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走走停停。
他們找到了一個適合宿營的地方。
位置是向陽的，遠處有條小河。有水可用，距離又不是太近。
周圍也沒有野獸來過的痕跡。
竇興盛要撿些干柴，晚上必須升起火，防止有野獸。
程偉濤負責烤蛇肉。
李向南從河里“逮”到了一條魚。
實際上她是從百寶囊里拿出來。
她把魚處理干淨之後，還在魚腹里偷偷的放了鹽。
今天晚上她可以不吃蛇肉了，心情都好了一些。
李向南用棍子串著魚來到火邊。
程偉濤伸出手了，要拿李向南手里的魚︰“李同志，我幫你烤魚吧！”
生起火來烤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不小心東西要麼是不熟，要麼就是糊了。
還經常會把穿食物的棍子燒斷了。
他覺得自己的技術還行。
李向南和竇興盛輪流的背著杜老也實在是辛苦。
剛開始他還對李向南有懷疑。
現在他打算主動示好。
“不用！”李向南把已經伸出去的手收回來。
她魚肚子里放了鹽，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程偉濤沒想到他會被生硬的拒絕了，臉色都不好看。
李向南只惦記自己的魚，她慢慢的烤著魚。
“我就是個累贅！”杜老一直自責，拖累了他們。
“你的作用和貢獻並不在體力上。
有你的努力，才能讓大炮射得更遠！
真理是在大炮的射程範圍內的，不是嗎？”
她感覺到了杜老的自責，所以她出言安慰。
程偉濤有些詫異李向南的見識。
“你說的對！
真理都是在大炮射程範圍內的！
我希望有一天國人的腰桿子走到哪里都是直的！”杜老說這話的時候雙眼望著遠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放心吧，會有那一天的！”李向南說這話的時候信心滿滿的。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恐怕在時間上是不允許了！”杜老臉上有一種無奈的笑容。
杜老第一次提這個話題的時候他被程偉濤打斷了。
這次程偉濤倒沒有出言阻止。
“向南，我給你房子，你別說不要。
就當我給你留的念想。
我可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坐下來休息，杜老又想聊天了。
“我要抓緊一切時間做事。
我查出來了胃癌。
我不想做手術，做手術之後我很虛弱，很多項目我就該做不了了。
而且根據我的病情，做手術能不能延長我的生命都很難說。
所以我就想把我私人的事情做完，剩下的時間都用在我做的項目上。
誰想到就連累了你們。
小黃也才24歲呀！”杜老說的小黃就是犧牲的另一位同志。
“杜老……”李向南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人總是要面對這一天的，但是來的太快了，應該有很多事情都完成不了了！”杜老滿臉的遺憾。
“杜老，你別這樣說。
咱們出來的時候，你的病理結果還沒有出來。
如果是早期的話，是可以治愈的！”程偉濤現在也覺得胸口悶悶的。因為他更清楚杜老的研究一旦出成果，對國防力量會有怎樣的影響。
杜老擺擺手，是不想讓他說下去。“小黃……你回去幫我問一下他家的地址。問問他家里還有什麼人了……”
杜老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竇興盛也听見杜老的話了，他默默的放下干柴也什麼都沒有說。
有戰斗就有犧牲。
程偉濤很快就把蛇肉烤熟了。
他第一塊遞給了杜老。
他接著又烤了幾串蘑菇。
這蘑菇都是竇興盛采的，保證是沒毒的。就是不多。
蘑菇很快就熟了，程偉濤又要遞給杜老。
被竇興盛伸手直接拿過來了。
“蘑菇沒多少，留給南姐吧！南姐是不會吃蛇肉的！”竇興盛很強勢的把生蘑菇串兒都拿過來了。他要自己烤。
南姐看見蛇的時候的表情 ，竇興盛看的真真的，是很討厭的。
這蛇肉沒鹽沒油的也不會鮮美。
程偉濤看著自己的手中，空空的。
蘑菇確實是他采的，但是用不著這個樣子吧！
這個姓竇的對他挺有敵意的……
夜晚火堆一直著著，是為了防野獸的。
李向南也就微微眯一會兒，多數的時間都是醒著的。
“南姐！”竇興盛走到了李向南身邊。
李向南的不安他都看在眼里了。
他猜到了李向南為什麼會這樣。
他那時候，老兵和他說只要多見幾次就習慣了。
這話對李向南來說太不實用了。
“我守在您身邊，你不用多想，你就放心的休息一會兒。”竇興盛除了說這話，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向南想念周博辰的懷抱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一夜竇興盛和程偉濤輪流著守夜。
但程偉濤不能完全相信一個外人，所以幾乎這一夜他就沒怎麼睡。
這邊稍有異動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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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實在害怕睡不著，就靠在他身上，那樣就踏實的多……”
竇興盛突然的死亡凝視，讓程偉濤的話停住了。
程偉濤覺得自己的話沒說錯啊，女人在特別害怕的時候就需要一個懷抱。
而且，竇興盛追上來見到李向南平安無事，他的高興可不是假的。
幾串蘑菇，他也護得像山珍海味似的，非要給李向南。
瞧瞧竇興盛現在的表情，自己說透了，是在幫他。
李向南是有對象，有對象怎麼了？
竇興盛相貌不錯，身手利索，很優秀吧！
李向南又沒有結婚！
這人有點不知道好歹啊！
“你也很討厭他是不是？”李向南還不至于這樣一句話就受不了，但是怕竇興盛尷尬。
竇興盛︰“我追上來的時候，他怕是遇上了對杜老不利的人，他立刻就把杜老護在了身後。
他把你，一個幫助他們的人晾在了一邊。
甚至他都沒有提醒你要躲在樹後，爆了出來會有多大的危險，他不知道嗎？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顧及你的死活。”
竇興盛在這世上最看重的人就是像他母親一樣的趙錦霞。
李向南是趙錦霞的救命恩人，現在又是他的衣食父母。
李向南一個女同志雖然力氣大，但她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危險。
她進了深山里就是為了看一個烈士的家屬。
剛听到科研人員杜老有難的時候，她義無反顧的就準備幫助。
就眼前這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顧及幫助他的人。當時那個場景，竇興盛就老不爽了！
他有什麼能耐唧唧歪歪的？
原來竇興盛敬佩李向南掙錢的本事，現在就敬佩她這份博愛，和義無反顧的站在民族大義上。
現在，程偉濤又胡說八道，竇興盛對他是極討厭，沒有之一。
“是我沒顧及到。
對不起！”程偉濤這一次道歉才是誠心誠意的。
他當時滿眼滿心的全是杜老，如果來的是敵人，確實是把李向南置于危險之中了。
他當時把這個人忘了。
他的這個道歉他們誰也沒有說話，都不接受。
“南姐，我第一次看見死人的時候也特別害怕。
第二天的時候就覺得好一些了。
到第三天，雖然這件事情不是忘記了，可就是不那麼害怕了……
要是周先生在就好了！”由周先生安慰南姐。
提到周博辰，李向南心里不自覺的就高興。她把周博辰惦記的事情做了。
不用髒了他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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