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煙海！
時間回到近一個月前。
“好久不見啊，音竹。”
伴隨著清脆女聲的響起，洛音竹的唇角也再次微微揚起。
[她]果然沒有騙自己。
“或者說”不等洛音竹有下一步動作，之前的女聲就再次出現，聲音帶著幾分笑意，“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的真名許挽昕？”
“那我呢？”洛音竹淡淡的開口反問道，“我現在是應該叫你青夢星神冕下？還是終燼之魔神冕下？”
“按你的喜好來吧。”一名白發女子緩緩從暗處走出，“不過嘛，既然這里是魔族的禁忌森林，我還更傾向于我在魔族的稱呼。”
“那好吧。”洛音竹頓了頓，搖頭無奈道，“好久不見，終燼冕下。”
“一年不見，變化挺大呀。”白發女子的身影逐漸清晰。
她有著一頭白色秀發，只不過與洛音竹之前見到的不同的是，她原本那雙如星空般的藍色眼眸在此時變為了如血海一般的紅色。
那血紅色的眼楮透露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清冷，再配上她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顯得高貴又疏離。
在繁星帝國，她是清冷淡漠，擁有最高權威的青夢星神洛羽蝶。
但在凌雲帝國，她卻又變成了傲嬌純欲的終燼之魔神鏡虹。
“怎麼想起來找我了？”洛羽蝶笑著開口問道。
“你既然能猜到我會來，自然也知道我來此的目的。”洛音竹回答道。
“哎呀。”洛羽蝶揚唇一笑，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和你說話還真不知道是容易還是困難。”
“我已經知道你說的秘密了。”洛音竹頓了頓，繼續道，“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我。”
“我不是說過了嘛。”洛羽蝶笑著回答道，“我對你感興趣啊。”
洛音竹搖了搖頭，“可我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你感興趣的秘密了。”
听了洛音竹的話，洛羽蝶稍愣，隨即臉上的笑意更濃郁了些。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對你身上的秘密感興趣了？”
聞言，洛音竹神色微怔，有點不太相信心里猜到的那個答案。
“我是對你的性格感興趣啊。”洛羽蝶直接開口道，“況且你沒覺得你自己很矛盾嗎？”
“矛盾？”洛音竹似乎並不認同洛羽蝶給她的評價，否定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攻擊方向一致，何談矛盾？”
“是嗎？”洛羽蝶拉長音又問。
“嗯。”洛音竹正色肯定道。
“看來那句話還真沒錯。”洛羽蝶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適用人群很大嘛，即便是能力再強的人也會陷入其中。”
“什麼？”洛音竹有些茫然。
“沒什麼。”洛羽蝶收回思緒，重新開始打量起洛音竹，“你覺得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只知道，我不是一個好人。”洛音竹脫口而出的回答道。
“你在自欺欺人。”洛羽蝶直接開口否決了洛音竹的自我評價，“原來你一直都是在通過這樣的心理暗示來欺瞞你自己嗎？”
聞言，洛音竹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原本平靜深邃的眼眸也開始變得混亂波動起來。
片刻後，洛音竹緩了口氣，重新找回之前的神情自若，“我只做對我有利的事，至于這件事會不會讓別人認定為我是個惡人，我不在乎。”
“這句話的可信度高一點。”洛羽蝶繼續道，“可有利也分大小，也會有捷徑可走。”
“我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對我最有利，最簡單安全的方法。”
“可信度又變低了。”洛羽蝶無奈般的搖搖頭，“許挽昕，你不覺得這正是你的矛盾所在嗎？你雖然嘴上這樣說著，可你真是這麼做的嗎？”
“我”洛音竹頓時沉默。
