隨即松開了麥雅,唇角揚起一個弧度,把玩起了手中的茶盞。
司佑錦指尖摩挲著杯壁眸光沉了沉,“看來,麥雅公主打算和在下好好說話了?”
麥雅端起桌上另一杯茶,就著桌邊的坐凳子坐下,斜靠著桌子,抿了口茶。
“我自然是來與小將軍談談心啊。”
司佑錦輕笑,“談心?”
司佑錦看向麥雅,眸子里帶著笑意,“公主的心事?我想想……”
“奧——”
“是要我幫你起兵謀反嗎?”
說這話的時候司佑錦的眼楮微微眯起。
笑容依舊,再配上臉的鬼虎面具,站著看向麥雅的時候,就像一只在打量隨時能絞殺的獵物一般。
麥雅笑彎了腰,“找誰我也不至于找你啊,畢竟找你就是找死呢?”
司佑錦沒說話,只是笑著。
麥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說了,我只是和小將軍談談心,聊聊天。”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來此討杯茶,消磨消磨時光罷了。”
“也就只有這鎮國將軍府,我皇姐的人才不會進來監視,也算是給我留了口喘氣的地方了。”
司佑錦垂眸,沒說什麼。
麥雅喝了口茶,“瑞王,小將軍當真就不在意了嗎?”
一邊說著這話,麥雅也不忘了一邊觀察司佑錦的反應。
司佑錦輕笑,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無關緊要之人,何須在意?”
麥雅的眸光落在了司佑錦拿著杯子的手上兩秒,那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無不在告訴她,司佑錦在偽裝自己的情緒。
麥雅輕笑,“將軍此言,就不怕外界說將軍無情無義?”
“即是鬼虎,何來情誼?”司佑錦語氣冷淡。
麥雅輕輕地笑了笑,而後走到了司佑錦的書桌邊,而後拿起了司佑錦上面寫的東西,司佑錦並沒有阻攔。
“玉山別後而今見。”
“半簾秋色系中原。”
麥雅間司佑錦沒有阻攔,便打量著紙張上的字體,而後將上面的內容讀了出來。
司佑錦見麥雅拿起了桌上的東西,眸光微顫,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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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將軍的詩詞,不怎麼樣啊。”麥雅淺笑吟吟。
司佑錦沒說什麼。
麥雅放下杯盞,“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公主慢走。”司佑錦回應。
麥雅起身離開,司佑錦走到桌案前,眸光落在了那紙張上,眸光暗了暗。
雙指夾起紙張沾上燭火,就這月色在這黑夜中燃盡個,落在地上成了灰燼。
——
麥雅走出了將軍府沒有走多遠就再次看見了那一只黑色的狸奴,麥雅蹲下身子,這是自己來將軍府前遇上的狸奴。
這狸奴倒也是通人性,第一次接觸她的時候,她也不怕自己就貼了過來,倒也有些意思。
指尖微微撓了撓狸奴的下巴,狸奴發出了呼嚕聲,麥雅輕笑,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矮牆上。
矮牆上的人遮擋住了夜晚的月光,陰影籠罩在了蹲在那逗弄狸奴的麥雅身上。
黑色狸奴的眸子發出了幽綠色的光芒,讓麥雅不由得覺得後背發涼。
站起身轉過去看向矮牆上的人,只見阿沐站在矮牆之上月光之下笑的溫柔。
“我的公主殿下好久不見了?”
阿沐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玩笑,眸子帶著寵溺,藏起了背後的算計。
麥雅仰頭看著阿沐,什麼話都沒說,阿沐伸出手,就像是踏月而來的神明朝著無助的生靈伸手一般。
麥雅皺了皺眉,就听見了阿沐如同魅惑一般的聲音。
“麥雅公主殿下,您是否還想要創造出屬于我們的世界呢?”
“或者是換種說法,您現在還是否想做西國的新女帝。”
“也可以說是這片大陸的王。”
麥雅挑眉,抱起了地上的狸奴,抬手摸著玄貓的毛,听到後面的話侯不由得感嘆“好大的野心啊。”
此時阿沐已經落到了麥雅的身邊,“如果沒有這麼大的野心,想必公主也看不上啊。”
麥雅的笑從來沒有落下過,低下頭看了自己懷中的狸奴一眼,抬眸,眼里也是和阿沐一般的野心。
“好啊。”
阿沐再次朝著麥雅伸出手,麥雅依舊沒有將自己的手放入阿沐的手中,而是將懷中的狸奴塞入了阿沐的懷中。
麥雅邁開步子,“走吧,這里終歸不是說話的地方。”
麥雅和阿沐邁開步子一起走了,阿沐手里還抱著狸奴,狸奴依舊在阿沐的懷里很乖,甚至在阿沐抱著的那一瞬間便已經舒服的打起呼嚕來。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湖邊,麥雅看了一眼阿沐,“既然要合作,那就說吧。”
阿沐站在草地上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月光照著湖面波光粼粼,阿沐輕輕笑了笑。
“麥雅殿下,我剛剛看您從將軍府里出來,您可有什麼有用的情報呢?”阿沐看向麥雅帶著笑容。
麥雅紅唇微微勾起,“真不愧是我喜歡過的阿沐啊,只道合作前要看看對方的誠意了,之前在我身邊的時候偽裝的也很好。”
麥雅說著靠近了阿沐,抬起手輕輕地摸上了阿沐的臉頰。
阿沐不閃不避,眸光瞥了一眼麥雅摸著自己臉頰的手,輕輕笑了笑。
“我問司佑錦,當真的不在乎瑞王了嘛?”
