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雖然是個胖子,但其實身手異常敏捷,絲毫不見笨拙之態。
他對詠春拳的掌握已臻化境,運用自如。
只需稍稍抵擋,動作便如同穿花蝴蝶般輕盈靈活、變幻莫測。
有人會認為詠春拳是娘娘腔拳法,然而這種說法完全取決于使用者本身。
當那些氣勢恢宏、威力巨大的各種掃腿、跨劈和砸擊猛烈地落在何大清防御的手臂上時,所發出的撞擊聲響亮有力,哪里有一絲娘娘腔的樣子?
何大清已經許久未曾遭遇如此強大的敵手了,尤其是像阿鬼這般精于腿法的高手,更是讓他興奮不已。
他之所以遲遲未發動反擊,就是想先觀察一番,看看這個阿鬼的實力到底有多強,是否還藏有什麼獨門絕技。
阿鬼不停地踢踹,一口氣連出上百腳。
此時此刻,他已是滿頭大汗,全身濕漉漉的,氣喘如牛,好似得了哮喘病一般。
然而,再看何大清,僅僅在額頭處能看到些許汗水滲出而已。
阿鬼都有些自閉了,眼前這個胖子的防守,就像一座堅不可摧的巨石,根本無從下腿。
腿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再這麼踢下去,踢不到那個肥佬,自己這一雙腿都要廢了。
阿鬼怨念頗深的喊道︰
“肥佬,你不要擋來擋去。
還手啊,還手打我啊!”
“好,我這就打你!”
何大清說完,一記簡單的日字沖拳,直接打向了阿鬼。
看起來不快的沖拳,卻發出了破空之聲。
阿鬼暗叫一聲,來得好。
這麼直愣愣的一拳,只要自己稍做格擋。
之後就能順勢給眼前這個死肥佬一記頂膝,頂爆他的卵蛋,讓他雞飛蛋打。
阿鬼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突然,阿鬼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恐。
雙手交叉格擋的地方,一股巨力傳來,根本無法抵抗。
那股巨力順著阿鬼的臂膀,重重的砸在了阿鬼的心口。
阿鬼悶哼一聲,整個人被打飛了出去。
足足飛出五六米遠,在地上滾了十幾個圈,一口老血噴出,徹底的昏死過去。
何大清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攤開手。
“我就打了他一拳,他就飛出去了。
老頭,你們是想訛我湯藥費嗎?”
老頭們啞口無言,怎麼都想不到,會有這種結果。
阿鬼已經是最能打的了,還有另一個雙花紅棍,跟阿鬼不相上下。
但眼前這種情況,叫過來有個卵用?
烏鴉看著老頭們那死了親爹一樣的表情,猖狂的哈哈大笑起來。
“雙花紅棍?
雙花紅棍耶!
就這?就這?
像只死狗一樣,打不過,就躺在地上裝死。
老頭,我們油麻地的事情,我們自己處理。
你們吶,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
別在這里礙眼,不然惹惱了我們小牛哥,一拳就能把你們打出屎來。
哈哈!”
老頭們互相對視了一會,各自嘆了一口氣,輕點了一下頭。
本來是要給烏鴉仔一個下馬威,然後教教他做事的規矩。
現在看來,這個烏鴉仔已經成勢了,根本就壓不住。
但他們幾個來的目的,還是要跟烏鴉仔說清楚。
一個老頭站出來說道︰
“烏鴉,你少說幾句。
這一次,我們幾個來的目的,不是特意跟你為難的。
油麻地的坐館喪彪死了,最近亂哄哄的,已經影響到我們的生意了。
所以呢,我們幾個老家伙,想約你談一談。”
烏鴉哥齙牙一露,輕蔑的一笑。
“哼,你們說談就談?
說打就打?
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我烏鴉以後還要不要臉面了?
我還混不混社團了。”
何大清拍了拍烏鴉哥的肩膀。
“烏鴉哥,可以談一下。”
烏鴉哥猖狂的雙手才剛剛攤開,裝嗶裝的正爽,何大清突然來那麼一句,差點閃到了他的老腰。
特嗎的,這個小牛哥不靠譜啊。
你不是讓老子猖狂一點的嗎?
現在又讓老子做縮頭烏龜。
想歸這麼想,但烏鴉哥還真不敢反抗何大清。
那個叫阿鬼的雙花紅棍還躺那邊地上涼快呢,要是小牛哥給自己來一拳,那還不被打出屎來?
烏鴉點了點頭,朝老頭們說道︰
“既然小牛說了,談一下,那就談一下。
我給小牛哥一個面子。
老頭,想怎麼談,盡管畫個道下來...”
一間茶館內,幾個老頭和烏鴉哥紛紛落座。
“烏鴉,油麻地需要一個話事人,我們也可以承認你的地位。
但有一個前提,我們幾個的生意,不能受到損失。
另外,油麻地之外的地方,你不能染指。”
老頭說著,伸手把烏鴉哥前面一籠叉燒包,給端到了自己的身前。
烏鴉哥對于幾個老頭的分配,其實還挺滿意。
現在油麻地,還有一半的地方沒有拿下。
有了這幾個老頭的作保,那幾個地方的混混,一句話的事,就得投靠自己。
出于對小牛哥的尊重,烏鴉哥看向了何大清。
何大清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把老頭前面那一籠叉燒包,端回了烏鴉哥面前,開口說道︰
“各位叔公,這叉燒包粘牙又不容易消化,還是讓年輕人吃吧。
我們烏鴉哥一向喜歡吃叉燒包,各位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吧?”
又一個老頭開口說話︰
“年輕人胃口大可以理解,但胃口太大,很容易把自己撐死的。”
何大清哈哈一笑。
“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嘛!
各位叔公家大業大的,一口飽飯都不給我們這些年輕人吃,不覺得有些過份嗎?”
另一個老頭,一拍桌子。
“小牛,你以為你很能打是嗎?
你再能打,能比子彈快嗎?
我勸你識相一點...”
何大清也一拍桌子。
“老頭,你若是不講規矩,那老子也樂意奉陪哦!
反正我光棍一個,不像你個老東西,一家幾十口人。”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們只是想拿我們應得的那一份,油麻地還有油麻地貨運碼頭,要歸我們管。
還有尖沙咀客運碼頭,一樣要歸我們烏鴉哥管。”
何大清的話,一下就得罪了各位老頭。
老頭們大叫︰
“小牛,烏鴉,你們是瘋了嗎?
你們提的條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沒得談。”
烏鴉突然站起了身,齙牙露出,鬼魅一笑。
“沒得談?
那就不要談了!”
說完抓起桌沿,用力一掀。
鍋碗瓢盆叮當作響,砸的稀碎,湯湯水水灑了老頭們一身。
何大清都驚呆了,烏鴉哥怎麼就那麼勇了?
面對香江幾大社團的龍頭,都敢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