“若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冷血，自私自利。那你又為什麼要在那場大清洗中救下孤兒院中的人魔混血，救下沐雲裳？”洛羽蝶頓了頓，繼續道，“那對你不光沒有任何的好處和利益，甚至還存在危險。”
“水神葉清涵對你有救命之恩。可沐雲裳呢？”洛羽蝶又開口道，“僅僅憑借一段模糊的相處？一個突然冒出的[我不想讓她死]的念頭？”
“我”洛音竹想反駁，但她卻發現她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在狡辯，都是在自欺欺人。
“你明明可以去找火神的。”洛羽蝶繼續道，“讓他帶人去圍剿毫無防備的葉清柔兩人，那樣的話不光沒有任何危險，甚至還能取得火神的信任。相比之下，結果也只不過是失去一個當時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甚至連你自己都不確定她是不是真心對你好的女孩。”
听了洛羽蝶的話，洛音竹頓時啞口無言，眼神復雜至極，甚至一度陷入了自我懷疑。
她本意只是打算討好光神或水神，但突如其來的大清洗打亂了她的計劃，可也給了她一個更好的出路。
但正如洛羽蝶所說的，她並沒有那麼去做。
她不做沒把握的事，不做對她自己可能存在任何危險的事，但那件事確實是個例外。
“許挽昕，或許你欺騙自己的時間太長了，但你始終無法把你的那顆心徹底變成無情的黑色。”洛羽蝶輕嘆了口氣，繼續道，“你有感情，你有你在乎的人。”
“你會因為光神救下你而幫她保守住她和角將相愛的秘密，從而放棄了快速晉升的機會。你會因為擔心沐雲裳的安危而冒著暴露的風險親自出面去解決王浩和楊榮。這就說明你並沒有你自己所說的冷血冷漠。”
“那又如何？”半響，洛音竹重新冷漠的抬起頭，“這世界上我在乎的人屈指可數。而對于陌生人，我依舊會冷眼旁觀、利用，甚至無情拋棄。”
“這我倒是相信你能做到。”洛羽蝶又帶著笑意說道，“畢竟你的心理暗示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狠辣也是我欣賞你的一個點。”
“但還不夠。”洛音竹搖了搖頭，沉聲道，“我還是會猶豫，還是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不擇手段。”
“要對付惡魔，就必須要成為比她更加邪惡的惡魔。”
听了洛音竹的話，洛羽蝶也不禁再次微微一愣，隨即慢慢勾起唇角。
“可你表現已經很不錯了。”洛羽蝶繼續道，“要是換作我面對那幾個被你毒死的人，恐怕也沒法做到像你一樣心狠手辣。”
“呵”洛音竹突然揚唇一笑，笑容森然恐怖，“其實，被欺負的那個男孩一開始想給他們下得是迷藥，並不是毒藥，對吧？”
“哦？”洛羽蝶有些意外，“你連這也看出來了？”
“當然。他畢竟還太小。在孩子心里欺凌並不是死罪，殺人才是。”洛音竹繼續道，“所以他只是想下迷藥來殺掉那個健碩男子為他妹妹報仇，接著通過自殺來解決被欺凌的痛苦。”
“但你選擇幫了他一把。”洛羽蝶依舊帶著笑容說道，
“說實話，我並不是想幫他。”洛音竹搖頭，淡淡的道，“我只是單純的看不慣對那些欺凌弱小的人。”
“順便，測試一下我新配置出的毒藥的效果。”
“效果？”洛羽蝶的臉上露出好奇之色，“什麼效果？”
洛音竹勾起唇角，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漠森然，緩緩開口道
“一般的毒藥在發作時都會使人的大腦精神模糊，逐漸喪失知覺和意識，進而減少被折磨的痛苦。”
“嗯。”洛羽蝶點頭認同。
“可要是這樣的話就太無趣了。”洛音竹突然放聲輕笑起來，笑容也染上了些許瘋癲。
“不能清楚完整的讓對方體驗死亡的全過程，那復仇還有什麼意義？”
“哦？”洛羽蝶神色微怔，但隨即也跟著低頭輕笑起來，像是明白了洛音竹話里的意思。
“保持清醒，原來是這個效果。”洛羽蝶說道，“許挽昕，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洛羽蝶又淡笑了兩聲，目光隨之重新轉移到洛音竹身上，笑著問道
“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的傳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