“呵。”
“他回答的是‘無關緊要之人,何必在乎?’”
“我又問,你就不怕別人說你無情無義?”說這話的時候麥雅湊近了阿沐一些,眸子里帶著抹不去的笑意。
阿沐因為麥雅的靠近微微的往後退了半步,垂眸,再抬眸,眸子里帶著一絲寵溺看著麥雅。
麥雅看著阿沐眸子,站直了身子和阿沐保持了一段距離,接著說道“他回答,‘既是鬼虎,何來情誼?’”
麥雅說到這的時候,噗嗤一下笑了,笑得愈發大聲。
甚至笑彎了腰,捂著肚子,擦了擦笑出的淚。
“你听听,多無情的回答啊?”說著麥雅往前走了兩步,仰頭看著月光。
半晌才回頭看向阿沐,“阿沐覺得呢?”
阿沐寵溺的看著麥雅,唇角微揚,“公主覺得如何?”
麥雅的笑容不減,“我不信,這些年日日相伴的人,對方會不在乎。”
阿沐垂眸贊成了麥雅的看法,麥雅繼續說道“我多多少少還是學過寶元的文化的。”
麥雅此時像一個小女孩子一般湊近了阿沐。
“玉山別後而今見。”
“半簾秋色系中原。”
“阿沐是蓀國人,猜猜看,這兩句是何意啊?”麥雅笑吟吟的看著阿沐的反應。
阿沐懵懂的搖了搖頭,她對寶元的詩文並不精通,也只是粗略的學過一些語言。
麥雅解釋道“這兩句湊在一起看似是詩詞,實際上,其中含義頗深呢。”
阿沐皺了皺眉頭等待著麥雅的解釋。
麥雅笑著開口,“玉山別後而今見,此句出自楊萬里的《再和元禮春懷十首》,此詩表達了對友人的思念。”
“而且••••••”
說到這麥雅便止住了,阿沐看向麥雅,“而且什麼?”
“而且,這句詩和司佑錦後面寫的半句根本不沾邊,但是單拎出來,也很有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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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著麥雅的話,阿沐摸不到頭腦,“你的意思是,司佑錦在用前半句的那詩詞懷念齊佩 ?”
麥雅點了點頭,阿沐問“你就這麼肯定?”
“因為,單拎出來這兩句都可以做字謎啊。”麥雅解釋道。
“字謎?”阿沐微微愣了兩秒。
“阿沐要不要來猜猜這兩個字謎?”麥雅笑吟吟的。
阿沐搖了搖頭,“公主就別打趣我了,明知道我的學識淺薄。”
“玉山別後而今見,這句的做字謎來看的話,謎底是‘瑞’字。”麥雅只好揭秘,“‘半簾秋色系中原’此句謎底就是‘錦’字。”
“瑞、錦。”阿沐垂眸不斷地呢喃著這兩個字。
“鬼虎啊鬼虎,當鬼虎有了感情,那就不是鬼虎了。”麥雅淺笑盈盈湊到了阿沐的面前,抬手勾起手指刮了一下阿沐的鼻梁。
阿沐先是蹙了一下眉頭,而後才舒展出了一抹笑容,月光下垂眸看著面前的麥雅,眸子里閃過一絲亮光。
接著麥雅的話說道“不是鬼虎,那就是紙老虎了。”
兩個人相互對視著笑,距離很近,帶著快要溢出來的笑意與愛。
至于其中愛意幾何,不得而知。
“所以,你們接下來的計劃呢?”麥雅指尖勾起了阿沐的一縷墨發繞了繞。
阿沐挑眉,“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台上的戲子咿呀做戲,可戲子扮的卻是話本子中的人兒,那人兒無情,出彩的戲子便會讓人覺得,戲子本身便是那話本中的人。”
“甚至,戲子能把自己也騙進去,只當自己是那話本中的人。”
“可,好戲、好角兒,得有好觀眾啊。”
“你說一曲終了,台下看客怒罵的到底是台上的無情人還是那戲子呢?”阿沐語氣慢悠悠的。
“他們口中罵的是無情人,可指的卻是戲子啊。”說到這,阿沐笑得愈發燦爛,“戲子有情,看客無意,只道人間人情薄涼。”
“司家保護的百姓變成了刺殺鬼虎的利刃,由他效忠的皇來主持所謂的正義。”
說到這阿沐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猙獰癲狂,就好似有些瘋魔了一般。
她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將鬼虎剝皮抽筋,一遍又一遍的欣賞他死的模樣。
“鬼虎死,育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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